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安靜下來,皆緊張的看著謝顯華。Google搜索
聽謝顯華的意思,大家想要逃出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謝顯華招招手,讓眾人聚攏起來,手中抓著一根木棍,在地上寥寥幾筆將教員寢舍這一塊的建築圖畫了出來。
他壓低嗓音:「大家看,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這裡,教員寢舍這外圍有一段沒有遮擋視野的地帶,若是我們從地下挖一條暗道呢?」
鍾教員盯著謝顯華畫的簡易地形圖,皺眉沉思。
若是挖一條暗道的話,往東可以挖到附近一家書肆中,這斷距離的話……
謝顯華看著鍾教員提醒:「一個晚上,一千兩百人一起行動。」
鍾教員心跳開始加速。
之前他不是沒想過要自救,但是異軍太強大,竟一時沒想到從地下走。
「不過有一點,大家挖的時候一定要辨好方向,一定要直著挖,這樣才能抵達書肆內,若是挖到大街上,被異軍發現就難逃了。」
謝顯華提醒眾人。
一眾學子紛紛點頭。
現在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每個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他們甚至準備拿出頭懸樑錐刺股,這種拼命讀書的勁頭來挖地道了。
現在這個院子中只有三百人,他們要挖到隔壁寢捨去,集結眾人一起挖。
學子們沒等謝顯華催促,便每個人都去翻找稱手的挖土工具開挖。
謝顯華見眾人幹勁十足,於是對眾人道:「我先出去了,明早我在書肆中接應大家。」
眾人也紛紛催促謝顯華離開。
剛才還聽到異軍毆打葉山長的聲音,現在一點寢舍外已經安靜下來,他們擔心葉山長出事。
錢方一直關注外面的情況,或許剛才異軍打了葉山長一頓,全部異軍都鬆懈下來。
此時有一個方向剛好是異軍的視線死角,現在帶謝顯華出去正好。
書院的學子們目送謝顯華和錢方離開後,再次認真投入挖地道的偉大自救中。
謝顯華出了教員寢舍,一路有驚無險地與躲在暗處的古老先生等人匯合。
剛站穩,謝顯華馬上詢問葉山長的狀況。
剛才葉山長挨打的地方,已經不見了葉山長的身影,地上只剩下一灘殷紅的血跡,看得人觸目驚心!
古老先生眼睛通紅,顯然剛才忍不住哭過。
他拍拍謝顯華的肩膀:「葉山長是甘願的。」
謝顯華的心一下子好像墜了一塊大石頭,一沉到底!
「我想見見他。」
古老先生抹了把臉,強打起精神:「葉山長剛被異軍拖走,我們一起去送送他吧。」
謝顯華點點頭,腳步沉重。
他以為身上帶著季婈給的續命丸,只要葉山長存一口氣,都能保住葉山長的性命。
卻不想,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謝顯華此刻前所未有的痛恨異軍,更痛恨自己太過弱小無用。
錢方等人看到謝顯華和古老先生臉上悲痛的神色,不約而同保持沉默。
他們同樣在心底暗暗敬佩葉山長的勇氣和大義。
一行人悄悄遮掩身形,追蹤葉山長的去向。
好似葉山長已經被異軍們認定已經身死,謝顯華等人沒追多久,很快就在驪山書院外一處垃圾堆積處,見到了渾身沾滿血污的葉山長。
謝顯華神情凝重的大步來到葉山長面前,心情悲痛跪在地上。
突然他的視線凝在葉山長手上。
只見葉山長手指折斷處,血正汩汩往外流。
正處於悲傷的謝顯華一怔。
他突然想起季婈說過一句話,人若是死了的話,渾身的血液是不會流動的。
謝顯華心情驟然振奮起來,迅速從懷中將續命丸取出,抖著手將藥丸塞進葉山長的口中。
錢方等人看到謝顯華此舉,忍不住互相對視一眼,皆認為謝顯華恐怕是悲傷過度,腦子一時糊塗了。
剛才他們也曾探過葉山長的脈搏,根本探不到好不好。
大家心疼謝顯華浪費一枚續命丸,那可是能救回一條人命的藥丸啊!
