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 番外(三十六)

  一支馬匪隊伍擋在前面。【Google搜索】

  馬匪個個凶神惡煞,充滿惡意地看著面前這些官兵。

  陸少璟說道:「各位這是什麼意思?」

  「當我們手裡的刀是擺設不成?你說什麼意思?」馬匪頭目說道,「放下這些箱子,老子饒你們不死。」

  「你們現在要是滾蛋的話,爺我饒你不死。"陸少璟冷笑。

  「好啊,今天遇見不怕死的了。兄弟們,給他們見識見識咱們的刀。」馬匪頭目揮著大刀,駕著馬衝過來。

  其他馬匪緊跟在後面,一邊大聲叫喚一邊朝著這邊衝過來,瞧他們臉上滿是惡意的邪笑,顯然沒有把這些官兵放在眼裡。

  官兵們緊張起來。

  「陸哥,現在怎麼辦?」

  張什長說道:「怕什麼?一個個七尺男兒,又不比他們少根什麼,大不了與他們拼死一搏,魚死網破。」

  李百夫長說道:「這些馬匪殺人如麻,咱們哪是他們的對手?」

  在他們說話間,那些馬匪已經衝過來了。

  陸少璟對身後的官兵說道:「拼死一搏,還有機會從他們刀下活下來。要是就這樣放棄了,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各位不要忘記了,薛都尉給我們說了,箱在人在,箱亡人亡。丟失了箱子也是死,還不如和他們拼了。」

  「拼,只有拼。」

  「我們沒有別的退路。」

  陸少璟揮刀衝過去。

  他一刀下去,三個馬匪被砍下馬。

  原本沒有底氣的官兵見狀,一下子有了底氣。

  原來那些馬匪也只是普通人,只是比他們更不要命,所以才看起來可怕。

  那隻要他們比那些馬匪更不要命,說不定真能殺出一條血路。再者,陸少璟的身手這麼好,有了這座大山,也不是沒有勝算。

  砰!

  張什長看著馬匪的刀砍下來。

  那一刻,他仿佛看見了傳說中的牛頭馬面。

  他目光驚恐地看著那把揮下來的刀。

  眼瞧著它離自己的腦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應該馬上避開的。這個時候要是避開的話,還能從閻王殿撿一條命回來。

  然而……

  渾身僵硬。

  兩條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直不停地顫抖著。

  他閉上眼睛。

  等了一會兒,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

  只見陸少璟擋在他的面前,手裡的刀正好架住了那馬匪的刀。

  「你……」

  「張哥,沒事吧?」陸少璟問。

  張什長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事。」

  陸少璟說道:「這裡交給我,你去幫李哥。」

  張什長說道:「多謝。」

  在陸少璟的神勇之下,馬匪很快便發現踢到鐵板了。

  馬匪頭目不甘地看著陸少璟,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子記住你了。」

  「走。」

  馬匪走了。

  馬匪一走,只留下滿場狼藉以及塵土。

  官兵們也不管髒不髒,直接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差點死在這裡了。」

  「多虧了陸爺。」

  陸少璟擦了擦汗水:「實不相瞞,我也虛。」

  「你這麼好的身手,虛什麼虛?」

  「我這花架子,哪裡和人家在刀口上舔血的比得了?剛才那種情況,我也是硬著頭皮上的。」陸少璟說道,「只要那些馬匪再堅持一會兒就會發現,我已經用盡全力了,撐不了多久。」

  官兵聽他這樣說,對他更是感激不已。

  畢竟嘛,全力以赴救下他們,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說明這人重情重義。要是對付那些馬匪綽綽有餘,哪裡看得出他的恩情有多大?

  「陸爺,現在怎麼辦?」

  陸少璟是最年輕的。

  雖然沒有問過他的年紀,但是看那稚嫩的長相就知道不到二十,與其他官兵相比,這樣的年紀都可以做他們的兒子了。

  然而在這一刻,大家對他信服不已。

  瞧這稱呼,已經變成陸爺了。

  陸少璟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免得那些馬匪還有其他同黨,要是帶著其他同黨殺回來,我們就只有等死了。現在我們抓緊時間趕路,在天黑之前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

