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
陳苑頓住腳步，卻突然轉了個話頭：「你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聞言，沈燃斟酌片刻開口道：「許是、你上次也惹到了他，還有當初那件事。」
聽到這話，陳苑唇角微勾：「天生的壞種、又怎麼可能會不做些事情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呢！」
聞言，沈燃眼神微閃，抿緊唇，想說些什麼，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陳苑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沈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別跟我說那些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初他的那個故事，聽著倒是可憐極了，但這不是他隨意傷害一個人的藉口，當初莫燭看向范元元眼神中的殺意你也不是沒看見！
過去這麼久，范元元許是已經遭遇了不測！
還有、他已經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既然已經打到我身上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聽到這話，沈燃眨了眨眼：「你想做什麼？」
「沈燃哥哥，你說，我們來演個戲怎麼樣？」
「演戲？」沈燃聽到這話，微微驚詫。
「對啊，就是演戲……」
——
「唉，你聽說了嗎？那范家將人又放回來了！」
「就放回來了？不是才過半天嗎？我還以為要像上次莫燭那樣，要好久才傳出消息呢！」
「可不嘛！我也以為是這樣，不過，那陳苑怎感覺不太對勁的樣子？我今天遠遠瞧見了他的模樣，總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說？」
「好像是……失明了……」
說話的人還有點不太確定。
這人話音剛落，一旁一直坐著不說話的人突然就沉聲道：「就是失明了，他眼睛上蒙著黑布，我今天還看見他摔了幾跤呢！」
「那你怎麼不去扶？竟還看著？」
「他那種殺人兇手，根本不配得到本少爺的攙扶！」
說話的，是個白白胖胖的小胖墩，說話時還將小拳頭攥得死緊，像是多麼的義憤填膺一樣！
——
「你現在這樣，可還行？」
陳苑用黑布蒙著眼睛，輕輕點了下頭，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淡聲應下：「還好，你不用這麼擔心，這都是我演出來的。」
聽到這話，沈燃只是默不作聲的倒了杯水到這人面前，「先喝口水。」
陳苑接過輕輕抿了口。
「你和范家那邊是怎麼說的？」
聞言，陳苑沉默了片刻，隨即緩緩道：「那個確實是替身，不過，確實長得和莫燭很像，臉上也沒有人皮的感覺，確實很厲害！
不過再像的人，也有端倪。
莫燭本人，他們還是見過的，想要他們相信這是假的，很簡單！
但相信是簡單，想要他們配合我這另外一個嫌疑人演戲確實很難——」
說到這時，陳苑聲音又頓住。
不得不說，陳苑確實很會弔人胃口。
「不過這范家有個人卻是極好利用的。」
沈燃立馬就領會到了他的意思，「是范家祖母？」
「是的。那人對范元元的寵愛程度已經到了瘋魔的地步，這些天因為范元元的失蹤，險些將范家都給掏空了，就為發動人去找他，說來，她也挺可憐的。
所以，當那人在和我單獨相處時，我就向她將范元元失蹤的事的起因經過以及假莫燭的事。
果不其然，雖范家祖母年歲已大，但明辨這些事情的能力還是有的，就直接同意和我合作，畢竟，總不能讓真正的罪犯逃之夭夭吧？」
沈燃沉默的聽完，淡淡應了聲：「你說的倒也在理，不過你這眼睛……」
「用了點東西，放心，不礙事的。」
聽到這話，沈燃將杯子放到一邊，就沒再問話了，只靜靜的坐著，陪著陳苑。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陳苑忽然開口：「外面消息散播的如何了？」
「消息？」沈燃反應過來：「目前還好。」
「學堂裡面消息散播的可以，要是莫燭那邊還在清水鎮，應該會知道這消息，屆時，你可要小心些。」
「嗯，我知道。」
——
燭火搖晃的光一跳一跳打在人臉上，給人莫名增添了點神秘色彩。
「查清楚了嘛？」
黑衣人輕輕彎腰：「查清楚了，情況屬實，不過，那人也沒你想像中的這麼難對付嗎？」
聞言，莫燭蹙起眉心：「你確定他失明了？」
莫燭不是不了解陳苑，正是因為了解，這才會如此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假。
「我探過那府醫的口風，那小孩確實是失明了，如今在學堂里也是腹背受敵，除了他身邊常跟著的那個，其餘人都暗地裡欺辱他。」
聽到這話，莫燭眉心微微舒展了點，「既然這事是真的，那就再探探！」
聞言，黑岩倒是不贊同道：「你好歹也是主子看重的人，一天天在這地方跟著幾個孩子瞎耗，還經常動用外面這族的勢力，是不是不太好？」
這話，他早就想說了。
聞言，莫燭眸中慢慢浮現血色：「黑岩！我的事，你只管照做就行，主子不是想要好的血庫嗎？我這、不是在幫他找嗎？」
「可是——」黑岩還想說些什麼，被突如其來的鞭子打得後退半步。
陣陣灼燒感傳來，黑岩難耐的收回手，意味不明道：「你這樣，可難成大事！」
將鞭子往邊上一甩，同時，又將一個東西給扔了過去：「這東西，是用那人全身最堅硬的骨頭磨成的骨玉，老賴那人說，這是他送你的見面禮！」
說完，人影一晃，屋子裡就只剩下莫燭一人站在原地。
將剛剛丟過來的骨玉細細摩挲了下，莫燭唇角微揚，這入手的質感、可真好啊……
入夜，外面又開始飄起了細小的雪花，陳苑站在窗外，眼睛帶著一個布條。
鼻子都被凍紅了，卻遲遲不進去。
突然，一陣寒風颳過，吹起衣擺飛揚。
緊接著，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都是一個瞎子了，站在窗外幹嘛？你能看到嗎？呵哈哈——」
聞言，陳苑也不怕，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語氣平淡：「果然，你沒死！」
莫燭此時眼中滿是興味，幽幽道：「我當然不可能死，但是你，這覺得、在黑暗中的感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