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阿安和阿文,沈崢就趕著騾車,一開始阿滿是以為直接回家,沒想到不是出城門的路。
「去哪啊?」阿滿扭頭問沈崢,「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接著沈崢就領著阿滿逛各種雜貨鋪子,買了一堆各種零嘴,阿滿嘴邊不由又盪起了笑容。
「你的零嘴櫃空了,再給你補點兒」女人大概都是愛逛街的,加上沈崢又這樣貼心,剛才因送弟弟們上學堂,而有些黯然心情一下子又明朗起來。
「崢哥,以後你教我練字吧」阿滿靠在沈崢的肩頭上,緩緩說道。
「好」沈崢伸手揉了揉阿滿的頭髮,毛茸茸的,手感很好,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心情不好,他只感覺她有些難過。
今天弟弟們上學,阿滿再一次意識到現代的社會離自己越來越遠,再也回不去,面對這個時代對女孩的不公,她是有些不甘的。
回到家,兩人就直接鑽進了屋子,拿起筆墨就開始寫。
芳嬸子在後面喊了一句,也不管「這兩個人去了一趟鎮山,受啥刺激了嗎」端著碎苞米、米糠、剁碎的菜葉子就去後院餵雞鴨了。
今天阿滿他們去鎮上時,芳嬸叮囑阿滿多買些雞鴨,回來養到後院,反正現在她在,每天喂喂也不是什麼事,省的吃的時候在買別家的,划不來。
兩個人坐在阿滿屋裡的桌子前,邊說邊寫。
「東邊的山地松樹多,把雜草雜樹清理了,再移栽點松樹,松樹下愛長松樹菌、松針菇這些,可以采了賣」
「對對,樹下可以養雞鴨鵝這些,吃菌子和草藥長大的,一定好吃,秋天又可以採摘松果,又是一筆進項」
兩人越說越激動,這是第一次兩人做詳細的計劃。
「中間和西邊的林子,可以種各種果樹,以後既可以賣果子,也可以釀果酒」
「待會兒我給鏢局寫封信,讓鏢隊幫我們多買點兒不同的果樹回來」
「山上還要建幾間房子,以後看山的人要住山上才行」
兩人一項項把要做的事,記下來,沈崢邊寫邊說:「每年鏢局都有因傷退下來的老鏢師,武藝好,有他們看山,養什麼都不怕有人打主意,這樣還能緩解鏢局的壓力」
「可以,武藝這麼好的人可不好找,我還想建個調料作坊,做香辣醬、滷料包這些」
「行,這次山上建房子的時候,正好一起建了,離下雪還有一個多月,來的及,年前把該收拾的、該建的都先建好,明年開春就可以大幹一場了」
「崢子、阿滿吃飯了」芳嬸兒都做好飯了,還不見兩人出來。
「芳嬸兒,你們先吃,我和崢哥待會吃,給我們留鍋里就成了」
芳嬸兒看兩人在屋裡寫寫畫畫的身影,就沒再喊,招呼忠叔、阿昌幾個先吃飯。
兩個人在屋裡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寫好全部計劃,只要計劃能成功落實,兩人就能在村里置辦一份不錯的家業,阿滿的「農場夢」也能實現了,以後她就能春季看花、夏日看雨、秋季采果、冬季賞雪的好日子了。
兩個人熱情滿滿,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堅定,腦中同時想起一句話「這輩子我大概再也找不到能比眼前人更契合的人了」。
兩個靈魂在同頻共振……..
「mua」阿滿的唇貼近沈崢的臉頰,輕輕的親了一下,現代28歲的阿滿,第一次對現在的年齡的有些嫌棄,太小了,她又不是什麼都不懂,唉...
臉上溫熱的氣息還殘留著,她的唇柔軟的異常,在阿滿即將坐回去的時候,沈崢突然伸手捧住阿滿臉,吧唧親了一口。
「不能讓阿滿吃虧...」溫熱的氣息中夾雜著低沉惑人的男聲,在阿滿耳邊炸開。
阿滿一下捂住自己的臉頰,掌下傳了的熱意,讓阿滿感到自己此刻的心悸,咚咚咚的心跳聲如此清晰。
他不是古代人嗎,怎麼比自己還會撩啊,啊.....(土撥鼠尖叫中)
沈崢此刻也沒好到哪去,在鏢局時老是聽那些大老粗說些葷段子,說什麼討丫頭歡心,要主動,自己這也算是主動了吧,以後可不能等阿滿來親自己了,自己要主動點。
嗯!主動!
