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阿滿受傷

  秦博遠下意識把手上的荷包攥得更緊,轉身朝林子裡走去。

  阿滿和沈崢同時皺緊眉頭,阿滿先問出口,「秦將軍到底什麼意思,要是不給,我們也沒必要在這兒浪費時間。」

  「給!怎會不給!」秦博遠轉身站定,視線落到沈崢身上,「我就想走之前,能多和他說幾句話罷了,林子裡安靜點兒,何況也就往裡走了十來米,能有什麼事兒?」

  看到沈崢抬步朝這邊走來,秦浩軒嘴角微微勾起,越發把手裡的荷包攥得緊了。

  「崢哥?」阿滿微微吃驚,想要拉住人,沈崢卻回頭說,「沒事兒的,那荷包是娘給我做的,我必須拿回來。」

  阿滿無奈,抿抿唇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吧!」

  兩人卻沒有看到,秦博遠在看到阿滿跟上來時,眼底的笑。

  「給我!」走到秦博遠跟前,沈崢再次伸手,這次秦博遠倒是痛快,直接把荷包遞過去了,帶著不舍道:「我還記得你娘燈下給你繡荷包的樣子。

  打開看看吧,裡面還有一個盒子呢 ,裡面的物件也是你娘親手給你雕的呢。」

  阿滿看到這兒,心裡石頭落了半塊兒。

  沈崢沒說話,接過荷包,小心翼翼撫摸幾下,這才愛惜地打開,裡面果然有一個小盒子。

  「打開看看。」秦博遠笑著靠近,袖子下的手卻微微顫抖著,握著匕首的手也越來越緊,盯著盒子的眼神卻好似沒有人氣一般,就像是個提線木偶只有空洞、渙散。

  殺了他,殺了他,你也解放了,殺了他……

  腦中魔音再響,帶著幾分誘惑,幾分邪魅,緊緊纏繞著他……

  阿滿時刻盯著秦博遠,他眼神不對的一瞬間她立馬察覺出來了,驚叫一聲,人已經朝人撲過去了,「崢哥!別打開,不對!」

  可是已經遲了,盒子打開,一股異響攥住鼻子,沈崢一瞬間僵住。

  「殺了他,殺了他……」秦博遠喃喃重複,手裡的匕首已經高高舉起來,往僵住的沈崢身上刺去。

  卻在碰到胸口時,猛地停住,愣愣抬頭,舉起的手微微掙扎著,「不對,不對,這是我兒子……,不行,不行。」

  「來人啊!」阿滿感覺心要跳出來,趁著秦博遠停手的一瞬間,她撲過去抱住崢哥往後倒去。

  此刻她只想讓崢哥離秦博遠的刀尖遠一點兒,再遠一點兒。

  殺了她,殺了她,動手啊……

  腦中魔音再響,秦博遠的神志一瞬間又被奪去,看著倒下的兩人眼裡都是瘋狂,舉起的匕首終於落下,「殺了你,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噗嗤,噗嗤!」利刃刺破血肉,秦博遠瘋了一般,手裡的匕首機械舉起又落下,「殺了你,殺了你……」

  阿滿眼睛瞬間睜大,脖子高高揚起,青筋一根根暴起。

  好疼啊,好疼啊,她果然還是怕痛呢。

  鮮血滴滴落下,帶著灼人的熱度,沈崢只覺心好似裂開了,眼裡只能看到阿滿嘴角流出的鮮血,僵住的身子微微抖了幾下,眼角一滴血淚落下,一口鮮血從嘴裡噴涌而出。

  「阿滿!阿滿!!」身體控制權奪回來,沈崢抖著手護住昏迷的阿滿,身子暴起翻轉,腿也在一瞬間踹出去,秦博遠身子直接倒飛出去。

  「噗!」又一口鮮血噴出來,阿滿只覺世界好似安靜下來,後背的疼痛好似也跟著麻木了,無力地靠在沈崢懷裡,看著滿眼驚懼和慌張的崢哥,阿滿想要笑笑說自己沒事,張嘴卻被鮮血堵住了喉嚨。

  「阿滿,你怎麼這麼傻啊,這麼傻啊。」沈崢大聲喊人,手慌亂的在阿滿背後摸索,想要捂住不斷流出的鮮血 ,可那血好似永遠都不會停一般,順著他的指縫留下。

  兩人的衣服都被染成鮮紅,地上剛長出來的嫩草也被染成了血紅色。

  「別…哭……」阿滿抬手想要擦去崢哥眼角的淚,手卻沒有力氣,伸到一半就被沈崢伸手握住,緊緊抱住哀求道:「別說話,別說話了,求你了,撐住,撐住好不好?別睡,別睡啊。」

  阿滿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個笑。

  她想說自己應該沒事兒吧,這會兒她沒覺出痛,應該是不嚴重的,除了剛被刺的時候她覺得痛極了,這會兒其實還好。

  她不想讓他哭,認識這麼久,總共也沒見崢哥哭幾次。

  暈過去之前,阿滿好似聽到了一層又一層腳步聲兒,還有崢哥撕心裂肺的吼聲兒,可是卻離自己越來越遠,逐漸聽不清了。

  遼安候府地牢,感受到心口的劇烈蠕動,柳氏眼裡都是狂喜,眼裡都是得意和暢快。

  應該是成功了吧,無論是誰死了,對她來說都是好事兒。

  衛家這次把她逼成這個樣子,逼得她不得不以命換命去救自己兒子,那衛家和那個小崽子也別想得好。

  「哈哈哈,痛快啊!」柳氏仰頭盯著漆黑的牢頂笑得格外暢快,鮮血從嘴角流出她也毫不在意,依舊桀桀笑著,聽到遠遠靠近的腳步聲兒和守衛的咒罵聲,她暢快說:「都死了才好呢,才好呢!

  死前拉兩個墊背的也值了,值了!哈哈……」

  遼安候府,竹林榭氣氛緊張。

  下人們進進出出,血水一盆盆往外倒。

  衛澤成和崔氏一左一右扶著老太太,焦急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屋內燭火通明,沈崢一身血跡,跪在床上另一邊,神情怔愣,好似沒了魂魄,只緊緊盯著床上昏迷的人,看著一層又一層紗布裹著瘦弱的人。

  「好了!」白老頭長出一口氣,接過方海遞過來的布巾擦額頭上的汗珠,忙了一個時辰可算是暫時保住這丫頭的命了,視線落在一旁留了魂似的沈崢身上,他又長嘆一口氣,「這都是什麼事啊,你那爹哪是爹啊,那是來討債要命的。」

  崢子和阿滿沒來安邑的時候,在老家那是多好啊,哪有像這樣的,動不動就受傷,還都是要命的重傷。

  關鍵這一切還都是一筆爛帳惹的禍事,都是秦博遠這個爛人惹來的,你說氣不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