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雲看著李谷元跪在那裡嚮慕思雨敬茶,嘴裡叫著『師父,請喝茶』,只覺這一切好奇怪。【記住本站域名】
前不久李谷元還只是一個蠶農,後來想跟著她做事,她答應了,做了她一段時間的跟班,現在直接變成她娘的衣缽弟子了,這個進展也太快了吧?
不過,陸芷雲早就看出慕思雨欣賞李谷元的腦子,特別是最近交給他的事情都辦得很好,別說她娘了,連她也覺得這個李谷元很不錯。
「師妹,以後請多多指教了。」李谷元笑呵呵地說道。
陸芷雲淡笑:「師兄不用客氣。」
慕思雨收下李谷元,接下來的許多事情都有他參與。他的思路很清奇,總是能給慕思雨帶去許多靈感。
商枝和蟬衣忙著娘子軍的事情,現在伺候慕思雨的兩個婢女分別叫青黛和澤蘭。
「青黛,二小姐和二少爺最近怎麼樣?」
青黛一邊為慕思雨解腰帶一邊說道:「二小姐閒不住,鬧過幾次想出去玩,李公子帶著二小姐出去了一趟,之後她便不再鬧著出去了。」
「李谷元?」
「是他。」
「他怎麼做到的?」慕思雨失笑,「看來我這個徒弟是個寶藏,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等著我挖掘。」
大街上,幾個人圍住了李谷元。
「姓李的,聽說你攀上高枝了。」為首的胖子打量著李谷元,賊兮兮地笑道,「就像你這種雜碎,就算攀上了高枝,那也是地里的淤泥。你那個師父知不知道你以前做過什麼?他要是知道你當過兔子,會不會覺得你噁心啊?」
李谷元的眼裡閃過陰狠。
在那胖子湊過來的時候,他的衣袖裡抽出了一把匕首,朝著那胖子捅了過去。
「啊……」
眾人大驚。
胖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
「你敢……殺我……」
李谷元陰鬱地看著胖子:「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想敲詐我對不對?可是,對付你這種雜碎,我是一文錢都不會給的。」
「殺人了……殺人了……」
一輛馬車停在他們面前。
那幾個人朝著馬車跑過去,對著馬車的方向喊道:「李谷元殺人了。」
馬車裡的人打起帘子。
李谷元看見那馬車裡的身影,整個人僵住了。
手裡的匕首掉落在地,發出砰的聲音,如同他此時心臟撕裂的聲音一般。
陸家的大小姐。
那個像明月般皎潔的貴族小姐。
「你還愣著做什麼?我娘叫你晚上去吃飯,這時間快趕不上了。還不快點上車?」
李谷元直到上車時,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她……
沒有離開?
還讓他上車了?
陸芷雲對車夫說道:「看看那人死沒有?」
車夫看了回來說道:「大小姐,那人沒死,只是受了傷。」
「那就把他送回去吧,再請個大夫看看。」陸芷雲說道,「最近正是多事之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
「是。」
馬車裡,陸芷雲遞給他一本冊子:「最近的鐵石不夠用了,你有辦法買到嗎?」
李谷元驚訝地看著她:「你……」
「怎麼了?」陸芷雲問,「你也沒有辦法?」
「我剛才差點殺了人。」
「看見了。」
「你看見了,為何不怕我?」
陸芷雲抬眸,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滿是不理解:「雖然沒有聽見你們說了什麼,但是看那人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你為了自保刺傷了一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我這麼心狠手辣……」
「面對自己的敵人不夠狠,你能活到現在嗎?」
陸芷雲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冷靜的話。
在李谷元的眼裡,她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高高在上,從來不知道塵埃的骯髒。可是,她說出的話冷靜得可怕,讓他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
「你覺得我娘會隨便收一個人做徒弟嗎?」陸芷雲說道,「在收你之前,必然早就查過你的所有底細。我娘欣賞你,而你的過去又通過了她的審查,那別的就不重要了。只要你不濫殺無辜,不欺凌弱小,不會背叛我們,別的就不重要了。」
「謝謝。」李谷元認真地說道。
「言歸正傳,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找到鐵石?」
「有。」
「你還真的無所不知啊!」陸芷雲驚訝。
「從小為了生存,我什麼人都接觸過。」李谷元說道,「當然也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黑暗,認識一些你們不會認識的人。」
陸芷雲把李谷元帶回去吃飯。
其實剛才只是把他帶走的藉口,慕思雨並沒有說要帶李谷元入府吃飯。
慕思雨見著李谷元,熱情地招呼了他,一點兒沒有提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的事情。
李谷元本來有些不自在的,不過他向來臉皮厚,慕思雨沒有表示不歡迎他,他馬上加入他們,把氣氛炒得更熱了。
「師父,聽師妹說你在找鐵石。」李谷元說道,「我認識一個人,他手裡有不少貨。」
「那交給你。」慕思雨說道,「銀子好說,只要幫我找到那些貨就行。」
「放心,徒兒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今天是不是遇見麻煩了?」慕思雨朝他身上嚕了嚕嘴,「還有血跡。」
李谷元沒有想到慕思雨這麼細心,低頭看了一眼,果然胸口處濺了一些血花。
「師父,你為什麼要收我為徒?」
「你很聰明。」
「聰明的人有很多。」
「聰明的人有很多,但是有的自作聰明,其實很愚蠢。你很聰明,也知道抓住時機,但是一點兒不讓我討厭。」
「我只是一個賤民。」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往上數幾代,誰祖上不是農戶出身?」慕思雨說道,「對了,你今天還沒有見過你娘吧?她的身體好些了,你不用太擔心。」
「多謝師父。」李谷元高興不已,「今天我就不打擾師父了,改天再來叨擾。」
李谷元走後,陸芷雲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慕思雨。
慕思雨聽了,神色如常。
「娘,他那一下還挺狠的。」
「我知道。」慕思雨說道,「他的人生一片黑暗,但是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底線,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
「他娘。」慕思雨說道,「他娘是個瘦馬,還是那種最低賤的、最沒有尊嚴的。他父不詳,從小便受盡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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