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顯華原本沒往秀女隊伍的方向看。
對他來說,有這時間看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還不如在腦海里將昨晚讀的書再重溫一遍呢!
卻不想,他徒然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謝顯華有些不適的抬眸,眸光淡淡的朝對方看過去。
對上的是一雙饒有興致的桃花眼。
看這雙眼睛主人年紀並不大,但通身富貴,身邊帶著不少嬤嬤。
謝顯華便知對方身份不簡單。
只是他不喜歡對方想,打量一個貨物一樣看著他,好像他是待價而沽的物品。
好像剛才有人提及文瑤公主。
他蹙了蹙眉,覺得眼前這位,應該就是大家所議論的文瑤公主了吧?
謝顯華將厭惡掩下,漠然的移開視線。
卻在視線移開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身影,驟然映入眼帘。
謝顯華還以為他出現了幻覺。
那個狠心的丫頭,怎麼會出現在宮裡呢?
他深吸幾口氣,定睛再看。
正被兩個健壯嬤嬤一左一右架住的人,不是季婈是能是誰?
一時間,謝顯華又氣又急,幾乎方寸大亂。
眼看文瑤公主要離開了,兩個嬤嬤也跟著將季婈拖走,謝顯華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出列阻攔。
季婈不能出事!
他用力極大的意志力,才將紛亂的情緒壓下,違心的朝文瑤公主抱拳作揖問一句。
「不知此人如何得罪公主呢?在下觀公主秀外慧中,大氣端方……不像是會為難人的人。」
文瑤公主沒想到,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冷冷淡淡的俊美才子,會主動跟她說話。
並且誇她的話……實在是太貼心了!
文瑤公主看著謝顯華,笑問:「你是不是想讓本宮放了她呀?你們認識?」
謝顯華明顯感覺到,文瑤公主雖然是笑著詢問。
可當文瑤公主問到他是不是與季婈認識時,眯了眯眼,眼底露出殺氣。
雖然這殺氣一閃而逝,但還是被謝顯華捕捉到。
他直覺的感到,要是他真的感說與季婈認識,文瑤公主一定不會放過季婈。
「回公主殿下,在下並未與該女子相識。」
文瑤公主聞言滿意的點點頭,揚眉命令:「看你這麼會誇人的份上,那換你跟我去公主府耍耍吧。」
季婈徒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驀然怔住。
她慢吞吞轉頭看去,對面除了芝蘭玉樹的謝顯華外,好像謝顯華身邊所有人都成了灰白色。
季婈心底驚濤駭浪。
她心在這一瞬間像一團,纏繞混亂不堪的毛線球時,還有種心虛。
季婈本意是,這次通過選秀進宮,將昌焱國皇宮所擁有的藏寶圖弄到手,再得個『急病』出來。
這段時間應該不需兩三個月的時間而已,連謝顯華都不用知道,她可能就回來了。
哪裡知道現在會是這種情況?
被謝顯華抓了個正著!
心虛之後,看到謝顯華衝動又義無反顧的衝出來,想要救她。
季婈說不感動,那都是假的。
可是正因為感動,她更不能讓謝顯華陷到這裡面來。
宮裡的水太深了……
加上不知為何,聽到謝顯華不斷夸文瑤公主,並且說不認識她,季婈心底有些酸澀。
儘管知道謝顯華這是為了她好。
季婈抿了抿唇,覺得最近脾氣有點暴躁。
她掙扎了幾下,在兩個嬤嬤出手用更大的力氣鉗制她時,給趁人不注意,手指輕彈。
剛從空間裡偷渡出來的一點藥粉,驟然彈向近前的文瑤公主。
親眼看著藥粉在空間中散開,被文瑤公主吸到鼻孔里後,季婈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啊——好疼啊!御醫——,趕緊叫御醫!」文瑤公主突然捂著腹部,慘白著臉大叫起來。
鉗制住季婈的兩個嬤嬤,看到文瑤公主疼得渾身哆嗦,哪裡還顧得上管季婈?
要是文瑤公主真的出事了,那她們這些跟在文瑤公主身邊的奴僕,都要給文瑤公主陪葬!
兩個壯碩的嬤嬤,再也顧不上季婈,紛紛撲向文瑤公主,焦急的詢問。
一些人趕緊往御醫院跑。
跟著文瑤公主的人,全都惶恐不安起來。
秀女這方忍不住一頓躁動,加上在場的官吏和公公、侍衛們,都擔心會波及,場面一度混亂。
季婈看著文瑤公主痛得滿地打滾,眸色深了深。
雖然她不想用藥害人,但是她要自保!
站在書院才子隊伍中的謝顯華,看到文瑤公主的變化,眸色閃了閃。
自覺中,文瑤公主這急症,應該是季婈下的手。
他暗暗吁出一口長氣。
看著正準備趁人不注意,悄悄退走的季婈,謝顯華的唇角微微勾了勾。
知道季婈去哪也不會吃虧。
但是卻總忍不住會擔心她。
可是一想到季婈不告而別,現在出現在選秀隊伍中,謝顯華想吐血的感覺,又上來了!
