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風雪夜急促敲門聲兒

  比中午那頓,多了不少滋味兒,吃著也會更加好吃!」

  芳嬸幾人連連點頭,芳嬸說,「我們這些人,家裡以前都是窮苦人家,每次坐席剩下的菜,熱第二滾也是更好吃。

  富貴人家不差銀子,應是很少吃剩菜,夫人估計是沒吃過,所以覺著味道好。」

  鍾含嬌瞭然地點點頭,她確實沒吃過剩菜,這麼吃一次, 味道確實不錯。

  人在桌上吃,狗在桌下咔咔啃著骨頭,借著今天殺豬,狗也過了一次骨頭癮和肉癮。

  黑豆啃骨頭的動作一頓,耳朵豎起,盯著正屋的棉帘子,汪汪叫著衝出屋。

  阿滿一看就不對,黑豆以往可沒這麼叫過,這叫聲明顯是感受到啥,而且它對感受到的東西敵意很大。

  「你們先吃,我出去看看!」阿滿吃得差不多,立馬起身,從衣架上拿下大氅披上,人已經踏著風雪出門了。

  芳嬸也隨即跟著放下碗筷,忠叔也跟著起身,把狼皮襖子遞給芳嬸,又拿出一個燈籠點燃,並肩和芳嬸一起出門。

  阿滿此刻已經快到正院了,跑到門口又折返回來的黑豆,看到主人跑過來汪汪叫幾聲,阿滿已經聽到敲門聲兒。

  「誰啊?」阿滿有些警惕,這會兒雪大風大,天都擦黑了,敲門聲兒還頗為急促,「誰?名字!」

  「阿滿,我,你曲二嬸!」

  曲氏頭戴兜帽,有些著急的喊,怕人聽不清,還特意抬高了聲音。

  賀家二嬸?阿滿有些吃驚,沒想到賀家人會這時候來。

  她快跑過去開門,芳嬸兩人拎著燈籠過來,讓阿滿看清門外的情況,聞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有人受傷了!

  「阿滿,快,救人要緊兒!」

  曲氏來不及多說,立馬招呼手下鏢師抬人進去。

  靜姐也來了,看到阿滿立馬過來,抱住阿滿的胳膊,跟在人後往院裡走,抓著阿滿胳膊的手都在顫抖。

  「我們來的路上,遇到了熊瞎子,嚇死我了!」靜姐兒抖著嗓子,話里都是害怕。

  阿滿聞言抬手半抱著人進屋,一邊安排芳嬸,「芳嬸,你把白老頭留下的藥箱子拿過來,一會兒讓忠叔給人包紮一下!

  茂叔,你騎白玉去鎮裡,請陳大夫過來一趟!

  團玉去燒熱水,多燒點兒!」

  幾人應下,一個個出去辦事兒,阿滿引著幾個鏢師去了正屋一側的一個的屋子,裡面燒著炕,炕不小,夠幾個躺的。

  一共有三個受傷的鏢師,受傷最重的一個,胸口這會兒起伏都不明顯,等芳嬸把藥箱拿過來,阿滿立馬帶了一顆護心丸讓忠叔送進男人嘴裡。

  鍾含嬌知道這會兒不是她能幫忙的事兒,她喊梅雪和袁媽媽去幫忙。

  袁媽媽端著熱水進來,忠叔接過熱水,要先把人傷口清洗一下才醒,屋內燭火昏暗,她瞄了一眼躺在中間的男人。

  那從額角到眼尾的一條疤,讓她手猛烈一抖。

  來不及多說,她已經跑著出了門,直奔正屋。

  「袁媽媽怎麼了?你跑什麼?別急!」看著呼哧帶喘進來的袁媽媽,鍾含嬌眼裡滿是吃驚,趕緊從椅子上起來,走到人跟前,扶著人,關切問,「您怎麼了?您年紀不小了,可不能再這麼跑了…」

  「夫…夫人,老奴…老奴好像看到,看到雷領隊了!」

  「什麼!」

  鍾含嬌心一顫, 手一松帕子從手心滑落,又被她急奔而出的腳步踩在腳下,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雷震?

  阿滿幾人都在門口,沒進屋,忠叔正在給人包紮傷口,三個大男人,她們這些女人不適合在屋裡待著。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兒,阿滿回頭看,就看到滿臉煞白的鐘含嬌,剛開口喊一個鍾字,人就從身前疾馳而過。

  房門砰一聲被推開。

  「鍾姐姐,忠叔在裡面給人包紮呢,不方便!」

  阿滿吃驚,伸手都沒拉住人,趕忙跟著進去,就聽到鍾姐姐壓抑的嗚咽聲兒,嘴裡喃喃喊著,「雷震,雷震,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雷震?

  阿滿被定在原地,看看鐘姐姐又看看中間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

  忠叔把布打結,下炕無聲問阿滿這是什麼情況?

  阿滿緩緩搖頭,讓人去給另外兩個鏢師去包紮。

  門外曲氏幾個也面面相覷,搞不清這是什麼情況,她家鏢師怎麼成了眼前這個貴婦人認識的人了。

  現在不是解惑的時候,芳嬸大概知道一點,看老忠給人包紮好,一個鏢師胳膊受傷,一個腿受傷,都不是什麼重傷。

  她就讓老忠和老茂給另外兩個鏢師安排房子。

  門口人清空,只剩屋裡三人,阿滿看雷震胸口的起伏,知道這人命是保住了,不愧是白老頭花大價錢做的護心丸。

  按照白老頭自誇的話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吃一粒這個藥都能保住命,撐到大夫來的時候。」

  以前還只當白老頭是誇大,這次阿滿是信了。

  「鍾姐姐,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大夫估計一會兒就要到了,給雷震治療要緊兒。」阿滿把手裡的帕子遞過去,鍾含嬌眼睛通紅點頭,「我知道,我忍不住,好在有你的藥,不然我都不知道雷震還能不能活著。」

  「我拿你當朋友,你就別給我客氣了!」

  「好,救命之恩我記下了。」

  門外傳來馬蹄聲,阿滿開門出去,是茂叔帶著陳齊來了,一路急奔,陳齊臉都被吹木了,下來腿都在打飄兒。

  好在被茂叔及時拉住,阿滿不好意思,上前扶住人,一疊聲的賠不是,「陳大夫對不住了,實在是人命關天!

  鎮裡我也就和您最熟,再說您的醫術我也最相信…」

  白老頭走後 ,家裡沒個隨時能給人看病的大夫,突發情況只能麻煩陳齊,大半夜抓人過來確實不厚道,可也沒別的辦法。

  誰都愛聽好話,大半夜被揪過來,心裡要是一點兒氣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再說正因為熟悉,他這才能自在把氣擺在臉上,這會兒聽阿滿的賠不是的話,他心氣徹底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