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功成身退的木姑娘

  季婈朝樓下看去,果然看到很多面部僵硬的人,混入人群中。🐉💎 ❻➈𝕊ĦU᙭.¢𝔬ᗰ ♛👻

  只是他們的人數太多,一眼能逮好幾個。

  芊芊攥緊拳頭,有些激動:「姑娘,咱們現在開始行動嗎?」

  將自己易容年長五歲的季婈,大致掃了眼樓下的人,發現要等的人,還沒到。

  她輕輕搖頭:「再等等。」

  話音剛落,季婈看到一個,個子中等,奸門枯陷,無肉露骨,身穿知府官服,年約不惑的男子。

  他的身後,隨行二十多個,體型彪悍的衙役。

  季婈勾勾唇:「告訴寸刀和書生,開始吧。」

  芊芊聞言朝混在人群中的,寸刀、辛子行和白面書生,隱晦的打個手勢。

  辛子行趕緊帶著人,將普通民眾帶離現場。

  驟然,寸刀動了。

  他易容成面相普通的俠客。

  一把扯過,打扮成百鬼門模樣白面書生,興奮的大吼。

  「又一人頭,終於湊夠一枚洗髓丸啦!」

  說罷,他舉起一把刀,要給白面書生抹脖子。

  白面書生頂著一張陌生僵硬的臉,拼命掙扎,左躲右散之際,寸刀的刀猛的扎出。

  「噗——」

  刀身沒入皮肉的聲音,血液飛濺!

  周圍不願意離去的普通民眾,一陣驚呼,嚇得抱頭鼠竄。

  白面書生指著寸刀,厲聲大喝。

  「當我們好欺負?今天我們人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兄弟們上啊——」

  百鬼門眾人聞言,血液都沸騰了!

  最近他們跟過街老鼠似的,走哪都挨砍,早憋一口惡氣。

  今天他們傾巢而出,本就是大開殺戒……

  將膽敢懸賞他們的混蛋宰咯!!

  「我殺了你!」

  氣血上頭的百鬼門徒,揮動砍刀,砍向寸刀。

  寸刀閃躲得『吃力』每次差點被,百鬼們徒砍傷。

  追砍寸刀的百鬼門徒,對砍死寸刀這事,頓時信心百倍。

  「噗——」

  一刀見了血,卻是誤傷到一旁的江湖大漢。

  「他娘的,你敢砍老子?!」

  血氣方剛的江湖大漢,眼珠一瞪,刀一抽,立刻追砍百鬼門徒。

  亂戰瞬間爆發,捲入戰局的人,越來越多,全都殺紅了眼!

  準備給冰廠下馬威的代理知府,一看這修羅場面,差點沒嚇尿去。

  他頭皮發麻,雙腿軟得像麵條,身子差點癱軟在地,幸好心腹手快攙扶了一下。

  「回,回去,趕緊回去,這些人都瘋了!」代知府面色發白的下令。

  他的話音剛落,驟然一個人影閃過。

  白面書生眼神冷寂,這才是他作為殺手時的狀態。

  一把匕首攥在手中,手腕翻轉,瞬間在代知府的身上,留下幾道刀傷。

  直到疼痛襲來,代知府才反應過來,低頭難以置信的看向胸前。

  血頃刻間涌了出來,染紅了胸前一大片。

  「記住,別找冰廠麻煩,不然你的人頭,會掛在城牆上曬太陽。」

  白面書生聲音毫無機質,猶如毫無感情的催命閻羅。

  驟然一股騷臭,從代知府的襠下傳來。

  他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白面書生眼底閃過一絲鄙夷,嫌棄的甩開代知府。

  他一步步逼向,代知府帶來的衙役,出手!

  白面書生了解過,這些衙役都是代知府上位後,找來的烏合之眾。

  以前多是賭場、妓院打手,街頭混混等人。

  之前在畢知府手下的衙役,因為不認同代知府,遭到代知府解散。

  打架靠人多的一群烏合之眾,如何能與常年割人頭,像割韭菜一樣的白面書生相比?

