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說了半天,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兒郎。」楚凝珠說道,「瞧老爺這麼滿意,想必與我們詩懿也是門當戶對的。」
齊詩懿還想反駁,接收到楚凝珠的暗示,只有忍耐住了。
齊臻對這門親事的確滿意,提起這門親事就滿臉笑意。
「翊王范肅。」齊臻說道,「懿兒嫁過去就是王妃,這配得上她的身份了吧?這樣的好親事放眼整個京城找不出第二個。」
畢竟其他幾位王爺都是年紀一大把的,像翊王這種剛繼承『父位』的沒有第二個。再加上范肅身份特殊,這些年也沒有說親。
「恭喜大小姐了。」邢佳薇柔聲說道,「翊王年紀輕輕,一表人才,與大小姐的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老爺還真是為大小姐找了門好親事。」
齊臻的愛妾,也就是齊衛傑的生母張姨娘說道:「只是這樣一來,大小姐要跟著翊王去封地嗎?那夫人怕是要捨不得了。」
「爹,幹嘛把姐姐嫁得這麼遠?」齊衛方道,「再說了,那個翊王的情況誰不知道?他可是賊黨之後……」
「閉嘴!」齊臻惱怒,「這種話是你能說的嗎?他受封為翊王,那就是翊王之後。別的事情誰敢提,那就是和皇上作對?你長這麼大了,難道還不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剛才那番言語要是被別人傳到皇上的耳內,我們一家子都不好過。」
「好了。」齊老夫人出面打圓場,「他才多大,你教教他就行了。老大家的,孩子不懂事,你怎麼也不懂事?以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那得教教孩子。你看衛傑,他就從來不亂說話。說到底,還不是他娘教得好。」
「母親說得極是。」楚凝珠說道,「不過母親,衛傑的娘也是兒媳,只能說方兒性子灑脫些,兒媳以後會好好管教他的。」
張姨娘說道:「傑兒讓夫人費心了。傑兒不止一次回來說夫人對他的照顧,妾身真是萬般感激。」
邢佳薇看著這妻妾大戰,暗暗冷笑。
張姨娘能生下最寵愛的庶長子,在齊府後院壓制著大夫人,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兒。
不過,她也不會被她們比下去。
邢佳薇摸著肚子。
這個可是老爺的老來子,以後肯定更受寵。
「翊王真的願意?我怎麼聽說翊王對陸家的二小姐頗有意思?」楚凝珠捏著帕子擦了擦嘴角。
齊詩懿的眼裡閃過異色。
對啊,這門親事不會是他爹剃頭擔子一頭熱吧?她雖然回來的時間不長,但是也聽說過翊王對陸二小姐不一般。
「那些都是謠言。」齊臻說道,「再說了,你們覺得陸王會把女兒嫁給翊王嗎?」
不可能。
所有人的腦海里浮現出這句話。
齊詩懿不由得氣惱。
陸王不願意把女兒嫁給那個人,她爹怎麼就願意了?
那個翊王說得好聽是翊王,但是身份尷尬無比,朝中沒有一個大臣敢與他結交,嫁給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處?
這頓家宴吃得眾人各懷心思。
齊詩懿原本打算找楚凝珠商量對策,但是齊臻仿佛看穿了這對母女的想法,宴席結束後就去了楚凝珠的房間裡。
「姐,急什麼?大不了逃婚。」齊衛方說道。
「你滿腦子想的是什麼?」齊詩懿氣急敗壞,「我要是逃婚了,整個齊家的顏面還要不要了?別人我可以不管,你和娘我能不管嗎?難不成我逃了,你們在京城受盡別人的白眼?再說了,一個女子逃婚,我這輩子就見不得人了。」
「不逃婚就只有嫁,難道你願意嫁?我一心為你著想,你還凶我。」齊衛方不高興地說道,「算了,你有想法,那你自己考慮吧,我不管了。」
邢佳薇走過來,柔聲說道:「大小姐何必煩心,翊王一表人才,的確是人中龍鳳。」
同樣是官家小姐,她卻只能嫁過來做妾。要是她能嫁給翊王,大小是個王妃,那她在邢佳詩面前也不算低人一等了。
現在想想真是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留意翊王呢?這個人明明在京城,也明明很活躍,卻沒有幾個人留意到他的存在。
「你一個妾室,我的親事輪得到你管?」齊詩懿心情不好,連表面的和諧都不想維持,訓了邢佳薇一句回了自己的房間。
張姨娘走過來,說道:「妹妹好心,但是大小姐脾氣大,聽不進你的好意。你還是別管了,好好照顧肚子裡的小公子才是。」
「姐姐說得極是。」邢佳薇輕嘆,「大小姐這脾氣啊,真要成為王妃,怕是……」
