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擔心眾老爺們的架勢,嚇到送救命酒來的漢子們就不好了。
他趕緊解釋:「你們不要怕,他們這是知道有酒了,高興著呢!」
青廬村民聞言暗暗咋舌。
原來他們青廬村出來的酸棗酒,讓城裡人怎麼狂熱啊?!
好像他們在家,天天將酸棗酒當水喝……說出來會不會被打?
「掌柜的,是不是酸棗酒真的來啦?」眾人急哄哄的問。
掌柜剛想點頭,倏然,青年公子驚喜的大喊:「叔父!!」
莫同知今日正好沐休,他也是期盼酸棗酒早到的一員。
之前季婈確實送過他們這些官員,一些酸棗酒。
但架不住僧多粥少啊!
等他嘗過酸棗酒後,第二天起來感覺腰不酸,腿也不疼了。
許久沒有過的好眠,令他激動不已。
剩下小半瓶子的酒,他愣是沒捨得再喝,小心藏起來。
這不,他一大早便來仙客來酒樓候著!
乍一聽到親侄子的聲音,愣了一下後,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伸手拍拍青年公子。
「你今兒怎麼自個來仙客來啦?「
剛才還高傲得不可一世的青年公子,在同知面前,猶如一隻小綿羊。
他乖巧的回答:「在家裡溫書溫得頭昏腦漲,想出來走走。」
說到這,他請求道:「叔父,剛才那些人不僅衝撞了侄兒,還出言不遜,您幫侄兒教訓他們一下……」
話沒說完,同知當即反應過來,他這討聽話侄兒,口中所說的人指的是誰?
同時,他亦明白了,剛才在門外吵鬧不休的人,其中就有他的好侄兒。
同知臉上的笑容,掉了下來。
教訓他們一下?
他眼神暗沉的看著青年公子。
現在整個治化等著酸棗酒的人,不知凡幾。
其中身份地位比他高的人,也不在少數!
這個好侄兒竟讓他,趕走這些送酒的人?
他真要這麼做了,不亞於將自己放在火上烤!!!
還是永無翻身的那種!
有消息稱,酸棗酒的神奇,引起很多背景強大的人注意。
他能預見,酸棗酒稱霸酒業的日子,已不遠。
沒看到嘗過酸棗酒後,對酸棗酒狂熱的人,越來越多了嗎?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迎風作案,驅趕擁有酸棗酒的人?
是六品官做膩歪了,還是活著不香?
「啪——」
莫同知揚手,狠狠朝青年公子的臉上扇去。
下手賊狠,竟青年公子都打懵了……
叔叔父……你幹嘛打侄兒?」青年公子呆呆地捂著扇疼的臉,茫然的問。
「打的就是你!」莫同知喘著粗氣叱問:「你知道他們是誰嗎?是你能得罪的嗎?」
青年公子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想生氣吧,可對方是他叔父,得罪不得。
不生氣吧,卻又像吃了狗屎一樣難受。
明明是一群土得掉渣的土包子,卻一次次的吊打他。
就連他的靠山叔父,都為了土包子,扇他一巴掌……
「道歉。」
莫同知沉聲命令。
青年公子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
……
在白村長的緊張催促下,收割的青廬村民莫名有了些緊迫感。
他們不分日夜收割,排隊用脫粒機脫粒,晾曬。
乾旱令稻粒很快曬乾水分,每家每戶將曬好匆匆收進糧倉。
至此,青廬村民只用了三天!
青廬村民如此旺盛的求生欲,深深影響著周圍的人。
望水村民原來在胡成功的勸說下,還有些心不在焉,但第三天,他們也坐不住了,紛紛拿上鐮刀奔向田間。
少收點就少收點吧,再不收糧,看到青廬村光禿禿的稻田,他們的心,莫名的好慌怎麼回事?
附近村落的人,聽到望水村也開始收割的消息,有些動搖的人,也默默拿起鐮刀,背上籮筐……
於此同時,地里田間,總會時不時發生同樣的對話場景。
「你們說青廬村那些人是不是,請了啥神仙,怎麼三天就能收割完呢?」
「不是什麼神仙,聽說他們做出了一個叫做……脫粒機的東西,脫粒賊快!」
「嘶——你說說怎麼個快法?竟只要三天就能完工了!」
知道的人,趕緊將實情說一遍,引起眾人一陣陣驚呼與抽氣聲。
「那他們用完了,我們是不是能借一下?」有人小聲的問。
眾人一陣沉默,誰家有這種神器,不好好像寶貝一樣收起來?
能借得出來嗎?
大多數人默默抱起稻穗,用力在石頭上摔打,進行脫粒。
卻有個別的青年,悄悄往青廬村狂奔。
他們覺得青廬村的人,和善、大方又友愛,應該能將東西借得出來吧??
此時,青廬村也正在開會。
眾村民圍著五十架脫粒機,正在商量,要不要將脫粒機,給附近正在收割的村落送去?
有的人不太願意,嘟囔的開口。
「老村長,咱們這麼好的東西,借給他們幹什麼?弄壞了怎麼辦?」
「是啊,以後每年我們還要用呢,這東西實在太好用了!」
「確實是太好用了……」
白村長看著越來越多的村民們跟著附和,話題逐漸歪樓。
從討論要不要將脫粒機,送到別村借出去,到夸脫粒機怎麼怎麼神奇……
白村長忍不住覺得好笑,正在這時,村口守門的小童匆匆跑來詢問。
「老村長,老村長,村口有人來問,能不能借脫粒機給他們?」
白村長一聽,他們原本還想要不要送過去呢,卻不想有人上門來借?
他明白什麼叫做,白給的不值錢,既然有人上門求借,他就不用眼巴巴地,給別人送上門了。
只是要說服村民們……
他看向一旁的季婈和謝顯華。
村民們現在最聽誰的話?
不是他這個村長,而是季婈和謝顯華二人。
加上這脫粒機是季婈想出來的,做脫粒機也是幫季婈幹活的魯大成。
按理來說,這五十架脫粒機,都應該屬於季婈的才對。
可季婈一開始便說,這五十架脫粒機是放在村里,給全村人一起用的。
「我說兩句吧。」
謝顯華看到白村長的瘋狂示意,抿了抿唇忍住笑,開口說道。
他一出聲,一眾正嘰嘰喳喳討論脫粒機,如何好用的村民們,馬上自覺閉上嘴,洗耳恭聽。
「咳。」謝顯華清清嗓子,問。
「你們說,要是真的發生蝗災,只有我們青廬村的家家戶戶有糧,別人村全顆粒無收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