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柴明月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頓時兩眼冒金星。閱讀
杏兒白著臉,扶著晃悠悠的柴明月,想到她沒能拉住縣主,讓縣主磕破了額頭,杏兒嚇得身子不斷顫抖起來。
柴明月此時全部的怒火,都集中在季婈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她眼底蘊含著怒火,瞪著季婈,厲聲質問:「你為何推本縣主?」
季婈拍拍長袖,好像剛才被柴明月抓過的袖子,沾染了什麼病菌一樣。
柴明月的臉上的神情,更是猶如吃了屎般難看。
從她被冊封為縣主後,去哪不是被人恭維,哪裡有這麼不長眼的人敢惹她?!
「你跟本縣主道歉!」柴明月抹了把額頭上的血珠子,攔下季婈要求。
季婈淡淡的看了眼,目光落在柴明月額頭,破了的口子上。
作為醫者,她職業病的分析傷口皮膚組織,斷裂的程度得出……
這傷口要是沒有好藥,再不注意點,得留疤了。
柴明月看季婈不說話,只盯著她受傷的額頭看,頓時腦補出對方在嘲笑她的想法。
柴明月抬起下巴,強勢的命令。
「你道歉,然後去給本縣主的僕人的傷治好,否則本縣主讓你在治化府待不下去。「
季婈呵的一聲,笑了。
她暗自納悶,柴明月和她是不是八字不合。
怎麼她穿女裝的時候,柴明月就不待見她?
現在她喬裝成男的,柴明月依舊跟驅不散的陰魂似的?
「不道歉,不出診。」
季婈慢悠悠的開口,直接拒絕。
柴明月一雙美目越瞪越大。
她怎麼也不相信,竟有人這麼不給她面子?
柴明月快氣懵了,正想對季婈發難,卻不想,耳邊傳來幾個患者家屬不滿的聲音。
「這縣主怎麼回事?我們還有病人讓木公子救命呢!」
「對啊,縣主是何居心,這樣攔著木公子不讓木公子過來,是想大家都死嗎?「
「娘的,我兄長身上的血還在突突噴呢,縣主了不起嗎?我兄長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跟她拼了!」
「對,我們家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都跟她拼了!!!」
……
簡直是群情激奮!
柴明月看著醫館內,一個個瞪著她的人,眼神中充滿怨懟。
柴明月一瞬間成了眾矢之的的人。
這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結果。
不過,她並沒有在自身上找原因,只將過錯全都算在季婈身上。
她認為,這一切都是木公子故意拖延時間,激起一眾患者家屬的憤怒。
柴明月卻忘了,她剛才要求季婈道歉的同時,還要跟她離開續命醫館,去給她的僕人治傷。
所以,不管如何,柴明月都沒想過,醫館裡這些患者性命。
此時,柴明月面對敵眾我寡的局面,第一次迫切的想要培養一股勢力。
要是現在她身邊一隊武功高強的隨從在,何必受這些人的氣,就算她費盡心思,晉升為縣主……
也是一個空有名號,卻無實權的縣主。
今天種種,仿佛給了柴明月一當頭棒喝。
她立刻明確了未來的發展方向。
柴明月暗忖,她不止需要向寸心那樣的高手,還可以找一些江湖人士,給她辦事。
她暗暗盤算著,像木公子這樣的江湖人士,一定不再少數。
根據前世的記憶,她應該能尋到幾個臭名昭著的江湖人。
雖然這些人難以駕馭,但是她知道一些秘聞,還有關於這幾個人在乎的東西。
或許能利用一下?
柴明月緩緩吁出一口長氣,冷笑著看著季婈,開口
「今日之辱,本縣主記下了,杏兒,咱們走!「
此時,柴明月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真是懵了頭,看到寸心受傷,總想著給寸心找個郎中醫治。
卻忘了,上一世寸心可是活得好好的呢。
所以這一世她就算對寸心不管不顧,寸心也能活得下來。
這麼一想,柴明月整個人通體舒暢極了。
她迫不及待離開,準備整合資源,開始大造自己的私人暗衛。
「柴縣主。」
正要邁出續命醫館的柴明月,聽到身後木公子的聲音,嘴角帶著諷意回頭。
「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本縣主發誓,將來有一天,一定要帶人回來,踏平續命醫館!」
柴明月狠絕的發誓。
季婈無所謂的點點頭。
柴明月想踏平續命醫館,那得有那本事再說。
她此時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季婈看著柴明月,沉聲問:「我想知道,縣主是如何被冊封為縣主的?」
這個問題,幾乎全治化府都知道。
柴明月是捐獻了大量的糧食,助災民們度過天災,這才得的美名。
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柴明月聽到木公子詢問。
她忍不住疑心病犯了……
為何木公子會特意叫住她,問這個問題?
難道木公子知道了什麼不成?
