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圍做事的人全都沉默了。
那一言難盡的表情，仿佛在說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人離譜的事！
「張秀才都二十三歲了還娶不到媳婦，他娘簡直居功至偉！」
這句話一說，把眾人都逗樂了。
「林家現在一窮二白，根本沒有錢給林瑤添嫁妝，張家這麼不要臉，林瑤自己要是不傻，也該知道不能嫁過去。」
「林瑤啊，我也不知道這小妮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啊，怎麼說？」
「都這份上，林瑤還想嫁過去不成？！」
「林瑤被張寡婦氣得大怒，在張家門口破口大罵張秀才卑鄙無恥無情無義，說好了娶她，卻躲著不出來見人！原來啊，林瑤早跟張秀才有了夫妻之實，私下定了終身！」
聽到這，吃著西瓜的林洛都愣住了。
「我的天，林瑤這麼大膽？！這小妮子也太……」
不知檢點了吧。
林洛默默地把後面的話補上。
「林老爺子不得被她氣死！」
林瑤把清白的身子給了張秀才，這是非張秀才不嫁，張秀才負責還好，要是不負責，林瑤豈不是要完蛋。
「可不是，林老爺子當時在場，氣得都吐血了！」
「林瑤在張家大哭大鬧，揚言張秀才要是不對她負責，她就去衙門告他強,暴她，毀了他的仕途！」
「嘶，這招夠狠！」
「那張家那邊怎麼說？」
「張秀才這才跑出來說願意娶她，張寡婦也嚇壞了，她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不就指著兒子將來考上舉人升官發財嗎，要是被林瑤毀了，她非氣死不可。」
「這麼說，兩家的親事成了？」
「是啊，其實張寡婦就是不願意出聘禮，不過現在她也沒辦法了，就算嫌棄林瑤不檢點，但她更擔心這事傳出去壞了她兒子的名聲，只能咬牙答應出五兩銀子的聘禮把林瑤娶回家。」
「林瑤這嫁過去能有好日子過嗎？」
「誰知道呢，我看張秀才那個軟弱相，怕是鎮不住這麼厲害的媳婦。」
林洛問旁邊的趙二娘：「這個張秀才人怎麼樣？」
趙二娘磕著瓜子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二十多了還靠娘和妹妹養活，除了悶頭讀書，啥也不會。」
本來秀才在他們這種小鄉小鎮裡是有些地位的，不僅免稅免役，還可以去做很多體面的營生，比如教書、代筆、做帳房之類的，不至於賺大錢，但也比一般百姓活得要好。
但張家卻很窮，窮得人盡皆知。
張寡婦帶著十二三歲的女兒，每天起早貪黑供兒子讀書，哪怕餓肚子也要把錢省下來給兒子買書和筆墨紙硯。
趙二娘嘆了口氣：「張寡婦這種做法，不能說錯吧，只能說我們這種俗人理解不了，沒準人家以後真的飛黃騰達了呢。」
林洛聽出了趙二娘話里的嘲諷，張秀才跟林瑤私相授受，卻又擺出一副自視甚高的姿態來，想要讓人家女孩自己求著嫁進門，一沒有擔當，二卑鄙齷齪，真搞不懂林瑤看上了這種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