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夏文池的消息

  所有人皆愣住。☜✌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

  縣令沒病?!

  季婈點點頭,又扯下一片樹葉,對谷義平示意:「你吹吹看。」

  谷義平聞言鼓起腮幫子「呼——」

  季婈慢悠悠的幫他數數字。

  三十數之後……

  谷義平拍拍腦袋,一臉疑惑:「師傅,我有點暈,難道我也有病了不成?」

  「這是腦袋缺氧的症狀,每個人腦袋缺氧都會暈。」季婈好笑的解釋。

  氧?

  「就是氣。」季婈聳肩,卻扯動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謝顯華關切的扶住她,緊張地問:「很疼麼?」

  季婈抬眸看見謝顯華前襟上,星星點點的血漬,眼底浮上一抹柔光。

  她搖搖頭:「沒事的,回家吃藥就好。」

  提起藥,村民們倏然想起,季婈收新縣令一千兩,賣藥的事。

  他們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季婈膽子何其大!!!

  她竟騙了縣令,讓縣令以為自己有病,還自願給一千兩藥費……

  不過這新縣令,腦子好像不太靈光的樣子?

  有人好奇的問。

  「婈丫頭啊,你說誰都會,缺那啥氧的狀況,那為何新縣令,讓那個衙役試時,那衙役沒事呢?」

  季婈笑笑:「那個衙役年輕力壯,會拳腳功夫,氣息綿長,肺活量比一般人大許多。」

  眾人恍然大悟!

  謝顯華眼底,漾出一抹笑意。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算計上新縣令了?」

  季婈露出無奈之色。

  「那有什麼辦法?新縣令一來就拿我們開刀。」

  「可是……」

  白村長雙眉緊擰,無比擔憂。

  「一般人都會有缺氧的症狀,萬一新縣令,察覺了怎麼辦?」

  其他人一聽白村長的分析,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若新縣令發現上當受騙後……

  他們如何抵擋得住,新縣令的怒火?

  谷義平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師傅,我還斬釘截鐵的,噴了他一頓,他要知道受騙,我死定了!」

  季婈想起谷義平,在新縣令面前。

  一臉篤定新縣令得了重病,非她治不好的模樣,不由捂嘴嗤嗤笑。👤💝 ❻❾รн𝓾ⓧ.¢𝕆𝐦 💀👹

  若不是有谷義平一唱一和,無比真摯的表現。

  恐怕新縣令也不會,那麼快相信吧?

  「師傅,你怎麼還笑得出來?!」谷義平氣急。

  季婈看便宜徒弟愁眉苦臉,忍不住起了逗人的心思。

  她輕咦一聲,問。

  「谷義平,好像一直說縣令有病的人,是你吧?我只是純粹罵他,是亂抓人的神經病而已。」

  谷義平驚在原地,努力回想……

  半響之後,他如晴天霹靂般,結結巴巴。

  「師傅,好,好像是,確實是只有我,一直嚷嚷他身子有病來著!」

  「噗……」季婈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村民們看到季婈如此輕鬆,心底的緊張感頓去。

  謝顯華卻看著,嘴角含笑的季婈,眸底隱藏擔憂。

  季婈平日裡,雖然表現出,嫌棄徒弟的模樣,卻十足愛護。

  往日處事,皆面面俱到,讓人毫無挑剔之處。

  可現在……

  謝顯華回頭看了眼,艱難跟在他們身後的小白狼。

  季婈甚至忘了受傷的小白狼。

  她慌了!!!

  謝顯華停下腳步,等小白狼跟上來,彎腰抱起小白狼。

  小白狼嗷嗷掙扎著,它除了季婈以外,拒絕任何人類抱它。

  「啪。」

  謝顯華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小白狼的腦袋上。

  「嗷嗷。」

  小白狼委屈巴巴的,看著季婈的背影叫喚。

  奈何有心事的季婈,沒能注意到它。

  最後,小白狼只好屈服在,謝顯華的淫威下,老實趴好。

  季婈驀然發現,一直走在身側的,謝顯華不見了?

  她左右張望,終於在隊伍後方,看到抱著小白狼的謝顯華。

  再看小白狼一身泥污,腳下肉墊血肉模糊,因為疼,它的四肢正不停發著顫。

  季婈皺皺眉,心中感激又慚愧。

  若不是小白狼聰明,找大家來救她,難說她現在還有沒有命在。

  她折了回去,來到謝顯華和小白狼身邊,接過小白狼。

  「嗷嗷嗚嗚嗚……」

  小白狼一陣撒嬌,對季婈舉起血淋淋的腳,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季婈既心疼又好笑。

  她抱著小白狼,悄悄將食指,塞進小白狼的嘴裡。

  靈泉滴答滴答,落在小白狼的舌頭上。

  打著蔫的小白狼,眼睛瞬間亮了!!!

  它撒歡似的,拼命舔著季婈的手指。

  小白狼水潤潤的紅眸,好像再說:給點,再給寶寶點!

  季婈看它腳上的傷,不再淌血,不敢再餵它靈泉,擔心小白狼恢復太快,引人注意。

  特別身邊還有一個,心思縝密,心眼跟篩子一樣的謝顯華。

  此時,他們和村民,已拉遠了距離。

  謝顯華突然開口。

  「季婈,我看你有心事,能與我說說嗎?」

  季婈的心,猛地一突!

  她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謝顯華!

  季婈無奈的攤牌:「新縣令那裡……」

  驀然,她抬眸看向謝顯華,艱難的開口:「有點麻煩。」

  謝顯華皺了皺眉:「你是不是擔心,縣令很快識破謊言?」

  季婈吁出一口氣,果然想瞞著謝顯華,也沒用!

