「小硯川,你是怎麼算的,這麼快,是用了什麼方法嗎?」
硯川不假思索道:「是關夫子你出的題太簡單,要說方法,我只用了我娘教給我的乘法。」
侮辱啊,這簡直是侮辱。
想他關邵在倉溪書院也是叫得上號的夫子,今日竟然被一個還未入學的小孩給侮辱了。
不行,今天必須把面子掙回來,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就不相信,一個小孩而已,他還能無可奈何。
關邵的腦袋,就如那探頭的烏龜,左看看,右看看。
須臾,看到樊鴻振室外,對面的房間,那裡剛進了一批新的論語,還沒發下去,這裡一共有二千四百本。
這麼多的書疊在一起,不用一本本的去數,看這小娃娃怎麼算。
「小硯川,你看到門對面那一堆書了嗎,你要能把它們算出來,夫子我就不考你了,讓你來考我。」
蘇落對兒子那是信心滿滿,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乘除法,而硯川和易歡已經會解方程了。
這些對硯川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在話下。
關邵不服氣的神情硯川都看在眼裡,別以為他只有六歲,什麼都不懂,但他的心智,只有蘇落才知道。
走到那堆書旁,小手在一疊書上數了上去。
只數一疊,轉身就對關邵道:「關夫子,一共有二千四百本哦。」
這下樊鴻振是真的不淡定了,那一堆書里,他們學院的人才數過,不多不少,正是二千四百本。
但他們是用數的,是數,可蘇娘子這個小孩,是用算的,他是如何做到的。
「關夫子……關夫子……」
硯川叫了關邵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三個學院的夫子同樣對硯川的算法好奇萬分,無論他們怎麼思考,都想不出硯川是如何算出來的。
「關夫子,學生算的可對,可有二千四百本?」
「對……對對……」
關邵一下子倒在椅子上,這小孩莫不是天降英才。
算術不僅可以用來算帳,現在還被他玩出了新花樣。
「哈哈哈……小硯川啊,不錯不錯……」
樊鴻振開懷大笑,站起來走到門對面硯川的身邊蹲下。
右手摸著硯川束起來的頭髮,道:「小硯川啊,你能告訴老夫,你是如何確定,這堆書里有二千四百本的嗎?」
聽樊老這樣問,關邵和樊夫子也緊跟著過去,他們一定要聽聽,陳硯川是怎麼做到的。
「樊院長,這個很簡單,你看,這書堆的這麼整齊。」
硯川小手指著那對論語書:「這一堆的高度有五十本,往裡面數有六排,往右邊數過去又有八排。
知道這些後,那就是五十乘六,得到三百,又用三百乘八,最後的到二千四百。
因此,這裡的書有二千四百本……」
三人年紀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對硯川的話,似懂非懂。
到底什麼是乘,聽起來好像是很厲害的樣子。
不懂就問,樊鴻振笑道:「小硯川,你告訴老夫,什麼是乘法?」
硯川看了蘇落一眼,見蘇落沒說什麼,便道:「乘法是我娘教給我和妹妹的其中一種算法。」
又是蘇落教的,蘇落到底是什麼樣的神仙下凡啊,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硯川說,乘法只是這算法的其中一種,那意思就是……
蘇落還教了他們好多種……
可也太可怕了,光是這一種,就已經讓他們望而止步,更別提還有很多種了。
硯川抬頭對上關邵的眼睛,這個關夫子的算術實力,在考他的時候,他也大概清楚了他的實力。
「關夫子,方才你說,我要是算對了這有多少本書,你就讓我考你。
就可以給你出題,剛好我想到了一個好玩又簡單的題。
關夫子,你不會騙小孩的對嗎?」
關邵忽悠的點點頭,一個六歲的小孩而已,能出什麼難題,看他一馬平天下,瞬間算出來。
關夫子的名號,可不是倉溪書院的學子白叫的。
「你出吧,你可是倉溪書院頭一個敢給夫子出題的學子,別怕,出個難的。」
「好,那關夫子可聽好了,雞兔同籠,一共有十八隻,五十二條腿,請問雞有多少只,兔又有多少只。」
蘇落差點笑出聲來,這雞兔同籠的問題不難,可對於不會運用乘除法的關邵而言,還是很燒腦的。
關邵一聽還不以為意,不就雞和兔子嗎?這有何難。
右手指尖敲擊在左手拿著的書本上面,越想越不對勁,好像怎麼算都不對。
怎麼回事,不就是十八隻動物嗎?他怎麼就算不清了。
「小……小硯川,你確定,這個題出的沒問題嗎?」
關邵不敢相信,他一個四十多歲的夫子,竟算不出來,可惡……
「沒問題啊,學生和妹妹在家,經常這樣算術來玩,雞兔同籠的問題已經玩過上百遍了。
娘親說,這樣的算術題,是給我們用來開發智力的。」
聽了硯川的話,關邵如鯁在喉,真的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不行,他必須要算出來,不能讓自己的學生看不起自己。
「不好意思,我老關現在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小硯川,你等著,我一定會算出來的。」
硯川眯著壞壞的眼睛道:「好的關夫子,學生等著你哦。」
關邵邊走邊用手拍著額頭,『砰』一聲的撞到門框上也不在意。
如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甩了甩腦袋就出去了。
樊夫子雖然不說話,但也一樣算不出來。
樊鴻振再次坐回蘇落的面前,面色沉穩嚴肅,心裡像是做了什麼巨大決定一樣。
「蘇娘子,你雖為女子,但老夫願意破例,想請你來倉溪書院擔任夫子,你可願意?」
在樊鴻振的心裡,蘇落的學識太過高深莫測,要是蘇落願意,那將是整個倉溪書院學子的福氣。
蘇落也沒想到樊老會突然邀請她,能當上教書育人的夫子,可謂算是光宗耀祖了。
可蘇落沒有這樣的打算,更不想拘於這一方天地。
「樊老,自古就沒有女人當夫子的,與我而言,我更喜歡在外面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