  一行人快速趕路。

  在天黑之前,他們找到一個驛站。

  驛站有些陳舊,管理驛站的驛長年紀大了,耳朵也有些背,需要他們高聲喊才能聽見聲音。

  「老人家,這裡有醫館嗎?」

  「啥?驛館?我這裡就是驛館啊!」

  「醫館。」

  「義館?你們誰死了,需要義館?」

  陸少璟:「……」

  張什長走出來,說道:「陸爺,算了,大家的傷也不重,自己包紮一下就好了。」

  陸少璟看著面前的官兵,說道:「這可不行。天氣炎熱,要是不處理傷口,那是很容易發炎的。這樣吧,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附近找找看,哪怕是找到個赤腳大夫也是好的。」

  「這麼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張什長說道,「找個手下的人去辦就行了,哪裡需要你親自去找?」

  「你看看手下的人幾乎都帶著傷,只有我完好無損。這個時候讓他們去,我也不放心。張哥,我知道你擔心我,放心好了,我很快回來。」陸少璟說道,「只不過我不在,那些兄弟就要靠你照顧了。這裡就你最年長,我們把你當親大哥看待。」

  張什長說道:「放心,我一定看顧好他們。」

  陸少璟出去了。

  李百夫長走出來,對張什長說道:「你真讓他一個人出去?出來的時候,薛都尉交代你的事情你忘了?」

  「我沒忘。」張什長說著,朝不遠處的官差招了招手。

  那官差聽了張什長的吩咐,偷偷地跟上陸少璟。

  李百夫長說道:「陸百夫長的身手好,你這手下行不行?」

  「別的不說,這人擅長偽裝和隱藏,只要是他想跟的人,就沒有跟不上的時候。薛都尉的身手好吧,這人就成功跟過薛都尉。」

  「那還行。」

  張什長看著門口方向,心情複雜。

  出門的時候,薛都尉交給他盯著陸少璟的任務,還讓他把陸少璟這一路上的一舉一動記下來,到時候匯報給他聽,越詳細越好。

  這才剛出門,他就欠了陸少璟一條命。但凡他不會出什麼么蛾子,不然真不知道怎麼向薛都尉交代。

  李百夫長和張什長都是派來盯著陸少璟的眼線。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老驛長送來吃食,說道:「那個小伙子呢?」

  他的嗓門特別大,仿佛別人聽不見似的。

  張什長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說道:「馬上回來。」

  「買傘回來?最近沒雨,不用買傘!」

  張什長不耐煩,揮揮手,示意那老驛長可以退下了。

  這人真是聒噪。

  半個時辰之後,陸少璟回來了。

  他帶回來一個當地的赤腳大夫,就是給村里人看病的那種沒有掛牌的。

  赤腳大夫給大家包紮好傷口,又開了一味藥,讓煎著吃,可以避免發炎化膿之類的。

  陸少璟付了銀子。

  「兄弟們的銀子怎麼能讓你付?」李百夫長笑道,「你婆娘還等著你養活,要是把銀子花光了,回去怕是連床都上不了。」

  其他人鬨笑。

  「我那婆娘溫柔體貼,向來以我為主,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會這么小家子氣。」陸少璟說道,「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帶給你們看看。」

  其他人笑著附和。

  陸少璟說把婆娘帶給大家看,那就是把大家當成自家兄弟。這一句話,他與眾人的距離又拉近了。

  張什長心情複雜。

  這小子真是沒有心眼,把大家當成親兄弟相處,有力出力有錢出錢,而他們卻還在算計他,這真是不應該。

  剛才跟著他的手下回來了,把陸少璟這一路找大夫的詳細過程都告訴了他。

  這黑燈瞎火的,他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好不容易找到村莊,又是沒有大夫的,於是又往下一個村莊找去。

  找到下一個村莊吧,又遇見了瘋狗。據說他險些被咬,後來把那瘋狗打死了,還賠償了狗主人一兩銀子。

  不過在那個村里,他終於找到了懂得包紮外傷的赤腳大夫,也算是沒有白受這個罪了。

  「今天晚上大家輪流守夜,不要睡得太死。」陸少璟說道,「我們都是有重任在身的,只有辛苦大家了。」

  「陸哥,不要這樣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對,這次跟著陸哥出門,我們真是長了不少見識。」

