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忠叔臊的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聽不利桂芳更不利孩子 ,他的臉刷地白了,也顧不得臊了,連連點頭,保證以後一定注意。
比起孩子,他更擔心桂芳,孩子在哪都還沒影呢,要是桂芳出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咋活。
「知道輕重就行,滾吧!」白老頭累了,身子不累,腦子累。
看老忠出去,他又叮囑一句,「有火氣你就去練武!」
「啊?哦哦哦!」
忠叔的臉再次紅了,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他的臉成了調色盤,一會兒一個顏色,頭上也出了一頭汗。
白老頭搖頭,看著老忠那壯實的身板,有些無奈,身體太好也不行啊!
像他和老茂這種三十來歲 ,常練武的,正是火氣旺的時候。
芳嬸和忠叔把完脈,鍾姐姐也帶著雷震來了,她們前段時間回了一趟府城,這才回來沒幾天,沒想到白老頭就要走了。
比起芳嬸,鍾姐姐的情況更嚴重些,最少還要喝半年藥,只要能有調理好的希望,喝多久的苦湯子,鍾含嬌都願意。
把完脈,白老頭鬆口氣,幸好這倆還算靠譜,沒有再讓他提醒房事,雷震喝這麼久的湯藥,去年手上留下的咳嗽病根也祛得差不多了,臉色也比阿滿上次見著的時候好多了。
鍾姐姐和雷震一來,院子裡的人更多了,來都來了,一時間也走不了,阿滿一合計,中午乾脆都留家裡吃飯吧,就當是給阿安和白老頭送行。
「那咱中午吃啥?」一聽有熱鬧,靜姐永遠上那個最積極的人,聞著熱鬧就過來了。
「你想吃啥?」阿滿好脾氣的問,又讓團玉去後院喊阿安、峻哥還有音姐幾個小娃,等人出來,問他們想吃啥?
「我想吃雞!」
「我想啃棒骨!
「魚,魚,魚!」音姐個子矮,跳著腳舉手說自己想吃魚,塘里的魚打了幾次,家裡沒少吃,音姐吃不了辣,就對這魚很愛吃,評價超高的。
「不行啊,一個人想吃一樣,中午也做不過來啊!」芳嬸瞪一眼阿滿,讓她別慣著孩子,正好她端著喜好的杏和青棗過來,一人抓一把都給打發了。
「我想吃羊肉串!」靜姐在旁邊默默舉手報菜名,果不其然又收穫芳嬸一個斜眼,她哈哈笑躲到阿滿身後,把阿滿推出去,「是阿滿要問的,問都問了,我們怎麼能不說呢,那豈不是看不起她!」
靜姐又開始嘴貧,曲二嬸在另一側坐著,撿起一顆小石子砸過去,笑罵:「姑娘家家的,一天天就光想著吃了。
這天可還熱著呢,吃什麼羊肉串,吃完了你也不怕上火。」
和愛吃相比,上火算什麼,靜姐拍著胸脯反駁,「我不會上火了,再說不是有白老頭在嗎?上火怕甚,一碗苦湯子下肚,什麼火氣都沒了。
前幾天一直下雨,幾場雨下來,天都沒那麼熱了,都進八月了。」
這確實,八月已經開始入秋了,一場雨,燥熱的氣溫就減一分,最近夜裡睡覺,都不會出汗了,也不會被熱醒了。
「吃羊肉也不錯!」白老頭診完脈也沒有,翹腳躺在棗樹下的躺椅上,聽到這邊的熱鬧,默默提自己的要求,末了又加一句,「我和阿安明兒可就走了。
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再回來吃一頓呢,唉……也沒人可憐可憐啊……」
芳嬸:……
阿滿好笑,點頭應下,「這會兒都不早了,就是現在帶著人殺羊,中午也吃不上 ,那就晚上吃,正好晚上更涼快。」
感受到一旁阿安幾個怨念的小眼神,她大手一揮兒,「中午吃雞,吃魚,吃棒骨!」
幾個小娃都歡呼起來,芳嬸卻炸了,哀嚎,「中午咋忙的過來啊。」
「不怕,不怕!」靜姐讓芳嬸寬心,指指一旁的青花和田媽媽,「不是還有我賀家下人嗎?田媽媽本來就是在廚下幫忙的,手藝不錯。
青花來的這段時間,沒少在廚房給您幫忙,有她倆芳嬸您還怕啥?」
人家連幫手都給自己找好了,芳嬸被堵的說不出話,只能點頭應下,囑咐幾人,「既然你們說要吃,抓雞逮魚買棒骨你們自己干啊,沒有食材我可做不了。」
芳嬸都答應了,別的就都不是事兒,崢哥從隔壁過來,阿滿就把逮魚的事交給他,抓雞的事兒,也簡單,待會兒去打魚的時候,順便去上山說一聲就行了。
過不了多久王六就能把雞送下來,至於棒骨,團玉趕著騾車去一趟劉屠戶家就行了。
「外婆,你看我們這多熱鬧,要不你中午就在這吃吧,晚上讓三個舅舅和舅母們也來家裡吃羊肉,一殺就得殺一頭,我們這些人也吃不完。
讓大舅他們都來,正好也熱鬧熱鬧,就當是給阿安和白老頭踐行了。」說到這兒,阿滿又囑咐要出門的茂叔,「晚上去接阿文下學,順便把蘭靜姐和業哥也帶來,一起來吃羊肉。」
都是一家人,老太太也不客氣,看看天,說:「你梅子嫂子估計已經開始做飯了,不吃就浪費了,不差這一頓,晚上吃一樣。」
「好,到時候我就不派人喊了,您記得來就行。」阿滿喊上阿安親自送老太太出去,老太太一路上攬著阿安,肉眼可見地不舍,可也沒說什麼。
看老太太微微佝僂著背走遠,阿安小嘴撇下來,他不捨得外婆了。
阿滿推他進去,「好了,可別再哭了,最近都被你哭怕了。」
三個弟弟裡面,阿安反而是裡面最感性的,平時別看大大咧咧。賤兮兮的,還調皮的厲害,可感情也最豐沛。
沈崢左手拎著漁網,右手拎著木桶,靜姐還拎著兩個木桶跟在後面。
阿滿走過去,從崢哥手裡接過空木桶,問「打這麼多?」
「歸香居還沒有來拉魚,估計有事耽擱了,要到下午才來,我想著乾脆一次多打些,放漁網裡,丟魚塘邊養著。」沈崢點點頭,空著的一隻手握住阿滿一隻手。
一起往魚塘走,「下午榔頭來拉的時候,就不用再下水打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