  白面書生身法訊如風,腳不沾地的在衙役中穿梭。

  等白面書生收刀離開,身後衙役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咚咚咚倒了一地。

  他們身上的傷不致命,卻至殘。

  想站起來作威作福?

  等下輩子吧!

  悄聲回到二樓的白面書生,向季婈匯報情況。

  「姑娘,屬下按照姑娘的吩咐,放走代知府了。」

  說罷,他厭惡的捏著身上的衣袍,抖了抖。

  白面書生總覺得身上,沾染了代知府的尿騷-味。

  「姑娘,像代知府那種小人,幹嘛不一刀子抹掉送走?留著幹嘛?」

  季婈看出白面書生潔癖犯了,好笑的從空間內,偷渡一個香包,丟了過去。

  香包用了白芷、川芎、芩草、甘松等中藥,添了丁香、薄荷,具有提神醒腦防蚊蟲功效。

  白面書生接到香包,入鼻一陣淡淡清冽的藥香。

  他頓時美滋滋的,傲嬌地朝芊芊晃晃香包,炫耀的樣子像極了幼稚鬼。

  芊芊瞪了書生一眼,晃了晃拳頭,來呀,互相傷害啊!

  「準備了。」

  驀然,寸刀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傳來。

  芊芊和書生心頭一凜,立刻退出鬥雞狀態。

  他們看向樓下,果然百鬼門的人,憑著人數上的優勢,衝進冰廠樓內。

  芊芊和書生肅著臉,繃緊神經,退至季婈左右。

  「砰——」

  二樓陽台欄杆被百鬼門徒踹飛,湧進來十幾個百鬼門徒。

  季婈觀察這些不速之客,面部表情有些不自在,卻能表達出情緒。

  來人這些百鬼門徒,在百鬼門中,等級不低!

  季婈打量百鬼門人時,闖入的百鬼門人也在,打量季婈等人。

  他們看著屋內兩男一女,皆將一個微胖的女子,護在中間。

  頓時知道,這裡面做主的人,就是眼前的微胖姑娘。

  「你就是懸賞百鬼門的人?」

  帶隊的老者,長著三角眼,盯著季婈的眼,森冷陰毒。

  他面上平靜,心底卻驚濤駭浪般翻滾。

  看起來年紀不足雙十的姑娘,怎麼有這麼大的能耐,虐得百鬼門差點覆滅?

  季婈若知道對面的三角眼老頭,心底的嘀咕聲,肯定會嗤回去,並告訴他。

  百鬼門差點覆滅,這句話,麻煩把差點二字去掉。

  請耐心等待,會覆滅的!

  季婈當著百鬼門人的面,很囂張的拿出一個大肚瓷瓶,瓶口傾斜。

  一個個滾圓的藥丸,從傾斜的瓶口,滾到季婈的掌心。

  這些藥丸,不是洗髓丸是什麼?

  一枚洗髓藥丸,就能懸賞十個百鬼門徒。

  百鬼門眾人看季婈手中的,大肚瓷瓶,目眥欲裂!

  瓷瓶肚子這麼大,最少也能裝百八十粒了吧?

  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洗髓丸,說不是懸賞百鬼門的人……

  誰信?

  三角眼老者陰惻惻盯著季婈,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季婈。

  季婈看著三角眼老者,唇角勾起,手徒然一揚。

  手中攥著的劣質洗髓藥丸,從二樓向樓下揚撒出去。

  從天而降的洗髓藥丸,噼噼啪啪砸在亂鬥的眾人頭頂。

  「咦,洗髓丸!」有人驚呼!

  眾人停下打鬥,搶藥之後抬頭看向冰廠二樓。

  只見一個十八九,面相清秀的女子,正大呼救命。

  一群百鬼門徒,正在惡狠狠的對她揮刀相向!

  眾武林人士心神一動,難道這就是懸賞百鬼門的,幕後之人?

  眾人激動了!

  見到正主,不搶留著過年嗎?

