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崢嘴角扯了扯,沒說話,他可不是會心軟的人,不好好練只會罰的更狠。
飯廳里燈火通明,一家人吃著飯說著話,一點也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賀啟翔看到以後心裡又鬆一口氣,對侯府的畏懼少了幾分。
衛家熱熱鬧鬧,隔著兩條街的秦府氣氛就不怎麼好了,今個秦博遠得到兒子回來的消息,立馬派了心腹安生去侯府請人。
誰知道安生連侯府都沒進去就被打發走了,更別說見到崢子了。
「將軍別生氣,或許是侯府那邊不允許呢,大少爺有可能都不知道呢!」柳柔清小意安慰人,話里卻藏著刀子,「大少爺不懂您的一番苦心,以後就知道了。」
「砰!」杯子裡的水四濺出來,秦博遠臉色更加黑沉,眼裡怒氣翻湧,冷哼一聲,「他都多大了,都十七了,還是個小孩子不成?
不知道自己姓啥嗎?還一直待在衛家,聽說那小子要投軍,投軍都給我這個當爹商量一下!」
柳柔清嘴角扯了一下,依舊溫聲上眼藥。
沈崢這邊確是收到了秦府送來的信,不過他不打算見,一口就回絕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崢子、衛靖懷和賀啟翔三人就起來練武,遼安軍已經開始徵兵,今天他們就打算去城外的徵兵處去看看。
三人騎著馬,從北城門出去,還沒走到軍營,就被一行人攔住去路,為首的人一身戎裝,國字臉,眼睛炯炯有神,直直看著不遠處,一騎黑馬,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青年。
和玉嫣如出一轍的鳳眼,他一眼認出來了,沈崢看到男人的眼神,眉頭皺起,心裡有了幾分猜想。
「走!」不過他不想見他,也不想要個爹,手下用力,墨風立馬領會,繞道就要越過攔路人,衛賀兩人回過神趕忙跟過去。
「將軍?這....」安生幾人也不敢攔,一個是自家大少爺,還有一個是衛家四少爺,哪個都得罪不得啊。
秦博遠眼裡的懷念消失殆盡,轉而染上怒意,調轉馬頭朝前追去,「本將軍今個還不信攔不下他!」
他的坐騎是千里良駒自然不是崢子的馬能比的,沒幾下就追上崢子,和崢子並行。
「小子,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爹!」
「是嗎?」沈崢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嗤笑一聲兒,「我活這麼大,只有一個叫沈毅的爹,不是你!」
秦博遠被噎的說不出話,心裡的怒火蹭蹭往上漲,怒喝一句,「臭小子,脾氣不小,連親爹都不認!
好,我就看看你今天能不能順利逃開我!」
說著刷一聲就把腰間的大刀拔出來,朝崢子攻擊過來,「能打贏我,你想幹啥幹啥,老子就不管!」
崢子身子後仰,本來不想搭理他,聽到這句話,他眼裡來了興趣,扭頭看向男人,薄唇輕起突出幾個字,「好!一言為定!」
他不在意以前到底發生了啥,秦博遠在自己和母親出事的時候,又做了什麼,或者什麼也沒做,實話說他對這個爹沒有期待,自然也不在意。
他平安活到了十七歲,也有了愛的人,他不再需要一個爹。
衛靖懷和賀啟翔倆人在後面,只看到前面兩人突然在馬背上對打起來。
「哎?這人有病吧?先是攔道,這兒又和崢哥打起來,什麼意思呀?」賀啟翔不知道秦博遠的身份,眼裡火冒三丈,擼著袖子就要去幫崢哥,「敢打崢哥,老子今天切了你!」
「哎哎哎,你站住,那是崢哥的爹,親爹!」
衛靖懷跳腳,趕忙大喊一句。
「吁~」衛靖懷緊急嘞馬,馬蹄子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不可置信的看著衛靖懷,「真的?有這麼當爹的嗎?見面就要開打?」
他不理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獨特的父愛。
安生領著人跟過來,和衛靖懷抱拳打招呼,直接沒管衛靖懷身邊的賀啟翔。
「狗眼看人低!」
賀啟翔撇嘴,扭頭不看這夥人,視線緊緊追著對打的兩人,這會兒兩人已經從馬背上打到馬下,刀刀碰撞,發出火花。
秦博遠虎口被震得發麻,眼裡有些意外有些驚喜,哈哈大笑,「好小子,內力不錯嘛!不愧是我兒子!」
「嘁!」賀啟翔在後面聽著,嗤一聲,「又不是跟你學的,你驕傲個什麼勁兒。」
由於安生的狗眼看人低,他對崢哥親爹的印象十分不好,不是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嗎?
安生臉色不太好,這才正眼瞧賀啟翔,他一開始以為他是衛靖懷帶的下人呢。
「這位公子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少爺賀啟翔!」
安生嘴角抽了抽,不過這傻小子姓賀,不會是那個...賀家吧,養大少爺的賀家!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望賀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
「嘁,誰稀罕!」賀啟翔不買帳。
「刷!」兩把長刀緊貼彼此擦過,離脖子只有幾毫米,眼看要傷著崢子,秦博遠眼睛圓瞪,手下意識卸力,不想傷著崢子。
可崢子絲毫不躲,脖子被劃出傷口也不在意,順勢上前,刀尖一轉,直接抵在秦博遠頸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話像是淬了冰,「你輸了!」
「將軍!」
「將軍!」
秦博遠打個手勢,不讓安生眾人過來,虎目死死盯著面前的崢子。
「你小子不要命了嗎?你這打法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秦博遠胸口劇烈起伏,聲如洪鐘暴呵出聲兒,手還在顫抖,「即使打贏了,你也得不了好!」
沈崢不在意,淡定收回刀,抬眸淡淡看他一眼,「你不是縮手了嗎?贏了就行!」
說完轉身看向衛賀兩人,「走了!不早了!」
三匹馬絕塵而去,安生眾人自動讓道,等人離開,立馬走到秦博遠身邊,關切問:「將軍沒事吧!大少爺剛才那刀再上前一點兒,就能要了您的命...
哪有大少爺這樣的,您還是他....」
「夠了,怎麼像個婆娘一樣,羅里吧嗦的!」秦博遠喝止安生翻身上馬,「他不認我這個爹,生氣也是應該的!」
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