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過去,醬油的釀製村長他們就能接手了。
只要再過五六天左右,所有的醬油都能釀製完成,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為了把一百個醬缸都裝上大豆,蘇落又出了二十兩的資金。
村里也都等著醬油能賣出一個好價錢,等著資金回籠。
……
這天中午,南宮清的馬車停在陳府門前,後面還跟著一輛馬車。
從後面馬車上下來一位幹練精明的人,五十多歲的樣子。
緊跟在他後面的,還有三個人,一對三十歲左右的夫妻,還有一個八歲的孩子。
「公子,到了嗎?」
石管家望著眼前的院子,陳府二字筆走龍蛇,生動而有氣勢。
一個小村落里,建有如此豪華的院子,算是鶴立雞群了。
「到了,以後你們就在這生活,相信我,你們不會後悔來這的。」
石管家失笑,他們一家都是奴籍,去哪還不是主人說了算。
可三皇子說,來這裡,可以讓他的孫子做伴讀,他的兒子石雙,就沒有這樣的機會。
認識的字都是他教的,只要有了學問,他們一家才可能有一天會脫掉奴籍,現在想要學習,就只有伴讀這條路可走。
「公子,只要賀哥能做伴讀,小人便心滿意足。」
「放心吧,等你們見到了蘇落,就知道了。」
南宮清帶著石管家一家四口進了陳府。
蘇落正要出門去瓦窯,瓦窯的那塊旱地上,還培育著蕪菁和蕓薹,現在花開正好。
正是給它們授粉的好時機,錯過了話,可能就要培育失敗了。
「蘇落,……」
蘇落停下腳步,見南宮清身後還跟著幾人,三個大人加一個小孩,正跨門而來。
「南宮清,這幾位莫非就是……」
「沒錯,這就是我和你說的,石管家和他的家人。」
南宮清笑容直達眼底,隨後又向蘇落介紹石管家和他的家人們。
「蘇落,這位就是石管家,無論是管理院子內外,還是莊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石管家不苟言笑,乾瘦又精明,站出來彎腰抱拳,朝蘇落作了一個揖。
「小人石弘益,見過夫人。」
蘇落真的不習慣別人叫她夫人,抬手讓石管家站好。
「石管家,你們還是和大家一樣,叫我蘇娘子即可。
我們家很隨意,不需要每次見到我都行禮。」
石管家眉頭緊皺,內心更是一顫。
這位蘇娘子說不用對她行禮,是他剛才過來時,哪裡做得不好嗎?
他石弘益當了這麼多年的管家,第一要記就是禮儀,對主人是要絕對的遵敬。
「蘇娘子,小人……」
見他面露疑惑,蘇落微笑著解釋道。
「石管家放心,我只是不習慣別人對我天天行禮,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無需在意這些虛的東西。」
「是!」
聽蘇落這樣說,石管家眉頭才舒緩下來。
南宮清見蘇落看他,又繼續道。
「這位是石管家的兒子石雙,還有他的妻子冬嬸。」
轉而又指向冬嬸牽著的小孩:「這是賀哥。」
難得南宮清心情好,說了這麼多的話。
「見過蘇娘子……」
蘇落點頭,「既來之,則安之,我先帶你們去安置,有什麼事情,等休息好了再說。」
蘇落走在前面,身後遲遲沒有腳步跟來,回頭一看。
石管家和石雙都低頭朝著南宮清,好像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怎麼了?」
南宮清知道石管家在擔憂這什麼,回蘇落道。
「蘇落,就是那件事……」
原來是沒有把伴讀一事說出來,石家人心裡一直擔憂吧。
中午剛過,硯川和易歡還沒到上繡樓和謝婉婉學習的時間,兩個孩子都還在西院玩耍。
蘇落走到魚池邊上,朝後院大叫。
「川川、歡歡,你們過來。」
正在玩的兩個小孩,聽到蘇落叫他們,立馬跑到前院來。
「娘,娘!」
「川川、歡歡,這是賀哥,你們以後就有新朋友了。」
「特別是川川,賀哥以後就是你的伴讀,他從今天起,會住在你的東院,也會陪你一起去學堂。
你現在帶賀哥去看看房間,一會你們三個一起去繡樓聽謝夫子的課。」
「娘你放心,賀哥就交給我。」
硯川跑到賀哥面前,拉起他的手腕道。
「你叫賀哥?我娘跟我說了,她會給我找個朋友一起學習,原來就是你啊,走,我帶你去東院看看,我那裡可好玩了。」
易歡也不甘示弱,跳起道:「賀哥,我的西院也很好玩,還可以盪鞦韆,還有很多很多的花草……」
賀哥很是靦腆,對於新環境他還不熟悉。
他雖然八歲了,但個子遺傳了石管家,不是很高,硯川都到他耳朵了。
「公子,小姐,小人名叫石賀,小人可以自己走的。」
公子小姐,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硯川和易歡,兩人只聽說書先生說過這兩個詞。
「賀哥,我叫陳硯川,這是我妹妹陳易歡,你以後可以直接叫我們名字的,不用叫什麼公子小姐。」
易歡也認真的點頭,笑臉嘻嘻的應和。
「是啊,我們村從來沒有人這樣叫人的,賀哥你叫我易歡就行。」
賀哥把頭低得更低了:「公子小姐,小人不敢。」
在京城大宅子裡頭長大的賀哥,看慣了他們這些下人的命運。
小小年紀就懂得小心謹慎,他曾親眼看到因為犯錯就被打死的下人。
有大人,也有像他這麼大的小孩,所以他很怕。
硯川和易歡覺得賀哥還不熟悉,也不勉強他,只是帶他去了東院。
前些日子,蘇落就把賀哥的房間收拾出來了,就在東院主院的耳房,和硯川只有一牆之隔。
蘇落回過頭,看向石管家他們道:「石管家,現在可以去休息了。」
石弘益拉著兒子和兒媳,跪在蘇落面前,給她磕頭。
「小人一家何等榮幸,小人在此謝過蘇娘子。」
「你們起來,在我們家不用跪來跪去的。」
石弘益在王府時還很擔憂,要是蘇落是個不好相與的主子,他們家又該何去何從。
只是今日一見,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