「妹妹這肚子挺尖的,必是個小公子了。」
「誰知道呢?不到出生的那一刻,誰也說不準。不過姐姐是有大福氣的人,那就借你的吉言了。」
齊詩懿回了閨房後,越想越覺得心情煩躁。
「姑娘這是何必呢?」旁邊的婢女說道,「臉剛恢復,現在又這樣煩憂,小心氣壞了身子。」
齊詩懿說道:「我要是嫁過去了,就得離開京城,前往封地。」
「聽說翊王深受皇上的敬重,所以封地被賜名為翊城。那裡的稅收是最輕的,可見皇上對翊王的重視。」
「你說的是前翊王,現在的翊王不過是個亂臣……」賊子之後。
自古以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是現在那個翊王的親爹成為最後的贏家,那他現在就是東宮太子。正是因為輸了,所以成為了過街老鼠。說是翊王,誰又把他放在眼裡?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入朝任職,只是個虛名王爺。
「小姐……」另一個婢女走了進來,「剛才派出去的人回來匯報說紫瑩姑娘被她的未婚夫趕出了門,現在正在酒肆里買醉。」
「安排一個人把她帶回來。」
「是。」
另一個婢女問:「小姐,紫瑩姑娘治好你的臉,醫術高明不輸藥王谷的人,要是能留在身邊的話是一個助力。」
「那也要看她願不願意。」
「之前肯定不願意,現在嘛,她沒了依靠,在京城也沒有別的出路,要是能跟著小姐,那也是她的福氣。」
「你不要忘記她還有一手好醫術。你說她有這麼好的醫術,怎麼可能沒有好的出路?」齊詩懿說道,「不管怎麼樣,她治好我的臉,我幫她一次,也算是結個好緣。別的,等她酒醒後再說吧!」
皇宮。上官錦繡端來夜宵,見范元溪還在那裡奮筆疾書,說道:「這麼晚了,皇上還是早些休息吧!」
范元溪落下最後一筆,接過她手裡的碗,說道:「別的事情倒是好辦,今天遇見一件棘手的事情,有點難辦。」
「什麼事情?方便告訴我嗎?」
「既然開了這個口,當然是可以告訴你的。」范元溪說道,「翊王范肅請旨賜婚,他想娶齊臻府上的大小姐齊詩懿。」
「我怎麼聽說齊家大小姐心儀的是小陸大人,范肅心儀的是陸府的二小姐?這兩人怎麼會被湊成一對的?」
「你都聽說了,朕當然也有所耳聞,所以看見這個請婚摺子的時候,我一時被難住了。要是賜婚,豈不是又多了一對怨侶?」
「翊王這樣做,是不是對清兒死心了?」
「朕看有可能。清兒那丫頭大大咧咧,但是她喜歡誰不喜歡誰一目了然,我瞧范肅沒戲,想必他也是看出來了。」
「就算他死心了,那齊府的大小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死心。前不久鬧得那麼不愉快,不像是放下了的樣子。」
「所以這親事……」
「這親事不能賜。」
范元溪吃著夜宵,看著面前的摺子。
「這種棘手的事情,交給陸王吧!」
上官錦繡哭笑不得:「陸王爺剛回來就要承受你扔過來的爛攤子。」
「他偷了這麼久的懶,也該讓他好好操心了。這皇位是他推我上來坐的,當初就說好的,他得幫我扛一半。」
上官錦繡掩嘴輕笑。
「好了,皇后,朕乏了,走了,咱們去休息。」
翌日早上,陸羿回到辦差的地方,剛入座就看見桌上單獨放著一個摺子,這個摺子與其他摺子不一樣,它是展開的。
一般的人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偷看摺子,就算偷看了,也會老老實實地放回去。這般不一樣,想必是有意為之。
他仔細看了內容,瞭然於胸。
於是,他寫下兩個字:不批。
「來人。」
「王爺。」
「把這個摺子交到翊王府。」
「是。」
翊王府。范肅把玩著手裡的玉簪。
這支玉簪有些小,有些短,顯然不是他這樣的成年男人使用的。
玉簪成色很好,但是對他這樣的身份來說,那些都不算什麼。只要他想要,比這支玉簪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簪子都有。
「王爺,有人送來了一個摺子。」
「拿過來。」
范肅打開摺子,看見上面熟悉的兩個字:不批。
陸王爺的筆跡。
曾幾何時,他無比仰慕陸王,所以偷偷地學他的字體,偷偷地學他的為人處世。
他有時候在想,要是陸王是他的父親,那該多好。他一定比陸少羽更出色,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果然是陸王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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