  張什長安排人守夜。

  前半夜沒事,後半夜開始出么蛾子。

  陸少璟猛地坐起來。

  「怎麼了?」張什長問。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沒有啊!」

  陸少璟翻身下床,大步走出去。

  他來到後院。

  「怎麼少了一輛馬車?「

  眾人趕出來一看,果然少了一輛馬車。

  再看馬車軲轆的印記,明顯是剛出去的。

  「你們去看看那個老驛長在不在。」張什長吩咐手下的人。

  手下很快回來,說道:「不在房間裡。」

  「這個老東西,居然把我們都騙了。」李百夫長說道,「追。」

  現在追還來得及。

  畢竟沒有走遠。

  陸少璟騎上馬,說道:「我先追,你們留一些人守著剩下的箱子,另一部分人跟過來。」

  這一折騰又是兩個時辰。

  天亮時,追蹤的人累得氣喘吁吁。不過,陸少璟趕著馬車回來了。

  「東西呢?」

  「那老驛長逃了。」陸少璟說道,「我們只當他是個年紀大的耳背老人,沒想到他還是個高手,輕功堪稱一絕。」

  「你沒受傷吧?」

  「多謝關心,沒有受傷。」陸少璟說道,「他還會暗器,幸好我躲得及時,沒有被傷著。」

  眾人回到驛站。

  幸好,其他的箱子沒有問題。

  他們檢查了所有箱子的封蠟,確定沒有動過,這才放心下來。

  他們又去那個老驛長住的房間,然後在那裡發現了一具屍體。從屍體來看,死的人才是那個驛長的管理者,之前那個明顯是假的。

  「我們繼續趕路吧!」

  柳家村。房秀蘭坐在馬車裡,打起帘子看著不遠處,只見那裡的濃煙越來越大。她得意地笑著,笑容里滿是惡毒。

  旁邊的婢女不敢說話。

  這位新夫人明明是個村姑出身,但是那手段真是夠狠的。不過誰讓人家肚子爭氣,現在張員外就指望著她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好為他繼承香火。

  「夫人,要不我們先走吧?要不然被村裡的人發現……」

  「發現什麼?你不說,我不說,誰能證明這把火是我放的?」

  沒過多久,村里響起了『走水了』的尖叫聲。

  「走水了!」

  「好像是竹子家裡。」

  「竹子今天沒有出門吧?」

  村民們趕到柳九竹的家裡。

  火勢越來越旺,眼瞧著把那裡吞沒了。

  「快救人啊!」有人說道,「竹子在裡面呢!」

  「這麼大的火,還沒有進去就要被火燒成人肉乾,怎麼救人?」有人說道,「反正我是不敢進去的。你們要是想當好人,自己進去好了。」

  村民們面面相覷。

  火勢像惡龍,沒有人敢進去送死。

  他們想著那嬌花般的小姑娘,頓時同情不已。

  「當初就該把她嫁出去,這樣就不會遇見這種事情。」

  「哎,現在說這些也晚了。這丫頭是個命苦的,一出生剋死了娘,後來又剋死了奶奶。現在好了,把自己剋死了。」

  柳九竹背著背簍站在那裡:「我家……」

  眾人看見柳九竹,愣住了。

  「竹子,你不在家裡?」

  柳九竹臉色難看:「我一大早就上山採藥了。」

  「剛才聽見裡面有聲音,你不在裡面,那誰在裡面?」有人說道,「難道是青絲丫頭?她和你最要好,平時也經常去你家。」

  「不會是青絲,青絲今天去她大嫂娘家找人了。」柳九竹說道。

  「不是你,又不是青絲,那是誰呀?」

  村民們不明所以。

  「哎喲,老婆子,我家老婆子在裡面呢!」柳三全出現,看見面前的火龍,頓時拍著大腿焦急地說道,「你們救人啊,怎麼在這裡傻站著?你們快救人啊!我老婆子在裡面,這樣不是被活生生地燒死了嗎?快救人啊!」

  「余嬸在裡面?」

  「對啊,她在裡面啊!」

  「她在裡面做什麼?」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救人啊!」

  村民們挪開了幾步。

  那意思在說:要救你救,我們是不想送死的。

  這麼大的火,要是能救的話他們也不會見死不救。那余氏再可惡,也是一條命不是?實在是,這種情況衝進去就是自殺。

  再說了,這麼大的火,就算人在裡面,怕是已經被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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