越想,柴明月的臉色越難看,眼神也閃爍不定。
這一切全都落在季婈的眼底。
她輕呵一聲,心底暗道:果然有貓膩啊……
只是怎麼辦好呢,她不招惹柴明月,柴明月卻上杆子來找事。
柴明月看木公子不再說什麼,只是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詭異。
「有病!」她忿忿丟下一句,帶著杏兒衝出續命醫館。
艷子和芊芊看著柴明月遠去的背影,倆人對視一眼,眼底殺機閃現。
柴明月總是出來噁心姑娘,好想動手啊……
」你先在醫館裡看著,我去去就來。「艷子是個行動派,念頭一起,便追了出去。
芊芊看著追遠了的艷子,氣惱的嘟了嘟嘴。
她也好久沒見血了好不好!
季婈看到艷子一眨眼便沒了蹤影,她一邊給往浴桶內放藥材,一邊問芊芊:「紅紅呢?」
這是她給艷子取的名字。
現在她們改頭換面,再叫艷子和芊芊,容易讓有心人查出他們的來處。
所以,季婈乾脆根據倆人喜歡的服飾顏色,給倆人取了通俗易記的名字。
艷子喜歡穿紅衣,便是紅紅,芊芊喜歡穿藍衣,叫蘭蘭。
芊芊見姑娘問起艷子,想到姑娘向來反對她們殺人,趕緊替艷子掩護。
雖然她現在是告狀的好機會,但是她怕將艷子告了,以後這種殺賤人的機會就沒有了。
「艷子她,去外面走走。」順便殺個人。
季婈看了芊芊一會,直到將芊芊看得目光閃躲,她才挪開視線。
她知道芊芊的話,水分含量有多大。
心底也清楚,艷子和芊芊對她的忠心,有時候說謊也不過是在維護她。
只是,她擔心的是,倆人殺人殺多了,以後會嗜殺成性。
芊芊看季婈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終於緩緩輕吐一口氣。
剛鬆一口氣,卻突然看見身邊站著一個人。
芊芊愣是嚇了一大跳。
什麼時候她警惕心那麼差了?旁邊多出個人也不知道?
再看站在她旁邊的人是謝顯華,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通過此事,她驀然意識到。
原來她已對謝家的人,這麼不設防了。
可見謝顯華平日裡,是多麼的細潤無聲的,慢慢滲入她們之間。
她尚且如此,那讓謝顯華全身心對待的姑娘呢?
芊芊腦子裡,倏然冒出一個念頭……
好像姑娘這輩子,都無法和謝顯華分開的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芊芊趕緊搖頭,想將腦海里可怕的想法甩掉。
姑娘那麼優秀,她們還要和姑娘去看看這個世界呢!
何必讓姑娘吊死在,謝顯華這棵歪脖子樹上??
「你在想什麼?」謝顯華盯著芊芊嘰里咕嚕,不停轉動的眼。
芊芊連忙後退一步,用手隔開她與謝顯華之間的距離,警告道。
「謝公子離我遠一點,你別在我這裡套姑娘的事了,我是不會說的!」
芊芊說得一正言辭。
謝顯華呲的一笑,不用多想,他便猜到,是上回他在芊芊這裡套話,被季婈知道了,季婈還提點了芊芊。
不然芊芊這邊蠢,怎麼能知道,他在套話?
「咳。」
謝顯華乾咳一聲,用聊天的語氣問。
「藍藍,你看你們在這,人手嚴重不足,想要做什麼,打探什麼,都不太方便,是不是?」
芊芊一聽到藍藍兩個字,嘴角便忍不住抽兩下。
稍微一分神,思路便跟著謝顯華的話跑了。
她聽完謝顯華的話,同意的點點頭,人手確實不足。
謝顯華微微一笑,再嘮。
「你看我在書院裡有那麼多同桌,他們人脈那麼廣,想要打聽什麼,是不是很方便?」
芊芊已經被謝顯華牽著鼻子走,再次點頭認同,她習慣性的對謝顯華不設防。
謝顯華看魚兒已經上鉤,當即拋出最後一個話題。
「要不你跟我說說,沒準還能給你家公子分憂呢是不是?」
謝顯華說得大言不慚,正在浴桶里泡藥浴的朱胖胖,和陪在浴桶旁的麥離,全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倆人看著謝顯華,臉上神色古怪。
就謝顯華這斯?
在書院還人緣好?人脈廣?
他們懷疑,謝顯華在說另一個人。
謝顯華在書院,那就是一個奇葩的存在好不好?
全書院,唯二的兩個好朋友,就是他們倆了……
此時,謝顯華已從芊芊嘴裡,再次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他暗自記下棚戶區幾個字,打算一會抽空去看看。
驟然,一股新鮮的血腥味傳來。
一身紅衣的艷子,拖著一條腿返回醫館。
血從她受傷的大腿上,蜿蜒而下,染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