但是沒有一個人開口勸阻謝顯華。
誰也沒忘記謝顯華剛才蒼白的臉色。
就在眾人默哀著送別葉山長,古老先生用袖子抹淚,嗚哇嗚哇哭出聲時,突然一道呻吟聲將眾人定住。
古老先生的哭聲戛然而止,怔怔的看著被打得不成人樣的葉山長,驚愕的開口,問。
「山長,你還沒死?」
剛醒過來的葉山長一口氣差點沒續上,有氣無力的問:「古先生是想……我早死……好繼承驪山書院……山長的位置嗎?」
「葉山長。」謝顯華輕喚,臉上露出慶幸之色。
葉山長艱難的轉動頭部,看向謝顯華,慈愛的笑笑,感謝道:「你救了我一命。」
說罷,葉山長的神情驟然一變,焦急的一把抓住謝顯華的胳膊。
「不好,書院的教員和學子們有危險!」
謝顯華抓著葉山長的手,安撫道:「葉山長,這事我們知道了,您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
他大概也能猜到書院師生有危險的事。
之前異軍只囚禁葉山長等人,並不會取葉山長等人的性命,那是因為異軍們覺得葉山長等人有用。
但是今天異軍們毫不猶豫對葉山長下手,說明他們之前部署的計劃中,葉山長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連葉山長都失去了價值,更何況驪山書院中其他人?
所以,書院的師生危矣!
葉山長聽到謝顯華說心底有數後,雖然不放心,但是到底體力不濟,想想謝顯華也是個穩妥人。
他想:既然謝顯華這麼說,應該有了應對之策。
心下一松,葉山長再次昏睡過去。
謝顯華將葉山長抱到錢方的背上,對錢方道:「辛苦了。」
他需要去規劃明早眾人出逃路線,葉山長只能先託付給錢方等人照顧。
錢方很爽快的搖頭,雖然葉山長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但是看到葉山長毫不猶豫的站出來犧牲自己。
他們看到了葉山長身上的血性。
這種血性讓他們的心忍不住共鳴,所以他們尊重這位老人。
……
狀元書肆大廳的地磚,在還未破曉的黎明,突然動了一下。
已經熬了一夜規劃且布置好撤退路線的謝顯華,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到腳下地磚動的那一刻,緊繃了一整夜的眉,驟然放鬆下來。
他拿一根撬棍,協助地底之人將鬆動的地磚撬起。
很快,謝顯華的視線中,冒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年。
少年看到謝顯華,馬上咧開一口白牙,對謝顯華不客氣的開口:「謝顯華,拉我一把。」
謝顯華聽了聲音,才知道這個滿頭滿臉都是土的人,是一直跟他作對的鐘林。
他哂然一笑,也只有鍾林才會跟他這麼不客氣了吧?
謝顯華伸出手,將人從地道中扯出來,緊接著鍾林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冒出來。
他們看到謝顯華後,皆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是逃出生天的喜悅。
只是等人都到齊了,還沒見謝顯華領著他們逃走,眾人忍不住心底嘀咕。
他們挖了地道出來,挖地道的土全都堆積在院中。
若是等到天亮,有人給他們送吃的,沒聽到他們回應,只要打開院門,就能知道他們逃走的事!
「謝顯華,我們什麼時候走?」鍾林代表眾人,問出了心聲。
「等。」謝顯華皺眉沉聲回答。
眾人疑惑不解,等什麼?
突然,遠遠的,傳來一道道『著火啦』的大呼聲。
謝顯華倏然開口,對眾人道:「我們走。」
像沙丁魚一樣,人擠人躲在書肆中的書院師生們,聽到謝顯華的話,差點沒哭出聲。
天老爺,終於可以走了!
一出書肆,不遠處漫天大火驟然映入眾人眼中。
看火勢,風向,正往驪山書院撲去。
駐紮在驪山書院的異軍們剛從睡夢中驚醒,很多人都驚慌失措,甚至有的光著身子跑出來。
養在一處的異軍戰馬們,也因為這場驚嚇得不斷扯斷韁繩,嘶鳴著,亂躥著。
場面極度混亂!
腦子靈活的人,聯繫前後,一下子明白,大約這火也是謝顯華策劃的一部分吧?
一些人看向謝顯華的眼神變了。
之前謝顯華在書院中考第一的時候,還有人不服謝顯華。
但是今天經此一事,突然就覺得謝顯華的形象,偉岸的讓人忍不住昂目起來。
謝顯華帶著眾人趁亂,從隱秘的小巷子中穿行。
跟在謝顯華身後的人,有的人甚至還是治化府本地人,看到謝顯華帶著他們七拐八彎穿巷而過。
最後竟真的能將他們悄無聲息,帶出了治化府?
這讓這一部分的學子們,都在心底暗暗咋舌。
他們都不知道治化府有這些暗巷,謝顯華這個剛進治化沒一年的人怎麼會這麼清楚?
而且更絕的是,這麼複雜的線路,謝顯華是怎麼記下來的?
這讓他們覺得,他們好像是個假治化人好不好?
治化府十里亭外。
謝顯華看向眾人,沉聲開口:「我們現在已經算出城了,你們有想回家的嗎?我的目的地是汾通縣的青蘆村。」
頓了頓,他繼續道:「如果沒有地方去的,可以跟我回村,現在我們青蘆村外形成一個聚集地,很多人生活在一起,安全也有很大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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