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嵐傲慢的抬起下巴,對季婈道。
「你知道天族吧,天族的血脈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存在,擱在幾百年前,現在這些皇室都是給天族做奴才的。「
季婈神情微訝。
實在是……這個消息,有點驚到她了!
軒轅嵐看到季婈臉上驚訝的神情,頓時更加得意起來。
她冷哼一聲,睨著季婈,傲慢姿態盡顯:「我在嫡支六房。」
頓了頓,軒轅嵐聲音有些弱了下去:「雖然我是旁支。」
「但是也是養在嫡支下的是吧!」最後一句話,她似乎又有底氣,聲音驟然拔高。
季婈附和的點點頭,讓軒轅嵐心中更滿意了些。
「那軒轅景是哪一支的?」季婈問。
軒轅嵐雙頰浮出一抹紅暈:「景哥哥出自二房嫡系長子,將來可是要繼承二房家業的!」
軒轅嵐的臉雖然毒解了,但之前的紅腫還未完全消去,以及臉上明晃晃的紅點點。
此時再配上嬌羞的紅暈,模樣實在辣眼睛。
季婈有些不忍直視,乾咳一聲,移開視線,裝作無意的問。
「那你們長房呢?「
一般一個家族,身份最高的人,多是位於長房中。
甚至族長的位置,都屬於長房。
卻在此時,季婈發現,原本侃侃而談的軒轅嵐,在她問及天族長房時,臉上露出諱莫如深的神態。
並且臉上還有些忌憚之色。
季婈頓時好奇不已。
這天族長房有什麼神秘之處?竟讓軒轅嵐不敢隨意提及?
軒轅嵐越是不想說,季婈便越感興趣。
「哈,你不是因為是旁支,根本不知道長房的事吧?」
季婈語氣中略帶嘲諷,聽在軒轅嵐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她自小便被接到六房,在六房長大,自認和嫡出的沒什麼兩樣。
她也一直將自己當成六房嫡女,最討厭的便是別人議論她出身旁支的事。
軒轅嵐忍不住反駁季婈的話。
「本小姐怎麼不知道大房的事,大房的人都死絕了,現在讓四房過繼個殺人不眨眼的軒轅良過去,如今大房都是軒轅良說了算。」
季婈聞言,眸色一深!
大房的人都死絕了?
軒轅良被過繼到大房?
原本喊她主子的影一,現在被迫成為軒轅良手下……
影一說,原主的爹是被人害死的。
還說,讓她暫時不要暴露身份,會引來殺禍。
季婈閉上眼,呼出一口氣。
似乎,原主的身份之謎,差不多要揭開了……
只是讓季婈想不明白的是,原身為何小小年紀,便流落在外?
「天族的族地在哪裡?」季婈看向軒轅嵐問。
「在……」
軒轅嵐話還沒講完,倏然緊緊的閉上嘴。
再問,卻什麼也不肯說了。
季婈蹙了蹙眉。
突然,一陣破風聲襲來。
直奔馬車廂。
「有暗器!「
趕車的芊芊,急聲大呼。
馬車倏然加快速度,車廂內變得顛簸起來,顛得季婈東倒西歪。
」叮——「
飛來的暗器落空,射在馬車旁一塊大岩石上。
是一枚八角飛鏢。
深深扎進巨大的岩石中,片刻後,岩石從飛鏢扎進去的位置,咔嚓一聲開裂成兩半。
季婈看著裂開的岩石,瞳孔縮了縮。
要是剛才這飛鏢扎得正著,肯定能穿透馬車廂。
「外面什麼情況?」季婈沉聲問芊芊。
芊芊一揚韁繩,催促拉車的馬加速後,沉聲回稟:「有人追殺我們,那人就在後面。」
季婈聞言,掀開馬車後窗簾子。
入眼是渾身罩黑袍的,遮面婦人。
倏然,對方的視線,正好與季婈的對上。
肉眼可見的,黑袍婦人的眼睛驟然一陰。
她驟然加速,扯著嘶啞的嗓音,追問季婈:」你是誰?你是誰?「
季婈:……
這人莫不是個神經病?
她翻了翻白眼,看黑袍婦人再次掏出一枚八角回形標。
季婈趕緊將後窗簾放下,對一旁有些懵的軒轅嵐道。
「你去解決她。」
軒轅嵐聽罷,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的臉,問季婈。
「你說讓我去解決她?」
季婈肯定的點頭,表示沒聽錯。
「不去,她是追殺你的,又不是追殺本小姐的。"軒轅嵐一副看著熱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她在心底默念:最好讓這個木壞人,被人萬刀砍死才好,那才叫老天有眼呢!
季婈一看軒轅嵐幸災樂禍的神情,哪裡不知道軒轅嵐心中所想。
她冷哼一聲,老神在在的開口。
「你不去也行,反正你和你景哥哥身上的毒……」
話沒說完,軒轅嵐的臉色已變。
她光顧著幸災樂禍了,卻忘了還有中毒這茬事。
現在木壞人還不能死,要是木壞人死了,她和景哥哥豈不是要跟著玩完?