  他們紛紛一躍而上。

  百鬼門人眼看馬上能,殺死罪魁禍首了,這些假模假樣的正義人士,又要攪局?!

  「殺——」

  百鬼門人氣得殺紅了眼。

  武林人士亦激起了火氣,我們不要面子的嗎?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殺——」

  「噼里啪啦,叮叮鏘鏘……」

  亂鬥繼續。

  沒人理季婈,在亂鬥的眾人眼裡,一看她就沒內力,根本不怕她逃走。

  雙方人馬只想將礙眼的人,先清除,再解決季婈的事。

  暗中護著季婈的寸刀、白面書生和芊芊,本以為是一場惡戰!

  暗暗護著季婈的書生等人,看著殺紅眼的兩方,閒得快發霉。

  他們為了不顯突兀,時不時動手『助人為樂』一下。

  百鬼門的人越來越少,三角眼老者,漸漸覺得不對?

  他們今天來的目的,是殺懸賞他們的混蛋,不是來跟這些二貨江湖人廝殺的?!

  哪知他們人沒殺死,反倒被反殺,幾乎全軍覆沒?!

  三角眼老者當機立斷,放棄跟江湖人士纏鬥,尖刀直指季婈,嗓音嘶啞。

  「殺了她!!!」

  季婈鎮定看著陷入瘋狂,朝她死撲過來,僅餘十幾名的百鬼門人。

  她紅唇微勾,等的就是現在!

  季婈拔開一個瓷瓶塞,倒出液體。

  一股濃香從液體中傾瀉,霸道的散開,與屋內燃了許久的檀香香氣融合。

  香氣變得更加濃郁……

  衝到季婈身前的三角眼老者,倏然感到丹田提不起內力。

  他氣息一滯,如鹹魚一樣摔在地上。

  緊接著,眾人像連鎖反應一樣,相繼無力倒地。

  慌亂之後,當他們看到季婈身邊,完好的站在二男一女,哪裡不知道……

  中計了!

  寸刀提著刀,在倒了一地的眾人中走動。

  眾人心驚膽戰的看著他,像在菜園裡挑蘿蔔一樣。

  但凡看到沒死的百鬼門徒,皆抓起對方頭髮,鋒利的匕首在脖子上一抹。

  動作利索極了!!!

  剩下的武林人士,雙腿發軟,擔心一會也成為,被抹脖子的大蘿蔔。

  提心弔膽的煎熬中,倏然一道女聲響起。

  「今日放你們一馬,下次若再想打本姑娘主意,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季婈警告完後,留下一地心情複雜的江湖人士,帶著寸刀等人離去。

  離開的季婈等人迅速換一身裝束,寸刀和書生隱在暗處。

  季婈領著芊芊,回到之前落腳的客棧,辛子行正等在那裡。

  辛子行看到季婈完好歸來,一直提著的心,才重重落回原處。

  他感慨:「真是嚇死我了,你這膽子……」

  辛子行自愧不如地,朝季婈拱手作揖,恨不得五體投地。

  季婈笑笑,看似輕鬆,但每一處算計不到,她也要交代在那。

  但凡有別的辦法,她也不願以身犯險!

  「我要回青蘆村了,接下來冰廠就靠你了,別人要打探我的身份,你說你只知道姓木就行。」

  辛子行鄭重點頭。

  他知道冰廠背景越神秘,別人越忌憚,他們越安全。

  「顯華要考童生了吧?」辛子行溫聲詢問。

  季婈點點頭,問:「畢五走了?」

  辛子行嘆息一聲:「昨晚啟程奔赴清沙軍。」

  「放心,以後會見面的。」季婈安慰。

  一輛馬車骨碌碌使向青蘆村,馬車內坐著一老一青年。

  青年長著一張娃娃臉,他擔憂不安的問滿頭華發,如老頑童一樣的老者。

  「師公,我們丟下畢大人不好吧?」

  老者白了青年一眼,嘟囔。

  「老夫著急見徒弟,小畢哪裡比得上老夫徒弟重要,他那傷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