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提防秦秀蘭

  說是山里產的雞鴨鵝賣得差不多了,年前都沒有了。

  酒樓用山里雞鴨鵝研製不少新菜,這猛不丁一斷貨,家裡酒樓就不好過,不少老顧客都提了幾次雞鴨鵝不如以前的好吃。

  「不是我故意拿喬,實在是山裡的雞鴨鵝有限,做的燻肉也沒有多少。」阿滿坦誠,「普通雞鴨鵝做的燻肉和風乾肉還有不少,邢大爺要是瞧得上,可以買回去試試。」

  普通燻肉和風乾肉雖然不如山里養的雞鴨鵝做出來好吃,可比起普通雞鴨肉還是要好吃很多。

  要不然去年風乾雞鴨鵝的名頭壓根打不出去。

  「普通的風乾雞鴨鵝燻肉我也要一部分,可是山里養的做的能不能再賣與我些,酒樓也需要幾個招牌菜啊。」

  邢大爺軟磨硬泡不想放棄。

  臉皮厚還是有好處的,最終阿滿同意在賣給邢大爺三百隻燻肉,這些是山里雞鴨鵝做的燻肉,普通雞鴨鵝做的風乾肉和燻肉,邢旺業也各要了五百隻。

  他心裡高興,掏錢也爽快,價格都沒還,喜滋滋招呼夥計把雞鴨鵝搬上馬車。

  天色徹底黑沉下來,邢旺業目的達到了,就提出告辭,喊上兒子要回家。

  阿安親自出來送好兄弟離開,哥倆好得勾肩搭背。

  阿滿和邢旺業走到後面,四周沒什麼人,阿滿猶豫一下停住腳步,喊住邢大爺說,「上次我們村一個姑娘回來了,叫秦秀蘭的。

  聽說是邢家老太爺的妾室?」

  邢旺業腳步一頓,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秦秀蘭名字,家裡買她回來,聽爹說她是和關鎮的,具體哪裡的他不清楚。

  畢竟是他爹的小妾,他打聽太多也不好。

  「確實,不過沒想到是你們村的姑娘?」邢旺業笑著點頭,沒什麼好不承認的,看阿滿表情不太對,他收起笑意,反問,「可是這兒秦秀蘭有什麼不對?」

  阿滿把秦昆家的事兒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誰對誰錯一目了然,最後叮囑一句,「我覺得能狠心卷了家裡全部銀子逃走的人,不是什麼善茬,也不是什麼溫柔無辜的小白兔。」

  阿滿只提醒這一句,多的沒有再說,信不信全憑邢旺業自己。

  「多謝阿滿姑娘提醒!」

  邢旺業鄭重拱手作揖,臉上神情頗為嚴肅,這阿滿姑娘本可以不告訴他的,畢竟這秦秀蘭還沒有做過什麼,無憑無據說人是非,只會讓人懷疑。

  他想起幾個月前,兒子身邊的小廝包子和湯圓,當時下人查出來,說是蘭夫人覺著小少爺身邊伺候的人不盡心,這才多派了幾個人伺候小少爺。

  秦秀蘭自從進了他邢家門,一直溫溫柔柔,對待下人也和善,一副溫柔老好人的樣子,他也沒懷疑過。

  可一個的性子不會無緣無故大變,也不可能轉變得這麼徹底。

  阿滿姑娘嘴裡的秦秀蘭和現在邢家後院的完全是兩個人。

  阿滿沒必要說謊,一是沒什麼好處,二是這種謊言只要他派人在青松村打問打問就會被戳破!

  他心裡的天平是偏向阿滿這邊的。

  回到家,天色已經黑沉下來,一輪殘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隱進了雲層,冷風一吹,下馬車的父子倆同時縮了脖子。

  安頓好兒子,邢旺業沒有回後院休息,而是拐去了前院 ,喊來心腹叮囑幾句,又吩咐人明天去牙行買幾個武藝好的侍衛回來。

  邢順安是他唯一的兒子,秦秀蘭要是真像阿滿說的那樣,那她的目標不難猜,無非是盯上了邢家的家財。

  只要她能生下兒子,那他和順安就是她最大的威脅,要是他和順安都死了呢?

  暖意融融的室內,燭火通明,他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坐不住了,顧不得老子爹在休息,找去了後院的松鶴堂,這裡是邢老太爺住的地方。

  燭火亮起,室內響起父子倆的爭吵聲兒,門口低眉順眼的小廝,頭輕輕貼在門邊,把室內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後半夜,邢家前院馬管事的房間燭火亮起,一個人影進去又很快離開。

  沒人注意到這點兒動靜。

  「張家,還真是低估你了,多管閒事!」兩根手指用力碾來碾去,燭火照得馬管事的臉半明半暗,猶如黑暗中潛伏的猛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秦秀蘭對他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子裡的兒子,只要能奪下邢家的家財,有了兒子,至於秦秀蘭的仇怨報與不報都沒事兒。

  現在他的想法變了,還是應該讓張家忙些,省得多管閒事。

  阿滿不知道自己一句話讓邢家發生什麼變化。

  自從上次吃過羊肉以後,一家人一致決定馬溝村養在山裡的羊肉比普通的羊肉膻味淡,也更好吃。

  所以後面再碰到馬溝村人來賣雞鴨鵝,阿滿都會問一句,家裡可養了羊,要是有都可以賣給她,她都收。

  就這麼,接下來幾天,家裡陸陸續續收了十五六隻羊,家裡有山頭,不怕沒地方放,放養在山頭上,想吃的時候,逮一隻就行了。

  吃完羊肉的第二天,衛十五又給阿滿送回來一封信,熟悉的字體,一看就知道是崢哥給自己寫的。

  芳嬸和團玉坐在點了火爐的正屋裡編草繩,每個人腳邊都堆著一大灘草繩。

  火爐里的火柴噼啪響,隨意丟在火爐邊上花生、板栗、橘子,熱氣慢慢把它們烘烤熟,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橘皮香和板栗的清甜。

  阿滿看著手裡信,臉上的笑就沒有斷過,眉眼彎彎的樣子,看著就知道這人心情有多好。

  感受到旁邊八卦的視線,阿滿趕緊把信看完塞懷裡。

  「崢子和白老頭咋樣了?」幾個人離開也有兩個月了,以前每天都能見到,現在人不在了,想起來還真挺想的,「在軍營可還習慣?」

  「兩人都好著呢,就是白老頭這個愛吃的受苦了,軍營里放飯難吃,他頓頓不合心意,崢哥說他越來越暴躁,脾氣也差的很。」

  阿滿好笑,對於愛吃的人,每天吃那麼難吃的飯,簡直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