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小婦人就是那個懷孕的小妾啊,那他懷裡可不就是邢家現在唯一的血脈了嗎?
哎呦才這麼大一丁點,看著也才三四個月,就沒了爹也是可憐啊。
到了邢家門口,秦秀蘭不顧馬管事苦苦哀求,一下子跪在燒的焦黑,大門都倒了一般的宅子門口。
趴在地上嗚嗚哭起來,「老爺,沒有你,我們娘倆可咋辦啊,以後再也沒有人護著我們娘倆了啊。
嗚嗚嗚,我還不如帶著小寶跟你們一起去了呢!」說著她突然站起來,就要往大門口立著一半的柱子上撞去。
四周看熱鬧的人,頓時驚呼出聲兒,四周看熱鬧的婦人還是最心疼女人,本來看她哭成這個樣子,心裡就難受。
她懷裡還抱著一個才三四個月的小娃,就要去死,心軟的婦人哪受得了這個,一個個撲過去拉住人。
秦秀蘭跑到半道兒,腳腕一扭順勢撲跪在地上,正好給了來拉人的婦人機會,一瞬間就把母子倆團團拽住。
勸人的勸人,拉人的拉人。
「小妹子,你說有你這麼當娘的嗎?娃才三四個月你就捨得去死,你死了他還活得成?」
「對啊,對啊,沒什麼跨不去的坎兒,你看開些,我看你才二十壯歲的年紀,可不能想不開啊,以後的路還長呢,好好活著。」
「你這娃也可憐,還沒周歲就沒了爹,再沒了娘可咋辦?」
「蘭夫人,蘭夫人,嬸子們說的對啊~」馬管事瞅準時機,膝行過去的,流著淚對秦秀蘭磕頭,砰砰砰,沒一會兒額頭上就流下血,「小的求您了,老太爺和大爺對小的有救命之恩。
小的再次發誓,只要您好好活著,我就跟著伺候您伺候少爺一天,小的一定替老太爺護著邢家最後一根血脈!
求您了,小的給您磕頭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看到這一幕,好多人都紅了眼眶,就連七尺漢子都紅了眼,不忍看,好心人已經去拉馬管事了,跟著勸秦秀蘭活下去,別想不開。
「就是,邢家就是燒沒了,不還有酒樓嗎?你好好活著,賣了酒樓也養得活你兒子,以後都是好日子!」一個婦人抹著淚勸道。
「鄉親們啊,有再多銀子又如何,以往都是老爺護著我們娘倆,要不是給老爺求佛,我連後院都少出。
什麼都不懂,就是有銀子,我和小寶也護不住啊,還不如跟著老太爺死了呢,省的他在地下孤單!老爺對我是真好,我捨不得……捨不得他啊!」秦秀蘭癱倒在地上,哭得看熱鬧的人眼眶都跟著紅了。
「不怕甚?這位馬管事不是還活著嗎?他以前不就管過邢家營生嗎?
他這麼忠心的下人也少見,以後把酒樓交給他管著,你帶著娃只管活著不就行了!」提出意見的漢子,自以為自己找到了好辦法,頭微微揚起。
「就是哎,誰不知道馬管事對待老太爺比自己爹都孝順啊,還忠心呢!」
馬管事像是突然回過神 ,朝秦秀蘭又膝行幾步,躬身磕頭,大聲保證,「只要夫人不嫌棄,以後小的就是您的下人,小的一定好好經營酒樓,讓您和二少爺衣食無憂!」
秦秀蘭一臉感激,從地上爬起來,親手扶起馬管事,哽咽道:「有你是老太爺的福氣,更是我和小寶的福氣。
您可別稱下人了,等案子一結,我就放您自由身,以後您就是小寶的親叔,謝您肯照顧我們母子倆!」
看熱鬧的人,有那眼皮子淺的又開始哭了,這回是感動的!
看了這麼一場大戲,還有這麼一個好結局,圍觀的人都以為自己救了秦秀蘭母子的命,一個個笑得欣慰又開懷。
秦秀蘭被扶著,又對看熱鬧的人再三道謝,讓看熱鬧的人更認為她和馬管事都是個好的,人心收買的厲害。
看熱鬧的人,虛榮心頓時被滿足了,一聽秦秀蘭還要去義莊跪拜邢家老太爺,有閒心的人,紛紛又跟著去了。
這麼一場戲,秦秀蘭徹底和馬管事徹底在鎮子上出名了,還都是好名聲。
什麼邢老太爺找了個好女人。
邢家有個好下人,邢家有福等等。
衙門,褚縣令正在辦公,就看到跟著自己一起來的魯都頭小跑著進來。
他擰眉放下毛筆,「怎麼慌慌張張的?出什麼事兒了?」
「大人,秦秀蘭和馬管事領著一眾老百姓正往義莊去呢,浩浩蕩蕩的!」
「什麼?」褚縣令站起來,臉色嚴肅,「什麼情況?你說清楚?什麼叫他倆領著百姓沖義莊去了?
好好的?這是要幹啥?難道還想和衙門對著幹不成?」
李都頭小跑著進來,就聽到自家縣令靈魂六連問,還有那個被問蒙的魯都頭。
李都頭嫌棄的打量魯都頭,這傢伙當差的時候,都是這麼傳話嗎?
他又看看自家縣令,突然有些同情,幸好自家縣令心臟好,要不然被這麼一驚一乍的,哪天身子不好被嚇死也不奇怪。
「你又是什麼事?」褚縣令感受到李都頭意味不明的視線,沒好氣在側頭看李都頭。
他這是什麼眼神?莫不是同情本官?本官何時需要他同情了!
「咳咳咳,屬下和魯都頭說的一個事兒!」李都頭抱拳回話,餘光看縣令又陰了一個度的眼神,他忙不迭開口解釋, 「不過不是魯都頭說的那樣,沒什麼動亂。
再說義莊那邊,咱們留有十五個衙役守著,不會有事的。」
褚縣令聞言,神情又放鬆下來,重新坐下,一根手指點點右側站著的魯都頭,「你也該長進些了!再有下次,就賞你十板子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說說什麼情況!」他又指指一旁看熱鬧的李都頭。
「是!」李都頭應下,這才把下午邢家大門口的熱鬧說了一遍兒,「那秦秀蘭大概心裡真放不下她家老太爺,所以下午先去了邢家宅子磕頭,這會兒又去了義莊那邊,聽說是要給邢家人守孝呢。
她和那個馬管事都穿著孝衣,就連那才三個多月的邢家老來子邢小寶都沒落下,包被用孝衣裹著呢。
屬下看了那麼久,秦秀蘭和馬管事不似作假!」李都頭說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