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章 番外(五十六)

  柳九竹開了藥方,因為藥方里有兩劑藥非常稀罕,需要看年份的,擔心李大娘被藥房的人騙,就親自幫他們去抓藥。【記住本站域名】

  楊青絲陪著她去藥房。

  剛走到藥房門口,有人慌慌張張地從裡面出來,正好與柳九竹撞上了。

  「小心……」楊青絲扶住柳九竹,對那撞上來的人兇巴巴地訓斥道,「你走路也不看著點……柳金杯?」

  柳金杯見著面前兩個人,眼裡滿是震驚。他連忙把手裡的東西往懷裡塞,連句話都沒說就快速地離開了,一副被鬼追上來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楊青絲說道,「你看見了他手裡拿著的東西嗎?」

  「沒看見。」

  楊青絲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想不想知道?」

  「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柳九竹說道,「算了,我們就不要多事了。」

  「好吧!」楊青絲失望。

  她其實想知道柳金杯拿著的是什麼東西。

  在柳九竹盯著藥童抓藥的時候,楊青絲向旁邊的大夫打聽柳金杯的事情。那大夫的嘴巴很緊,完全不接楊青絲的話,所以直到離開也沒有打聽出來。

  楊青絲對著柳九竹滔滔不絕地說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然怎麼閉口不談?」

  「任何一個有道德的大夫都不會隨便說病患的事情。」柳九竹說道,「大夫不說很正常,要是說了才不正常,那以後我們都不要去他那裡抓藥了。」

  「不正常啊!柳金杯啊,他現在在張員外家裡幹活。瞧他身體硬朗,那藥肯定不是給他抓的。難道是房秀蘭?房秀蘭都不要他了,他還死纏著房秀蘭,留在張員外家做起了房秀蘭的奴才。我真的有點看不懂你這個名義上的哥哥,他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那個房秀蘭有什麼好的?」

  「好了,咱們不提他們了。」

  「好吧!」楊青絲委屈巴巴的,「那我們繼續想賺銀子的事情?」

  柳九竹把藥帶給李大娘。

  李大娘千恩萬謝的,把柳九竹當作救苦救難的菩薩看待了。

  「嫂子有你這樣的婆婆,簡直是上輩子積的福氣。」柳九竹真心地說道。

  李大娘輕嘆:「這孩子是個命苦的。她是家裡的老大,下面有三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從小什麼苦活兒都干。實不相瞞,他爹娘想把她賣給張員外當妾,是我攔下來,帶著那個臭小子去提親。他家人獅子大開口,要了八十兩銀子,我們到處借銀子,把親戚都借了一個遍,這才湊夠這個數。在我眼裡,她不是兒媳婦,而是女兒。」

  「真好。」楊青絲羨慕地說道。

  柳九竹拉著楊青絲回去。

  接下來他們全力研究洗髮藥水的事情。

  為了研究那個藥水,楊青絲主動當起了試驗品。

  柳九竹當然不會讓她冒險,每次讓她試的都是有把握的。畢竟她跟著柳奶奶這麼多年,是柳奶奶最得力的助手,非常熟悉那些藥方的搭配。

  「青絲怎麼還沒有回來?」柳九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張管家……」

  「夫人。」張管家迎了過來。

  「你派個人去找找青絲。」柳九竹說道,「我只是請她幫忙買個東西,那裡也不遠,按理說應該回來了。我不放心,瞧這天色應該是要下雨了。」

  「好。」張管家馬上出去安排。

  柳九竹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然後裝進瓶子裡。

  這次調配的洗髮藥水是最合適的,無論是香味還是稠度,對女孩子來說最適用。

  她打算明天送到藥房試賣。

  過了一會兒,雨水嘩啦啦地落下來。

  「怎麼還沒有回來?」柳九竹站在門口。

  張管家說道:「夫人別急,老奴親自出去找找。」

  「回來了。」婢女靈月跑進來說道。

  柳九竹連忙迎出去。

  張管家喊道:「夫人,你沒打傘,小心染上風寒。」

  「這是怎麼了?」柳九竹看見家丁背著楊青絲回來,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奴才出去找的時候,看見有兩個乞丐正在搬動鍾夫人,別的奴才也不知道。」家丁說道。