在遇到季婈以前,軒轅嵐對自己的醫術,可是十分自信的。
可自從中了一次亂七八糟的毒後,她已變得極不自信了……
更是一點險都不敢冒。
她氣急敗壞的瞪了季婈一眼,認命的掀開帘子,衝出車廂,朝追擊在後的黑袍婦人衝去。
很快,馬車後方,傳來一陣前拳腳相擊的打鬥聲。
季婈從後窗處看去,看到軒轅嵐和黑袍婦人,斗個旗鼓相當。
她微微挑了挑眉。
沒想到嬌氣的軒轅嵐,手上功夫確實不錯。
「咱們先去雲海莊園。」季婈對芊芊道。
「好嘞。」芊芊看到黑袍婦人,已經被軒轅嵐纏住,不會再追上來了,神情愉悅。
之前她還以為姑娘將軒轅嵐帶在身邊沒用呢,現在才知道姑娘實在太明智了。
以後出門,也要多多帶上軒轅嵐,只要遇到不長眼的,將軒轅嵐丟出去就行。
「駕!「
芊芊開心的一甩韁繩,馬車頓時朝雲海莊園的方向,疾馳而去。
正在和黑袍婦人打鬥的軒轅嵐,看到一會兒便跑得連影子都看不到的馬車,氣得七竅生煙。
她惱怒的跺了跺腳,發泄似的,朝黑袍婦人攻去。
……
馬車行駛了兩刻鐘,終於抵達雲海莊園。
遠遠看去,莊園中的莊子,好像置身在一團團棉花山中,白茫茫的一片,看起來如夢似幻,景色一絕!
「沒想到柴明月將棉花,種得這麼好。」季婈讚嘆道。
芊芊聞言撇撇嘴:「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她還不是從姑娘這買的肥,才能將棉花種得好的。」
季婈臉上露出古怪之色。
之前預測到,今年冬天天氣會格外的冷。
之後便一直想養上一大批鴨子,準備做羽絨服過冬。
但是隨後卻天災不斷,就算想養鴨子,也變得有心無力。
儘管她在來治化之前,已吩咐強子,若是遇到有人出售鴨苗,都可以買入放在田間飼養。
不過季婈知道,就算強子已養上鴨子,今年也來不及做羽絨服了。
正愁要不要將空間裡的地,整理整理,在空間裡種幾茬棉花?
卻不想,柴明月苦心經營的這一處莊園,如今竟落到她手上?
現在還沒入冬,氣溫已讓人感覺刺骨。
看著漫山遍野的棉花朵兒,季婈已能想像得到,一件件柔軟溫暖的棉服,在向她招手……
「噫?姑娘,山上有打鬥聲。」
驀然,芊芊驚訝的開口。
季婈眯起眼,朝芊芊所指的方向看去。
隱隱約約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棉花地上不斷躍起。
「那是……」季婈蹙了蹙眉:「好像是寸心?」
她眼力沒芊芊好,不確定的問。
芊芊重重點頭,眼底有些擔憂。
「姑娘,寸心身上帶著傷,這樣打鬥,一不小心可是要壞了根基的,以後武功可就難以寸進了!」
季婈臉色難看,對芊芊道。
「走,你帶我上去看看。」
芊芊聽後,直接攬住季婈的腰身,提起內力,腳下一點,朝山頂上的打鬥處掠去。
一路上,風聲從耳邊呼呼而過,季婈看著越來越近的打鬥場面,心徒然一揪。
寸心身上的衣裳,已被鮮血浸透。
但是她的身姿依舊如青松一般挺立著。
一次又一次的纏鬥上夜鶯的人。
夜鶯的人,也被寸心這種不要命的打發,惹得火大,手中也漸漸下了死力。
寸心再一次被擊飛。
她重重跌落在棉花地上,滾了七八圈,滾倒小片棉花植株。
棉花歪倒在地,扎染了塵土和寸心的血,莫名讓人有種悲壯感。
然而觀戰的柴明月,一次有一次的開口,朝寸心下令。
「寸心,你趕緊站起來,去將東西拿過來,快去!」
寸心聞言,再次勉強站了起來,她身子晃了晃,只能用隨身攜帶的燒過棍杵著,當拐杖使,才勉強站立。
「住手!」
季婈沉著臉趕至,衝到寸心和夜鶯等人中間。
夜鶯等人見到季婈,微微怔了一下。
他們很快收起身上的武器,抱拳朝季婈行了個禮,而後退到一旁。
寸心勉強撐起厚重得,想要闔上睡去的眼皮,看向季婈。
恍恍惚惚間,她好像看到面前這張臉,與一副畫像重合在一起。
畫像中,那人的神韻與季婈完全一致。
「找到她,她是她這輩子要跟隨的主子。」
「我交給你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一定要護好她。」
「記住,只有她才能救我們。」
……
寸心腦子裡倏然閃過一個又一個片段。
她茫然又本能的朝季婈走去。
一步一步,腳下的血滴滴答答,浸染了腳下的土地,烙下一個個血腳印。
被拋下的柴明月看到寸心的表現,心底倏然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她急急開口:「寸心,你去哪?」
寸心卻好像木頭人一樣,充耳不聞,她的眼中只有季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