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阿滿真心看著白老頭,抱抱拳說:「多得不說,大恩不言謝,你後半輩子的吃喝拉撒我和崢哥全包了,養老我們也包了。」
「說話算話,你放心!」沈崢跟著點頭,阿滿的話他一般不會反駁,再說他心裡也是真心感激白老頭。
「好了,好了,肉麻兮兮的!」白老頭抖抖身子,揉揉胳膊,受不了的打斷倆人的話,又指指阿滿的喉嚨說:「喉嚨應是受傷那天喊傷了,這幾天少說話。
另外讓丫鬟多煮點兒川貝枇杷雪梨湯喝,反正侯府也不差銀子。」
喊傷了?阿滿和沈崢同時愣了一下。
還是沈崢最先想起來,那天秦博遠舉起匕首要刺向自己時,阿滿那幾聲撕心裂肺的大喊,嗓子應是那時候傷的。
想起罪魁禍首,沈崢本來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冷下來,阿滿看懂了,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對著白老頭聽話的點點頭,沒在開口言謝。
沈崢斂去眼底的情緒,親自送白老頭出去,兩人又在門口說了幾句。
剛送白老頭出風溪閣,遠遠就看到大舅、外婆和大舅母三人往這邊來,沈崢往外走了幾步迎過去。
「白神醫怎麼說的?阿滿怎麼樣了?」老太太一把拖住沈崢的手,腳下不停,焦急的問,「身子怎麼樣?昏迷到底是因為什麼?」
「白老頭說沒大礙了,以後只需要靜養就好了。」沈崢順手扶住老太太,伴著幾人進院子,低聲安慰著,「阿滿昏迷了十四天,白老頭說也算是壞事中一點好事兒。
後背的傷口長得不錯,已經開始結痂了,阿滿也說不咋痛了。」
「那就好,那就好。」崔氏雙手合十,對著天拜了幾下,鬆口氣說:「神佛保佑啊,可算是醒了。」
到了門口,沈崢又說起阿滿嗓子傷著了,白老頭說這幾天儘量少說話,老太太幾人都點點頭,老太太和崔氏進門腳步都放輕了,繞過珠簾和屏風抬頭就迎上阿滿帶笑清亮的杏眼。
兩人心裡是徹底放鬆下來,坐在床邊,拉著阿滿的說說著話,就是不讓阿滿說話。
礙於身份,衛澤成這個男性大舅只是在屏風外站著,對著阿滿問候的幾句,最後又說起奶豆腐和肉鬆方子的事兒,語帶真誠,「大舅記著你的恩。
可也不能讓你吃虧,方子就當軍中出銀子買了,過幾天讓崢子把銀子給你送過來。
你這份功勞, 算到你家頭上,以後你家弟弟要是有從軍的儘管來遼安軍,絕對差不了。」
說著抬手把一個印信遞給沈崢,說:「有這個印信,遼安軍內誰都得給一份面子。」
沈崢點點頭,鄭重接過,屏風後面的阿滿倒是有些意外之喜。
有了遼安候的印信,別說遼安軍內大大小小的官要給一份面子,就連府內大大小小的官,見這個私印也會給幾分面子。
這相當於給了張家一份權勢,還不小!
阿滿不是小孩子,知道衛澤成這份禮有多大,自己不方便起身,還是對著屏風抱抱拳,說:「多謝大舅了!」
這聲大舅叫的真心實意,衛澤成聽得心裡舒坦極了,還強壓激動,朗聲說:「好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好好修養身子要緊。
不過這私印可不能亂用啊,你們張家的小子要是不爭氣……」
「大舅放心!」阿滿笑著截住話頭,「要是阿昌幾個不爭氣,不用您說,我和崢哥都能動手打斷他們的狗腿!」
有了阿滿這話,衛澤成算是徹底放心了,朗笑幾聲,拍拍沈崢,對著屏風後面說了一聲,拉著外甥先出去了。
「阿滿別往心裡去,你大舅那嘴有時候確實不會說話。」崔氏笑著指指男人離開的背影,老太太看阿滿還有開口回話,伸手堵住阿滿的嘴, 說:「別說話了,這幾天讓你這嗓子好好養著。
年紀輕輕的,以後萬一嗓子有什麼問題,說話又沙啞又難聽,有你後悔兒的……」
正值花季的小姑娘就沒有不愛美的,愛美可不是只有皮囊,那是嗓音也要美的。
她像阿滿這麼大的時候,一天天恨不得換個三身衣服,總感覺自己美得不行。
阿滿聽話地點頭,臉又在老太太的掌心蹭了蹭,意思是讓人別擔心,會好的。
老太太和崔氏待了一刻鐘就走了,顧忌著阿滿的身子,都是兩人說話,阿滿聽著,看阿滿眼皮有些沉,倆人都提出要走。
候在一邊的團玉聞言,立馬進來送兩位主子離開。
屋內恢復安靜,阿滿眼皮越來越沉,不過還是強打著精神,聽見輕巧的腳步聲,她睜開眼,果然是團玉。
團玉看阿滿睜眼,忙快走幾步,問:「小姐可是要更衣?」
阿滿點點頭,看團玉要把去把恭桶拿過來,她喊住人,「扶我過去,躺了半個月,我骨頭都僵了,正好活動活動。」
「小姐後背的傷能動嗎?」團玉擔心地問,看阿滿已經撐著胳膊要坐起來,她趕忙伸手扶人,一疊聲地讓人慢著點兒,別扯著後背的傷口,「白老頭說您後背的傷口別看已經開始結痂了。
可傷口裡面極深,外面結痂裡面還沒長好呢,萬一崩開了就不好了。
您昏迷的時候,發熱了幾次,後背的傷口反反覆覆感染,可是要仔細養著的……」
阿滿被團玉吵得腦袋發暈,抬手直接捏住團玉的嘴唇,命令道:「閉嘴,吵得小姐我頭疼。」
以前也沒發現這丫頭這麼話癆啊。
阿滿是不知道,團玉是被阿滿這次昏迷嚇著了,心裡擔心的不行,雖然現在小姐醒了,可在團玉眼裡,小姐和瓷娃娃差不多了,是要完事精心好好護著的。
團玉噘噘嘴,到底沒再說,因著後背的傷,一動疼痛感就會襲來,阿滿扶著團玉走得像是蝸牛,一步一挪地,從內室到偏房浴房也就是十來米的距離,硬生生讓阿滿走出一頭薄汗。
坐到恭桶上,阿滿輕吁一口氣,團玉知道小姐的習慣,自覺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口。
「團玉?」解決完人生大事,阿滿眉眼放鬆,依靠在恭桶靠背上喘氣,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