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看靜姐神色間沒有太大的牴觸,偶爾還能看出幾分甜蜜,就知道她不是被逼的,只要不是被逼的就成了。
「就是咱們縣新來縣令家的二少爺,叫褚學義,比我大兩歲,親事定在明年中秋,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啊!」說起褚學義靜姐眉眼都飛揚起來,眼裡閃著光,「他是家裡的小兒子,也不用像他哥一樣承接他爹的衣缽。
被逼著努力考學,他這些年下來大多都是在外面遊學,現在還在寫著一本各地風土人物誌,我喜歡這樣自由的日子。」
阿滿離家這麼久,不知道新縣令已經到任了,更不知道新縣令姓褚。
不過看靜姐的神情,她放心很多,靜姐喜歡就好。
再說以義父疼把靜姐當心肝寶貝疼的樣子,肯定是把褚家調查透了,親事定下了,說明褚學義人不錯。
「文人?」阿滿有些好奇的問,「就是沒想到你會嫁給一個文人。」
畢竟鏢局怎麼看都是都是武人,靜姐從小到大接觸的都是這些人,竟然喜歡一個有些文弱的文人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像我爹他們這樣的糙男人我見多了,不太喜歡。」靜姐托腮搖頭,「看見他那個白白淨淨,高高瘦瘦,舉手投足都很有禮數分寸的樣子,我就喜歡,嘿嘿……」
當著阿滿的面,靜姐沒什麼不能談的,說起和褚學義的相見,還有後面相處,她眉眼都是少女傾慕神態。
就連宋嬤嬤帶著衛家給她準備的禮物,她都擺手有空再看,直說到口乾,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對阿滿說:「都是我說了,是不是有些沒意思啊。」
看到阿滿微微搖頭,她又笑彎了眼,把杯的溫茶一飲而盡,又好奇起阿滿,「咱倆同歲,我明年成親,你和崢哥呢?
明年我都十七了,也不小了,崢哥比你還大兩歲呢,他不急?」
靜姐八卦死了,胳膊肘懟懟阿滿胳膊說:「褚學義可急了,我可不願意這麼早嫁過去,娘和爹也順著我,親事就定在明年秋,離現在還有一年多呢。」
阿滿一怔,想起自己和崢哥的事兒,仔細想想崢哥確實不小了,她今年十六,崢哥都十八了。
偶爾親密的時候,也能感受到崢哥的急迫,可他每次都會及時放開自己。
加上今年找到衛伯母屍骨,崢哥是要守孝的,那她們倆成親就還早呢。
估計要到崢哥二十才行,這麼一想,阿滿微微搖頭,說:「我和崢哥才成親估計還早呢,崢哥還要回軍營呢。」
關於衛伯母的事兒,還有崢哥要守孝的事兒阿滿都不打算說。
「我還以為我們都能明年成親呢!」靜姐聞言有些可惜,可也知道進了軍營啥時候能成親都不是阿滿能決定的,「軍營是不是很危險啊,這次啟翔哥沒有回來,娘和爹不知道念叨了幾次。
就連阿奶都不知道念叨了幾次,雖然知道軍中的假不是那麼容易給的,可他離家半年多了,我和娘他們都想他了。」
說到這兒,她皺皺鼻子,又哼一聲,話鋒一轉,又說:「還是他自己沒本事,崢哥的假都是用軍功換的,他沒假說明他立功還是不多。
以前娘和爹不同意他從軍時,在家那個鬧騰的!」
說到這兒,靜姐又開始自我安慰,「算了,立不立功都是其次,能不能回家比起他的安全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阿滿抿抿唇沒好意思說,崢哥其實也藉助了那麼點他大舅的力量, 要不然作為新兵蛋子,他是不可能有這麼些假期的。
這個後門阿滿不好說,只能嗯嗯點頭,說起賀啟翔的不容易。
「小姐,阿滿姑娘,大夫人派人來傳話了,到了用膳的點兒了。」
「好,這就來!」
中午阿滿和崢子在賀家吃了一頓異常豐盛的午飯,飯桌上難免又說起對賀啟翔的思念,阿滿和崢子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了。
一頓飯結束,阿滿和崢子趕緊提出告辭,急溜溜想往家趕。
離家越近,心裡的急切快要跳出來了,吃飯都難安。
靜姐對阿滿依依不捨,跟著送到了大門口,拉著人不想放,轉頭哀求的看著屠鳳英,「娘,我過段時間能去阿滿家住住嗎?娘……」
「去,隨便……」賀鵬翼最受不了閨女哀求的視線,頭腦一熱,大手一揮,豪放應下,第二個去字還沒吐出來,胳膊上就是一痛,媳婦的眼刀隨後就到,「去什麼去,你倒是嘴皮子松的很?
嫁衣不繡了?」
一句話把賀鵬翼問得啞口無言,只能賠笑,一個眼又朝閨女眨巴幾下。
爹實在愛莫能助啊。
「娘,在給我一個月,我保證女兒那部分能繡好,到時候你就讓我去吧!」靜姐舉起手指發誓,一隻手拽著屠鳳英的袖子搖啊搖,都快扭成麻花了,「娘……娘……」
大戶人家的小姐備嫁,說是要自己繡嫁衣,其實誰都知道,大戶人家養的都有繡娘,小姐也就是大體上上繡上一點兒,不過蓋頭是要自己繡的。
靜姐因著家裡是開鏢局的,對於繡花這樣的細緻活,她自小就不喜,也就親事定下來以後,屠鳳英催著,她老老實實坐下繡了幾針。
屠鳳英也知道繡嫁衣指望不上閨女,也就是拿這個當藉口罷了,想要讓女兒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畢竟親事定下以後,確實不好再往外跑著玩了。
「娘……」靜姐又甜膩膩喊了幾句,頭都快蹭到屠鳳英肩頭了,一雙大眼睛抽空還向阿滿求助。
阿滿接受到信號,上前一步,拉住屠鳳英另一個胳膊,勸說道:「女子本就不比男子自由,成親以後就成了婆家人,回娘家也成了半個外人,吃頓飯就要匆匆走。
也就沒成親之前,在娘家這段時間能自由些,這些義母也知道不是。
女子最痛快的時候也就是子啊娘家的時候了,義母還不如讓靜姐痛快些呢,在痛快也就能痛快個一年半了。」
屠鳳英被阿滿說的心口一酸,側頭看看閨女滿臉期待和哀求的小臉,她心軟了,聞言點點頭,琢磨片刻說,「等你蓋頭繡好以後,娘就准你去,不過一去可不能一住就是一兩個月,要記得回家。
娘和你爹也想你呢,明年就要嫁人了,在家的日子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