  「先送進去。」

  「是。」

  柳九竹為楊青絲把脈。

  「怎麼了?」張管家問。

  柳九竹檢查著楊青絲的身體,在後腦勺摸著了凸起。

  「這是被人從後面打昏了。」

  「誰這麼可惡,光天化日之下下這樣的狠手?」張管家氣憤地說道,「夫人,老奴出去打聽一下。」

  「好。」

  張管家走後,柳九竹問起背楊青絲回來的家丁,提起那兩個乞丐。

  「他們看見我就跑了,跑得極快。」家丁說道,「我看鐘夫人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不敢追上去。」

  「謝謝,你做得很好。」柳九竹說道,「幸好你出現得及時,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柳九竹守在楊青絲的身邊。

  她的後腦勺被打了,那裡留下了傷。她給楊青絲上了藥,然後讓婢女靈月去煎藥。

  張管家冒著大雨回來了。

  「那兩個乞丐躲起來了,老奴沒用,沒有找到他們。」

  「這不關你的事情。」柳九竹說道,「等青絲醒後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青絲是第三天醒過來的。

  她醒後,看見坐在床邊的柳九竹,哇一聲哭了出來。

  「怎麼了?」柳九竹本來正在打瞌睡,畢竟守了她三天,這三天幾乎沒有睡好覺。

  楊青絲突然這樣大哭,她被嚇了一跳。

  「竹子……」楊青絲撲到她的懷裡,「我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

  「你沒事,不用擔心。」柳九竹說道。

  楊青絲摸了摸自己:「我沒有出什麼意外吧?」

  「沒有,我的人及時出現救了你。」

  「那就好。」楊青絲輕吐一口氣,「竹子,我現在突然覺得你夫君真好。要不是他請得起下人,我也不會這麼快被找到,那我這次就死定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柳九竹問,「等一下,我讓他們上點吃的,你一邊吃一邊說給我聽。」

  楊青絲是真的餓了。

  這幾天她昏迷著,柳九竹餵不了別的東西,只能靠藥湯吊著她的命。現在她醒了,只覺自己的臉都小了一圈。

  「以前一直覺得瘦點好,現在瘦下來了,又覺得好難過。」楊青絲摸了摸腰身,「我這幾天一直昏迷著,連東西都吃不了,簡直太慘了。」

  柳九竹好言安慰。

  楊青絲的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她說起自己昏迷之前經歷的事情。

  「那天我去買東西。」楊青絲描述著。

  三天前,她去買東西,正好看見柳金杯鬼鬼祟祟的。

  她覺得好奇啊!

  她一直想弄清楚柳金杯在玩什麼花樣,所以就偷偷地跟了過去。

  「我看見了你爹,也就是柳三全。」楊青絲說道,「他和柳金杯吵起來了,吵了幾句後,柳金杯還想動手打柳三全。柳三全也是個狠的,完全看不出以前對柳金杯有多麼慈愛,和柳金杯打成一團。我本來想離開的,走了沒幾步,後腦勺一痛,其他事情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懷疑是他們父子打昏了你,然後把你扔在外面?」柳九竹問。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楊青絲說道,「其實他們在吵什麼,我完全沒有聽見。我只看見他們爭吵,爭吵了幾句之後就動手。他們用不著為這點事情殺人滅口吧?」

  「只怕是你無意間撞見了他們的秘密,他們以為你聽見了,所以想解決你。不過,為什麼把你扔給兩個乞丐,這個就不知道了。」

  「他們把我扔給乞丐?」

  柳九竹摸了摸臉頰。

  慘了!