一個滿頭白髮,背著藥箱的御醫,被文瑤公主身邊的侍衛,氣喘吁吁的拉來。
大家看到御醫終於請來,皆送了一口氣。
御醫老頭氣還沒喘勻乎,就被黑袍婦人一把拉過去,甩到滿地打滾,痛不欲生的文瑤公主面前。
「怎麼這麼慢?還不趕緊給公主治好!要是治不好公主,要了你的命!」
黑袍婦人強勢的威逼著御醫老頭。
老御醫耳邊聽著黑袍婦人的訓斥,還要伸手給文瑤公主探脈,心底苦哇。
可片刻後,老御醫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起碼不怕被責罰!
這文瑤公主的病,他根本檢查不出來!
「微微臣無能……」老御醫冷汗涔涔的開口。
黑袍婦人一聽,這還得了?
她陰狠的眼神掃過全場,沉聲開口。
「公主一直好好的,為何突然變成這樣?一定是有人給公主下毒!」
季婈聞言差點要給黑袍婦人鼓掌。
怎麼猜得這麼准呢?
好在黑袍婦人不會懷疑她。
因為公主突然慘叫前,她是被兩個嬤嬤鉗制住的。
估計公主府的奴僕,都是經過黑袍婦人調教的,十分得她信任。
正當季婈慶幸時,黑袍婦人再次厲聲開口。
"剛才與公主的距離三米之內的,皆有可疑,現在這些人都要拿下!謀害皇族,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黑袍婦人的話音一落,文瑤公主府的隨行侍衛們,齊齊應下。
季婈心底一咯噔。
看來黑袍婦人在公主府的地位蠻高!
簡直到了除公主外,說一不二的地步。
季婈暗自懊惱。
早知道剛才下一種能延遲的藥了。
急於求成,反倒害了這麼多人。
正在文瑤公主府的侍衛,在到處亂抓人,場面再次陷入混亂時,一輛馬車慢悠悠駛進宮門。
可是馬車一進宮們,便被人海團團堵住去路。
馬車內的人,聽到馬車外亂糟糟的聲音,忍不住皺眉詢問。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馬車的侍衛聞言,恭敬的回答。
「八皇子,是文瑤公主殿下的人,在抓毒害公主的人……」
將事情聽了個大概後,似乎馬車內的八皇子聽到文瑤公主四個字,生出些不喜。
他低低斥了一句:「真是胡鬧!」
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攥著一把摺扇,挑開馬車帘子,不悅的看向眼前混亂的場景。
此時季婈覺得,真是倒霉極了!
本來她藥翻文瑤公主後,可以趁機逃掉。
反正今日選秀的秀女這麼多,以後文瑤公主想找她,也不一定找得到。
躲過今天的事再說。
可哪裡想到黑袍婦人這麼厲害,一下子鎖定在文瑤公主的三米範圍之內。
這時,季婈才想起,好像這黑袍婦人也來自天族。
但凡天族的人,都習武和學醫。
雖然這個黑袍婦人學習比較偏科,在醫道上比較菜雞。
但不代表人家沒見識啊!
好在剛才她出手隱蔽,並且黑袍婦人絕對想不到,她有空間的事,才沒將下毒的人懷疑到她身上。
只是現在再次被一左一右架住了怎麼回事?
季婈稍微一想,便知道這是黑袍婦人對她不喜的處理方式。
管她有沒有下毒,不喜歡乾脆一起處理掉算了的想法。
季婈篤定,黑袍婦人肯定不知道下毒的人,就是她。
要是知道的話,就直接抓了,何必將此地弄的鬧哄哄的?
再次被鉗制的季婈苦笑一聲,暗暗再想,要不要鬧得更大一點?
被擒住的季婈,特別顯眼。
原本不想管事的八皇子,本想讓趕車的侍衛,繞道換個宮門走。
卻不想,一張讓他偶爾在夜深人靜中,忍不住思念的人影,映入他的眼眸。
八皇子一刻也坐不住了,大聲下令:「停車!」
還沒等馬車停穩,他便跳了下去,邁著大步朝再次被兩個面部兇狠的嬤嬤,鉗制住的季婈走去。
季婈只見迎面有個,頭戴束髮嵌寶紫金冠,身著大紅箭袖長袍。
面龐光潔白皙,五官柔和俊美,雙唇如櫻花泛著水光,卻絲毫不顯女氣,反倒透著一股矜貴儒雅的氣質的人,面色陰沉的朝她走。
這人越走越快,到最後竟然奔跑起來。
當這人跑到她面前時,第一時間揚起手。
季婈差點以為這人是來打她的。
藥都準備好了,誰知道只聽啪啪兩巴掌,鉗制她的兩個嬤嬤側飛出,扇倒在地。
畫面暴力得很!
季婈眨了眨眼,疑惑的看著正激動與她對視的青年。
陌生又困惑的眼神刺疼了八皇子。
他自從回京後,每個安靜的夜晚忍不住想念的姑娘,竟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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