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月看見眾秀女突然遠離她,忍不住磨了磨牙。
她原以為憑著烏鴉的靈性,能和眾秀女交好。
畢竟到了宮裡,抱團總比被孤立的好。
更有利於出事時,將身邊的人推出去擋災。
可沒想到,季婈輕飄飄一句話,她心中的算計,便成了泡影!
季婈感覺到身側有人輕輕拍了拍她,轉頭看去,看到吳嬌娥朝她笑著眨眨眼。
就在季婈不明所以時,吳嬌娥將季婈拉到身後,抬著下巴輕蔑的看著柴明月,冷嗤。
「剛才要不是季姑娘出手快,臉就被抓傷了,聽柴縣主剛才說著畜生訓練過,莫不是剛才是柴縣主對著畜生下的命令?」
其他秀女聞言,皆目露驚訝的看向柴明月,臉上隱有猜疑。
她們在想,萬一哪一天柴明月看她們不順眼,是不是也會讓這隻扁毛畜生抓傷她們的臉?
遲疑著要不要遠離柴明月的秀女們,全部決定以後要對柴明月退避三舍!
先被牙尖嘴利的季婈氣得火冒三丈,還沒緩過來,又被吳嬌娥一陣懟。
柴明月恨不得當場撕了季婈和吳嬌娥倆人。
卻在此時,她看到甄公公往這裡走來,知道有甄公公存在討不了好,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她狠狠盯了吳嬌娥一眼,將吳嬌娥得意的神情牢牢記在心底,冷哼一聲,朝食葉不吃,逕自離開。
季婈看著忿忿離開的柴明月,嘆息一聲,對吳秀娥道。
「你惹她幹嘛,她這人心眼比針尖還小,恐怕已經將你記恨在心底了。」
吳秀娥無所謂的勾唇一笑:「反正我早看她不順眼了,眼底全是算計,好像全世界她最聰明,別人都是傻子一樣,反正她也拿我沒辦法。」
季婈知道吳秀娥說的是她會進太子府的事。
看到吳秀娥眼底的落寞,季婈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無奈的閉上。
吳秀娥進太子府是吳家的安排,根本不能抗爭,她也做不了什麼。
這便是這個時代的女性的悲哀……
樓上,季婈的房間。
霏霏鸚鵡看完樓下的熱鬧,在心底暗暗將柴明月的烏鴉記恨上。
它眼珠子轉轉,看到柴明月將烏鴉送入房間離開後,乾脆悄悄跳出窗外,趁著沒人偷偷鑽進柴明月的屋內。
一進屋,霏霏鸚鵡便一眼看到,臥在桌子上的黑烏鴉。
霏霏的毛瞬間炸開,進入戰鬥狀態。
丑東西,爺爺來了!
被季婈一根銀針扎得渾身發軟,一點力氣使不上,只能無力的臥在桌上的烏鴉,驟然察覺到一股殺氣,盯在它身上。
烏鴉轉頭看到羽毛光鮮油亮的霏霏鸚鵡時,眼底閃過驚訝。
還沒等反應過來,為何屋內突然多了只鳥時,只見那隻鸚鵡突然朝它撲過來。
「讓你嘚瑟!讓你抓美人的臉!讓你長得這麼丑!讓你給壞人做鳥腿……」
霏霏鸚鵡不僅兩隻鐵爪上,連尖銳的喙也停不下來。
揪、拔、拉、扯、拽……十八班武藝全都拿出來。
烏鴉認為自己遇到了一隻瘋鳥!
這瘋鳥不僅會說人話,還像潑婦一樣揪它的鳥毛。
不光翎毛被拔得七零八落,就連翎毛下的細軟絨毛也逃不過被拔的厄運。
身上涼颼颼的感覺,令烏鴉驚恐萬分。
它用盡力氣大叫著掙扎著,可是渾身虛軟無力,只能軟趴趴的任由鳥宰割。
就連想大聲慘叫兩聲都有心無力,喊叫出來的聲音猶如嚶嚶嚶的蚊吶聲。
一刻鐘後,霏霏鸚鵡看著面前光禿禿的烏鴉,滿意的呸出鳥嘴裡的烏鴉毛。
瞪著瑟瑟發抖的烏鴉嘎嘎警告。
「丑東西,你下次再敢對我家美人出爪子,就剁你爪子!」
沒了羽毛的烏鴉,看起來格外弱小無助和可憐。
眼底已經汪著驚恐的眼淚。
此時,在烏鴉小小的腦容量里,這世界上最兇殘的,就是眼前這隻瘋鳥。
而瘋鳥的主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霏霏鸚鵡看到烏鴉懼怕的點了點,這才滿意的邁著八字步,昂首挺胸離開。
不過一出柴明月的屋子,剛才還一臉不可一世的鳥臉,硬生生凹出猥瑣的神情。
它小心翼翼左右張望,確定不會被季婈發現它頭溜出來後,才心驚膽戰的偷偷返回季婈的屋內。
等眾秀女回到屋內,季婈剛想問霏霏鸚鵡和粉面小猴乖不乖時,驟然聽到不遠處柴明月的屋內,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眾人好奇不已,紛紛朝柴明月所在的房間奔去。
季婈看大家都去了,自己不去不好,只好帶上房門,跟在眾人身後。
剛來到柴明月的房門外,季婈便被早已搶占到最佳視角的吳秀娥,一把拉過去。
吳秀娥笑嘻嘻的指著柴明月屋內,桌面上那隻光禿禿的鳥,捂嘴笑道。
「你看看,還認得出來不?這就是那隻想抓傷你的那隻鳥呀,也不知道被誰扒光了毛,笑死我了!」
季婈看著光溜溜的烏鴉,心底忍不住窩草一聲。
這光溜溜的模樣,都可以進鍋了,到底是哪位大俠伸張了正義?