  不該說這個的。

  楊青絲聽了柳九竹的話,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她無法想像要是陸家的僕人沒有找過去她會面臨什麼。

  「竹子,那你可以問問那兩個乞丐。」

  「找過了,沒有找到。」

  張管家從外面走進來,說道:「鍾夫人醒了?」

  「對呀,張叔。」楊青絲強擠了一個笑臉。

  張管家說道:「那兩個乞丐被找到了,但是死在了破廟裡,從仵作驗屍的時間來看,應該是兩天前被殺的。」

  「這麼蹊蹺?」柳九竹說道,「找到兇手了嗎?」

  「沒有。」管家說道,「這裡的官府都是些酒囊飯袋,根本沒有辦法為百姓做事。死了兩個乞丐,他們查了死因,然後找了兩張蓆子把人隨便埋了。」

  「兇手還沒有找到,他們就急著把屍體埋了?」楊青絲問。

  「是。」

  「竹子,幸好你男人當了官,要不然以張員外與縣令的關係,咱們在這裡根本沒有辦法生存。」楊青絲說道,「那兩個乞丐被人殺了,而殺他們的人就是指使對我不利的人。既然沒有證據了,那就別管了。我們就當是倒霉,遇見了這些糟心的事情。」

  「既然你是因為跟蹤柳金杯被偷襲的,那這次的事情與柳金杯和柳三全脫不了干係。兩個乞丐死了,他們總沒死吧?」柳九竹說完,看向張管家。

  張管家明白柳九竹的意思,拱手說道:「夫人放心,我會把那兩個人帶過來的。」

  在張管家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柳九竹陪楊青絲吃著飯。

  吃完飯的時候,楊青絲下床走動。

  她摸了摸後腦勺,說道:「好痛。」

  「你昏睡了三天,在這三天裡我按時給你上藥,要不然你會更痛。」柳九竹說道,「這樣說來,你昏迷三天也不錯,至少減少了疼痛的感覺。」

  「竹子,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

  「那當然,我們不是親姐妹卻勝過親姐妹。你對我的好,我也記在心裡的。」

  張管家從外面走進來:「夫人,柳三全死了。」

  柳九竹驚訝:「怎麼又死一個?怎麼死的?」

  「中毒死的。」張管家說道,「官府不管事,直接把人埋了。那兩個乞丐沒有親人,所以沒有人收屍。柳三全的媳婦死了,只剩下你一個女兒。按理說在這種情況下應該讓你這個女兒為他收屍,這樣他們還能從中獲取一筆收屍費。可是沒有,他們直接把柳三全扔進亂葬崗。」

  「竹子,怎麼覺得心裡有點慌?」楊青絲說道,「乞丐和柳三全都死了,最後只剩下柳金杯了。難道想要對我下殺手的是柳金杯?」

  「柳金杯人呢?」柳九竹問張管家。

  張管家答道:「失蹤了,不知道去向。」

  「張員外家又是什麼情況?」柳九竹問,「比如說那位張夫人最近在忙什麼,有沒有什麼異動?」

  張管家答道:「老奴派人去打聽過,那位張夫人的肚子越來越大,眼瞧著就要生了。可能就是最近這段時間,她會生孩子。張員外納了個嬌妾,整天在她的房間裡,那妾室總是在張夫人的面前蹦躂,態度特別囂張。張員外知道這一切,從來不責怪那個小妾,只是提醒她不要刺激他的寶貝兒子。」

  「竹子,別管這些事情了,柳三全從來不是什麼好父親,他走了就走了,就當是報應。」楊青絲說道。

  「我當然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只是想弄清楚這件事情,免得你還會遇見危險。」柳九竹說完,對張管家說道,「你派幾個人偷偷找柳金杯,重點要找張員外的家裡,特別是要盯著張夫人,誰讓柳金杯在別的方面不靠譜,偏偏是個痴情種呢?只不過這個痴情種看上誰不好,偏要看上一個兩面三刀的女人。」

  張管家稱是。

  楊青絲說道:「在短短的時間內,你那個後娘沒了,你那個不靠譜的爹也沒了,現在只剩下柳金杯這個麻煩。」

  「青絲,你再回想一下當時的場景,你真的完全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嗎?」柳九竹說道,「哪怕只是幾個字,總會發現點什麼。」

  楊青絲仔細回想著。

  「好像聽見他們說兒子……」楊青絲說道,「我想起來了,這是柳金杯說的。柳三全說了句『銀子』……對,就是銀子,他想要銀子。」

  柳九竹說道:「柳三全找柳金杯要銀子,而柳金杯不給,就借著機會把柳三全解決了。這個柳金杯,現在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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