  「我的謊言很拙劣,當時也是不得已。」

  她嘆口氣:「現在想要補救,只能想辦法,繼續讓縣令認定,他真的重病了。」

  謝顯華的眉頭一挑,驚嘆季婈的大膽。

  隨即,他微微勾起唇,一臉篤定。

  「若我所料不錯,你應該心底有了計劃?」

  季婈猶豫的點頭。

  「我能配置出一種藥,但是不知怎樣才能,讓新縣令服下?」

  謝顯華沉吟。

  「我們想要在縣令還沒有,反應過來前,給縣令下藥,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要了解新縣令。」

  「要不我去一趟治化府,問問畢大人新縣令的信息?」季婈提議。

  謝顯華皺眉搖頭,嗓音聲線很低,乾淨又溫暖。。

  「你身上有傷,再說最要緊的是,你得先配出藥來。」

  他曲起修長的食指,一下又一下,敲著太陽穴,腦子快速的轉起來。

  「而且,萬一新縣令派人盯著你呢?你一離開,他定警覺,我讓強子去。」

  謝顯華深吸一口氣。

  「咱們不能被動等著,畢知府那邊的消息,我去找找,看誰和縣衙有關係。」

  季婈心頭一動:「你想從縣衙著手,探新縣令的底?」

  謝顯華鄭重的點頭。

  季婈看著謝顯華稜角分明,堅毅的面容,眸底閃過一絲驚訝。

  謝顯華好像變了,整個人變得更加凌厲!具有攻擊性!

  ……

  兩人回到青蘆村後,謝顯華直接去強子家。

  強子剛進家門,卻看到謝顯華跟在後面來了。

  他頓時驚訝的撓頭,瓮聲問:「謝三,有事找我?」

  謝顯華點頭,推著強子入屋,壓低聲音。

  「我想讓你跑一趟治化府,尋畢知府,問清楚新縣令的底。」

  強子感受到,謝顯華面色的凝重。

  他知道此事,估計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強子當即痛快保證。

  「放心,我現在就往治化趕,問明白後,連夜趕回來。」

  謝顯華感激的,拍拍強子的肩,鄭重的開口:「拜託了!」

  ……

  送強子離開後,謝顯華突然發現……

  白村長背著手,眉頭皺得死緊,連旱菸也不抽了,堵住了前面的路。

  謝顯華臉上的神情一僵。

  「老頭要不來,你們是不是,不打算跟我講咯?」白村長沉聲問。

  謝顯華苦笑著搖頭,只能細細把事情,與村長說了一遍。

  白村長聽完,臉色既沉重又嚴肅,馬上決定道。

  「我也去問問,村里應該能找到,與衙門拐著彎的關係的人,等我消息。」

  謝家。

  季婈搜颳了,谷義平藥箱裡的藥材,一頭扎進房間裡,準備配藥。

  從未用醫術害過人的季婈。

  她想了又想,決定配一種,不會傷人根本,卻能令人全身無力,整日昏昏欲睡的藥粉。

  季婈在房間裡,呆了足足一個晚上。

  藥材的缺少,加上想要配出,不易讓別的大夫,察覺出來的藥,在沒有儀器的情況下。

  季婈試驗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成果無色無味,一份藥劑可以維持一個星期之久,她才滿意的收手。

  「梆梆梆——」

  頂著厚重黑眼圈的季婈,驟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剛出屋,她便看到謝顯華正打開門,強子一身厚重的露水進門。

  他抹了把臉,強提起精神,看看季婈和謝顯華,沉聲開口。

  「我見到畢大人了。」

  季婈和謝顯華屏住呼吸,異口同聲問:「畢大人怎麼說?」

  半響,強子艱難的回答。

  「畢大人說,新縣令是京中,吏部尚書的庶四子——夏文池。」

  季婈和謝顯華的臉色驟變!

  對方的背景,竟如此深厚?!

  吏部尚書,正二品!

  怪不得畢知府,要避其鋒芒……

  強子看季婈和謝顯華兩人,面色難看。

  他嘆息一聲,將未完的話說完。

  「畢大人還說,凡事不能招惹夏文池,此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最好順著,三年後,他自然回京了。」

  季婈苦笑。

  現在不是她招惹不招惹對方的問題,對方一出現就針對她……

  「咦?強子回來啦?」

  白村長突然來訪,打破沉悶的氣氛。

  村長身後還跟著一個,戴著草帽的青年。

  青年的臉,隱在草帽的陰影里,讓人看不清五官。

  「村長,這是?」

  謝顯華疑惑的問。

  驀然,青年摘下草帽,露出一張俊朗的臉。

  「這是曾濟,剛跟燒陶罐的邱家小秋定親,小秋一聽你要找,有縣衙關係的人,就讓曾濟來啦。」

  季婈看曾濟有些面熟,再細想,這不是衙門的衙役麼?

  曾濟咧開一口大白牙,感激的看著季婈。

  「小秋說,要不是季姑娘救了邱家,她就要嫁給別人了,我剛進衙門也沒有多少銀兩幫她……」

  季婈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當初看邱家一臉愁容,心善的提早付了大筆定金,會給今日埋下善果?!

  曾濟天未亮就趕來,看來是誠心實意相幫,季婈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我想知道新縣令的一切信息。」

  曾濟聞言,一雙英氣的眉皺了起來。

  他面上露出難以言喻的神色,半響才開口。

  「新縣令在後衙,養著十幾個奴僕,他喜歡吃……傷口癒合後,形成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