不燙毛也能拔得那麼乾淨,真是人才啊!
正當季婈震驚得目瞪口呆時,吳秀娥可是毫不掩飾噗呲呲笑出聲。
半刻鐘前,柴明月從進屋,看到桌上一堆鳥毛,鳥毛旁躺著一隻出氣多進氣少的肉鳥時,差點沒認出,這就是四大惡人交給她養的烏鴉。
想到要是烏鴉死了,她肯定沒法聯繫上司寒等人,柴明月便忍不住崩潰的尖聲大叫。
現在看到烏鴉一直沒咽氣,終於冷靜下來。
心想好好養養,這鳥毛應該能長出來吧?
冷靜下來後,柴明月匆匆用厚衣裳裹住幾乎快凍挺了的烏鴉,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陣笑聲。
她霍然轉頭,一眼看到滿臉笑意的吳秀娥。
再看到吳秀娥身旁的季婈,頓時將倆人恨上。
柴明月重重踏著步伐,來到季婈面前,揚手就要朝季婈的臉上扇去。
季婈還沒有動作,一旁的吳秀娥便不樂意了。
她用力將柴明月撞開,指著柴明月鼻子怒罵:「你是瘋狗嗎?動不動咬人?」
柴明月惱怒的看著吳秀娥。
若說甄公公的秀女隊伍中,最讓她沒有辦法的,便是這吳秀娥了。
還偏偏和她討厭的季婈攪和在一起!
不過這一次,她要打季婈,誰也攔不住!
柴明月指著屋內被拔禿嚕毛得烏鴉,質問:「請問季婈為何惡毒的將本縣主養的鳥,活生生拔光了羽毛?」
其他秀女驚訝的看向季婈,雖然她們擔心柴明月養的鳥抓傷,遠離柴明月。
但這不代表她們不喜歡這隻聰慧的鳥呀?
再說,到底心是有多惡毒,才能活生生將一隻鳥的羽毛,拔得這麼禿喲?
一時間,在場的秀女們看季婈的眼神,像看瘟疫一樣。
誰都怕身邊有這樣心思惡毒到變態的人。
柴明月看到眾多秀女,避季婈如蛇蠍的行為,心中暢快。
甚至覺得那隻黑鳥,這次被人拔光毛也值得了!
季婈緩緩抬起眸,淡淡看著柴明月,問:「柴縣主有證據嗎?」
一旁的吳秀娥當即抬起下巴,底氣十足的質問柴明月:「對,柴縣主有證據嗎?沒證據我們就告訴甄公公柴縣主誣陷!」
柴明月一心認定了季婈是兇手,冷哼一聲。
「剛才在樓下,跟本縣主起衝突的,只有季婈你把?」
其他秀女聞言皆點頭。
「噗呲——」
季婈捂嘴低笑,問柴明月。
「柴縣主房間的鑰匙交給我了嗎?沒有鑰匙,請問柴縣主,我是怎麼鑽進柴縣主的房間,將柴縣主的愛寵拔光毛呢?」
柴明月:……
她剛才氣極了,一時間沒想到這個問題。
可是不是季婈,還能有誰?
季婈此時大約猜到是誰了……
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霏霏那二貨。
也只有它的拔毛技術這麼好,並且不懼對方鎖不鎖門。
驛站的房門鎖上,一推也能推開一道豁風的大門縫,霏霏肯定能擠進去。
只是這事做都做了,季婈肯定不承認的。
更不可能供出霏霏。
不過以後就不能讓霏霏出現在人前了,不然大家一看到霏霏,肯定能猜到誰是兇手。
柴明月一時間不能反駁季婈門鎖的問題,可是剛才看到一眾秀女已經對季婈的殘忍,生出厭惡的情緒。
她哪裡願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
不管是誰拔禿了鳥毛,這事季婈不認也得認!
柴明月眼睛一眯,冷聲叱道:「誰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沒準你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弄到本縣主房間的鑰匙呢?」
吳嬌娥沒想到柴明月會這樣胡攪蠻纏。
她擔憂的看向季婈。
擔心這事影響到季婈,畢竟話說多了,又無法自證清白的話,很多人都會當真了。
到時候季婈只會落到一個,心思歹毒,手段狠辣到變態的形象。
這樣的人,怎麼能入宮選秀呢?
吳嬌娥蹙起了眉。
她不得不承認,柴明月這招夠陰險,夠不要臉。
但確實有效……
季婈朝吳嬌娥搖搖頭,直視柴明月,慢悠悠反問。
「柴縣主的門我肯定是進不去的,那為何沒人懷疑,是柴縣主自己拔光鳥毛再陷害與我呢?」
在場一眾秀女:……
吳秀娥瞪大眼睛看著季婈,恨不得對季婈豎起大拇指。
原來還能這樣?
柴明月用一個無法自證的問題來問季婈,季婈不直接找證據自證清白,反其道而行將柴明月拉下水,讓柴明月先自證一下再說。
吳秀娥滿眼星星眼,季婈怎麼能這麼有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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