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一邊太平年一邊戰火飛!

  「哎呀,外婆您就別管了,他們兄弟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處理,再說阿昌又不是手下沒輕重的人!」阿滿拉住江氏不讓人上前,又看向阿安和阿文,「你倆少嚎了,你們大哥手下有分寸,平時讓你倆練武不聽,以後更打不過你們大哥了,今年還能過幾招,明年你倆只能被壓著打了!」

  阿安和阿文吐舌,就這大哥伸來的手起來,文樹和文根丫丫三個,一個個星星眼看著高大的阿昌,滿眼都是崇拜,衝過來急切說:「大哥好厲害,好厲害,大哥教教我,我就想學你那一招橫掃腿,把安哥直接踹到的動作。

  太帥了,好厲害!」

  被冷落的阿安和阿文,這會兒體會到臉騷紅的感覺了,是有那麼點兒丟人哈。

  「嘿,你還嫌棄起我了?」阿安是個臉皮厚的,不好意思一秒就結束了,一下子蹦到文樹身側,伸手勾著人的脖子就開始算帳,「我比不上大哥,打你還是沒問題的。」

  說著伸腳就拌上文樹的後腳跟,文樹哎呦一聲兒,就被放倒在地上,文根能看著兄弟被欺負,一個飛撲加入打鬧,幾個打做一團,院子裡都是尖叫和笑鬧聲兒。

  江氏被一院子娃吵得腦仁疼,擺手趕人出去玩兒,「阿昌,領著你這些弟弟妹妹們出去玩兒。」

  「好嘞!」

  一群娃一窩蜂衝進屋子,裝瓜子的裝瓜子,拿甘蔗的拿甘蔗,反正除了阿昌,剩下的幾個兜里都塞得鼓鼓囊囊的,由阿昌領著,又一窩蜂衝出院門。

  阿滿看日頭不早了,就說也要走,江氏送人出院子,不忘了叮囑,「晚上吃過飯,來家裡拜年啊,外婆給你們都準備了壓歲錢。」

  這邊大年三十晚上有拜年的習俗,給家裡親近的老人拜完年,還要挨家挨戶給村里年紀大的老人拜年。

  「放心吧,絕對讓您破費!」阿滿拍拍身上的荷包,開玩笑說:「到時候我可要把我的錢袋子裝滿,外婆可別心疼才好啊。」

  「沒個正行,趕緊走!」江氏趕人,還沒說完自己也噗嗤一聲笑了。

  阿滿笑嘻嘻磕著瓜子走了,回家路上村里更是熱鬧 ,碰到大人都笑著道一聲兒新年安康或者歲歲平安,無論穿的好壞人人都是喜氣洋洋,還沒天黑,家家戶戶門口的燈籠都亮了。

  村里熱鬧得像是集市,小娃們穿著新衣服,手裡拿著糖和從貨郎那裡買來的散炮兒,時不時炫耀幾聲兒,在一種哄鬧聲兒里點燃,一群小娃尖叫著捂著耳朵跑遠。

  炮竹聲兒炸響,淡淡的硝煙味兒在風裡瀰漫開來,年味兒更加濃了。

  濃郁的年味兒,讓阿滿有種歲月靜好,盛世太平的感覺,普通小老百姓,哪會想起不遠的邊城還在打仗呢, 每天都有人流血受傷呢?

  遠在玉安衛所被惦記的男人,此刻一行人正在漫天風雪裡和北月人廝殺,玉安衛所這邊算是前哨,不知道最近因為啥,還是北月人蠢蠢欲動了,幾乎每天巡邏都能遇到小股的北月敵軍。

  浴血廝殺好像也成了常態,溫熱的鮮血噴灑在身上,殺紅眼的人好似無知無覺,只知悶頭殺敵,手裡的刀幾乎都要卷了刃。

  一番生死廝殺以後,四周的風雪好似都停止了一樣,漫天大雪裡只剩幾十個或癱或拄著刀勉強立在地上的人,個個都好像是血盆里泡了一般,身上沾染的鮮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沈崢屈腿靠在一塊兒石頭上,手在旁邊的雪裡抓幾把乾淨的雪,搓洗指縫和指甲蓋里暗紅的血跡,耳朵卻時刻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呸!」趙百戶吐出嘴裡的鮮血,彎腰踩在死人腰間,用力把砍在死人脖子上的長刀拔出來,還沒有完全凝固的鮮血噴濺而出,他卻像是沒看見,眼睛四處環顧,吩咐說:「原地休息兩刻鐘以後出發,敢在天黑之前回到衛所。

  天黑以後,這裡可就是個吃人的地方了,都給老子打起精神,受傷都趕緊包紮一下,咱們的人都拉回去。

  這些北月畜生,直接都燒了!」

  「是!」殺紅了眼的人,這會兒精神都還亢奮著,聞言都開始再死去的北月人身上巴拉,這些弓箭和彎刀撿回去都還能用,不要白不要。

  「百戶,最近這段時間怎麼覺著北月畜生來的這麼頻繁?你們有沒有覺著?」

  「麻子不說還沒覺著,這麼一說還真是呢,這些畜生要打就打,這麼一股股來煩人的緊!」

  「誰知道這些北月畜生是怎麼想的?今年天氣冷的過分,估計是北月那邊也不好過,也不知道那些畜生謀劃什麼呢?」

  沈崢聽著這些對話,擦拭長刀的手一頓,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都少說廢話,這些事兒輪不到我們這些小兵想,都趕緊收拾一下,一會兒回衛所!」趙百戶呵斥一聲兒,拎著長刀四處檢查,還有一口氣的北月人,都補上一刀。

  四十五號人頂風冒雪在雪地里趕路,戰死的人兩兩抬一個,這次出來的有六十個人,一路下來死了十五個,受輕傷的這些都不算。

  遠遠看到衛所里傳出來的火光,一行人這才像是活了過來,又多了幾分人氣,死去人隨意在衛所附近挖坑埋了,趙百戶登記死去人,飛鴿上報上官,軍營那邊會派人回這些人老家報喪,朝廷也會發二十五兩撫恤銀。

  夜裡回到營房,屋裡住的都是自己人,崔懷憋了一路的話也終於說出來,拉著沈崢不解問,「崢哥,你有沒有覺著那些北月人不對?

  按理說玉安衛所也不是什麼大衛所,往年和北月對抗的次數雖說不少,也沒這麼多吧,今年這段時間,幾乎是隔個三四天就能發現一股北月畜生。」

  「對啊,怎麼想都覺著不對!」賀啟翔蹬掉腳上的棉鞋,歪在被子上接話,湊近崢哥低聲說:「崢哥,我怎麼覺著這些北月人是故意的,好像要故意吸引咱們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