一阿滿喜歡自己的聲音,二阿滿喜歡主動一點。
阿滿要是知道沈崢此刻的想法,絕對收回自己認為他比自己還會撩的想法。
遲來的午飯,兩人吃的格外安靜,透著一絲古怪,芳嬸兒把鴨子趕到堰塘子裡覓食,又切了豆腐回來。
一進廚房,就看到兩人安靜的過分,「咋一點聲都沒有啊,咋了,出事了?」
阿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吃飽了,找春桃去了」手裡還握著半個卷餅,拿起院子裡的籮筐和掛在牆上的小鐮刀,就飛奔出了院門。
芳嬸兒看著阿滿跑的飛快的身影,總給她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她這是咋了?」
沈崢淡淡笑道:「大概是有些...激動...吧」說完也起身回了隔壁。
看著沈崢微微翹起的嘴角,芳嬸子愣住了「今兒這是咋了,一個冰塊臉竟然笑了,別說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茂叔,麻煩你跑一趟鎮上的鏢局送個信,一封給天叔,一封讓送去縣上」
「行」,說完去後院牽上墨風,就朝鎮上去了。
「阿滿你今天怎麼有空找我了」阿滿在春桃家院門口,喊了春桃幾聲,春桃甩了手上的水漬,就高興的跑出來,阿滿太忙了,她們都好久沒一起玩了。
「割草去不,家裡養了雞鴨,順便再去堰塘子裡摸點兒螺螄」
「去去,等我會兒,我把這件衣服洗了」阿滿就在院子裡邊等春桃,邊閒聊著。
等春桃洗完衣服,兩人就往堰塘子去了,堰塘子也在村尾,在阿滿家旁邊的東坡上。
路上隨手割了幾把青草,就塞進了籮筐。
到了堰塘子,兩人直接順著緩坡下了水,晚秋的水沁涼,還能忍受,兩人小心翼翼的在塘底摸著螺螄,動作大了把水攪混了,看不清就不好摸了。
堰塘邊的腐草下面都是螺螄,一摸一個準。
春桃揉著有些酸軟的腰,對阿滿道:「我估摸著,再過段時間,村里又要組織大傢伙撈魚分魚了」
這個堰塘子是全村的,每年放上一些魚苗,到深秋天開始變冷的時候,組織大傢伙撈魚分魚,算是村里每年的熱鬧事,分的魚既可以自家吃,也可以拉倒鎮上賣,多點兒進項。
「那可是有熱鬧可看了」阿滿還挺期待的。
阿滿擦了擦額角的汗,揉著發軟的腰,看著不遠的山林,金色交替期間,鳥叫聲不時傳來,深吸一口,空氣中滿是泥土的芬芳,空氣是真好啊。
兩人一人拎著半框螺螄,回家了,阿滿背簍里還有半框草葉子,走了一路,留下一條水漬。
路上看到阿滿兩人無不笑道:「你倆還小啊,這時候的螺螄沒什麼肉,只能嗦嘍個殼」。
兩人也不臉紅,一路嘻嘻哈哈的往家趕,「回家給我們家吃個大餐」。
笑聲落了一地,引得村民們也哈哈笑了起來。
阿滿濕著兩個褲管子回家,芳嬸子看的擰眉,嗔怪道:「這都深秋天氣,咋這麼虎,翻年都14了,來葵水有你疼的」嘴上說著阿滿,手下快速從鍋里打了熱水,試試水溫,遞給阿滿。
阿滿吐了吐舌頭沒說話,撩起褲腿,沖洗著兩條細腿,洗完快速換了身衣服,出了房門。
「芳嬸,崢哥他們呢」
「崢子閒不住,帶著阿昌上山了,說是看看那什麼大夫說的草藥,明天他好說給村民」手下砰砰剁著羊肉和風乾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