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感嘆一句,阿滿剝苞米皮的手一頓,心裡有些難受,不知不覺崢哥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崢哥說十月中下旬軍中有大比武,也不知道開始沒有?
崢哥幾人有沒有順利進入軍營?
一個個問題在心裡冒頭,阿滿難得思念起現代的手機,現代一個微信就能解決的問題,在古代這個車馬慢的時代,一切都不方便了。
院門被敲響,阿滿拍拍身上沾上的苞米須子,就往門口走,「買賣雞鴨鵝嗎?這就來,等等啊。」
團玉麻溜跳起來跟著出去,坐在這兒扒苞米,她屁股像是長了釘怎麼都坐不住。
正好趁機出去鬆快鬆快。
「這丫頭,真是坐不住!」芳嬸嗔怪一句。
剛來到家裡時團玉還有幾分拘謹,畢竟是沒有自由身的丫鬟。
來了一段啥時間,不挨打不挨罵,還能吃的飽,小姐性子好,芳嬸嬸做飯好吃,她越發放的開,徹底把張家當成自己家。
門口,阿滿出去,就看三個一身黑衣的男人,腰間還配著長刀,看站姿還有坐下的馬 ,咋看都不像尋常人。
「在下叨擾,請問這可是張滿月,張姑娘的家?」
領頭的男人一臉絡腮鬍子,一身腱子肉,不過說話倒是講禮。
「我就是,你們幾位是?」
男人一喜,眼睛打量阿滿幾眼,倏地半跪在地上,齊齊朗聲說:「在下鄭屯,屬下幾人奉沈崢少爺命,來給姑娘送馬還有信件!」
阿滿看看後面男人牽著的四匹馬懂了,趕忙走下台階,把人扶起來, 「鄭大哥請起,我們鄉下地方不講究這些虛禮。」
讓村里人看了還以為這家咋了呢?
說罷又喊盯著馬兒流口水的團玉,「領二位大哥去西跨院,把馬收下。」
「好嘞!」團玉喜得見牙不見眼,她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馬兒,尤其是第一匹白色的馬兒,那毛髮在陽光下直接閃光,白色的馬兒好像成了發光玉色。
阿滿引鄭屯先進門,「先進來坐吧,這都半下午了,可有吃飯?
不嫌棄在家吃頓便飯?」
路過芳嬸幾人,簡單介紹一下,就讓芳嬸準備簡單的飯菜。
「不用麻煩,有公務在身,留不得,一會兒就要走的。」鄭屯馬上回絕。
走之前侯爺可是再三叮囑要早去早回,畢竟軍中大比武要開始了。
「阿滿小姐,這是崢少爺給您的信!」屋裡沒人,鄭屯才把信從懷裡取出來,遞給阿滿,說:「您要是有信給崢少爺,我們一併給您帶回去。」
「不知道你們來,前幾天我剛派人跟衛家送了東西過去,現在估計還在路上走著呢!」。
門口團玉領著人栓好馬,就過來這邊,屋裡的鄭屯也站起來告辭,阿滿沒多留人。
把芳嬸準備的包子,還有鹹鴨蛋和風乾雞鴨遞過去,「鄭大哥不要推辭,你們跑著一趟也很是辛苦,這是家裡的一點心意。」
鄭屯幾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來來回回也就在家裡待了兩刻鐘不到。
人一走團玉嘰嘰喳喳給芳嬸說那幾匹馬,丫丫最捧場,好奇牽著團玉的手指頭去看那四匹馬。
阿滿心裡一直惦記著信,小跑著往後院走。
江氏好笑的搖頭,給芳嬸嘀咕,「小年輕就是這樣,估計是崢哥那小子寫了信回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神中看到瞭然,也都年輕過。
後院,桂花樹下,阿滿抱著一封信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的看。
第一句話就是:阿滿,我好想你啊,以後去了軍營,所有出入營的信件都要檢查,不方便在寫這些話了.....
少女臉頰羞紅,像是塗了胭脂,嬌艷如陽春三月的桃花。
看完信,阿滿杏眼彎起,嘴角愉悅地翹起,眼角眉梢都帶著思念,背靠躺椅,杏眼盯著蔚藍的天,眼神卻沒聚焦,腦子裡不斷描繪著崢哥那張臉。
真好,崢哥他們順利入營了。
大比武十月下旬舉行,他一定會爭取進衛家軍,掙了軍功回來娶她。
信里寥寥幾句,沒怎麼提秦家事兒,只一心叮囑自己,不要太累,對秦秀蘭不要放鬆警惕....
「真是越來越囉嗦了!」信貼在胸口,阿滿緊緊抱在懷裡,嗔怪一句,又喃喃出聲兒,「報喜不報憂,我擔心秦家啊.....」
江氏和芳嬸坐在前院,耳朵一直注意著月亮門那塊兒的動靜,聽到輕巧的腳步聲兒,立馬扭頭去看,就看到阿滿蹦蹦跳跳頗為歡快的步伐。
兩人對視一眼,抿唇笑起來,聽到笑聲,阿滿歡快的步伐收斂幾分,腳一伸勾來一個小板凳,默默坐下。
清清嗓子,這才看著打趣的兩人說,「崢哥來信說,已經順利進了軍營,十月底軍中就會舉行大比武,他以後進了軍營,再想送信回來就難了,讓我們沒有消息也不要著急!」
「哦…」江氏和芳嬸兩人同時拖長聲音,戲謔地看著阿滿,阿滿臉皮再厚也難免紅了臉,有些羞惱地看向一側的兩人,撒嬌道:「外婆,芳嬸,你倆就知道欺負我!」
「好好好,我們不看你總成了吧!」芳嬸舉手投降,和江氏打眼色,江氏臉上收起打趣,認真幾分,問阿滿:「崢子有他外婆護著該不會有事吧?」
芳嬸不太清楚衛家的真實身份,聞言有些不解,不過也沒有插話,低頭扒著苞米皮。
「崢哥能文能武,武功高強,再說衛家人也會護著崢哥!
不會有事的!」
阿滿這句話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外婆,頭重重點下,她心裡也跟著安定下里。
江氏不再說話,在心裡求老天爺好好護著崢哥,她真是對崢子這個外孫女婿滿意至極,真心不希望崢哥有任何事兒。
再說就阿滿和崢子這倆的感情,要是一個人出事,她不能想像另一個人會怎樣。
一家人團聚這幾個月,她也看出來了,對比她們楊家人,甚至是阿昌仨兄弟,阿滿對崢子的信任和依賴都遠超他們這些人。
她不知道倆小年輕都經歷了啥,能對彼此毫無保留的信任,她只希望倆人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