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話里有些抱怨和不滿,婆母平時待她們不錯,不是不得已她也不會這麼說婆母,說著她一拍大腿,「你說說,我們咋就不能去了!
別人家都能掙錢,俺們也想啊,貼補貼補家用,還能給娃子們打打牙祭,做身衣服。
阿滿你說婆母這麼做是不是不對?我們要是沒選上俺們二話沒有,大家都是公平地競爭,俺們咋就不成了?」
阿滿有些想笑,看李氏又拍大腿又拍手的,一臉的不解加憋屈,一側的柳氏絞著手裡的帕子,時不時跟著點頭。
雖然她嘴笨不會說,但不耽誤她點頭。
這倆兒媳婦一看就是對這次的事兒很不滿,眼睜睜看著錢在自己面前溜走,那滋味不得抓心撓肝啊。
「我知道二位嫂子的意思里,還有兩座作坊沒建好,建好以後了還需要招工的,到時候兩位嫂嫂儘管來,能選上就留下。
沒人能說二話,我也會找徐嬸子說說,不能因為自己在作坊當管事,就不能讓自家人進作坊掙錢。
要是這麼說,我兩個舅母今個也去招工了呢!」
李氏和柳氏一聽,臉上立馬轉氣憤為歡喜,李氏性子跳脫,一把握住阿滿的手,好話不停往外蹦,「要不說咱阿滿能當東家呢,要是換個別人就不能!
瞧瞧這腦子多聰明,俺一說就明白了,不愧是能當俺婆婆的東家呢....」
「好了,你少說兩句!」柳氏聽不下去了,彎腰拽拽弟妹的袖子,這是個嘴比腦子快的,她這話不就是明白說婆母腦子不靈光嗎?
阿滿可算是領悟倒進什麼叫「嘴在前面飛,腦子在後面追的意思了!」
徐嬸子這個小兒媳還挺有意思的!
兩人走後,芳嬸這才挪著屁股往阿滿這邊蹭蹭,好笑的說:「這徐大芳平時看著一副雷厲風行,說干就乾的性子。
嘖嘖嘖,沒想到私底下心思這麼細呢,怕人說閒話,都不讓兩個兒媳婦去招工,還真是沒想到啊....」
阿滿也感慨點頭,不過心裡是開心的,感覺自己眼光好,找了個這麼好的管事,徐嬸子這麼用心,自己更不能讓人自家吃虧了。
「等明兒我找徐嬸子說說,沒必要這樣,柳氏和李氏要是能被選中,說明是符合作坊招工的,沒必要非要阻撓!」
第二天一早,阿滿又起了個大早,本來這段時間都是芳嬸和忠叔早上去鎮上賣蛋和菇子的。
阿滿今早之所以要去鎮裡,是因為昨天答應趙村長要給村里找夫子嗎,這事兒還只能是她和崢哥去辦。
索性把賣蛋和菇子的活計也接過來,騾車已經套好,車上放著新鮮的七八筐蛋還有一點兒菇子。
忠叔和崢子把黝黑油菜籽和曬乾的花生各裝了四袋子,一會兒拉到鎮上榨油坊去榨油。
不大的一輛騾車,放了八袋子花生和菜籽,一下子沉重不少。
「行了,你們走吧,都綁好了!」忠叔用草繩把袋子和板車綁好,拍拍袋子提醒前面的人可以走了。
「啪!」鞭子聲兒響起,大青拉著比親事重了很多的車子緩慢動起來,等跑起來以後才輕鬆不少兒。
騾車慢慢悠悠不到巳初就到了鎮上,今天不逢集,進鎮門口沒有很多人排隊,沒出一刻鐘兩人一車就進了鎮子。
這次兩人先去了長青街的圓滿超市,超市裡面專門開一個小區域賣阿滿家的出產,現在阿滿家山裡的雞鴨鵝蛋都出名了,賣不到散貨的人,就會來鋪子裡買。
這會兒超市已經開門了,阿滿在前面看了一會兒,超市人流量不錯,生意還不錯,這才放心轉去後門。
守門的夥計看到二東家有些誠惶誠恐,以往都是芳嬸來送貨,沒想到今天竟然是二東家親自來的。
「放輕鬆,別緊張哈!」阿滿安慰一句緊張的走路都同手同腳的夥計,有些好笑。
這不就是現代自己突然碰到老闆來查崗一樣的感覺。
「今個怎麼是你倆來了?」楊三舅和蘭靜姐聽到聲音出來,看到阿滿滿臉驚喜,楊三舅還忙著歸帳和安排今天的進貨事宜,說幾句話又匆匆走了。
崢子看姐妹倆好似有話要說,提議道:「要不你倆去說說話,我喊個會算帳的夥計跟著我去賣蛋?」
這些都是他做熟的,顧客都是老客,也不用他吆喝,只等人來買稱重收錢就好,對於他這種不愛說話的人剛剛好。
蘭靜對崢子識趣很是滿意,招手喊來一個會算帳的小夥計,讓跟著去賣貨。
騾鈴遠去,姐妹倆這才往二樓的房間走去。
「姐你今個怎麼在超市了?」阿滿一坐下就開始問,以往蘭靜就是來超市也不會這麼早來的,阿滿以為有什麼事呢。
「沒事我就不能早來!」蘭靜白妹妹一眼,說的好像她多不關心超市的事兒一樣,「沒啥事,就是今個怎地是你倆來賣貨?
我猜你倆指定有事要辦,就把你留下問問!對了最近我讓李掌柜貨行從南邊給我帶了一批時興料子回來,一會兒你去我那兒試試?
我家請了繡娘,讓繡娘給你做幾身秋裝。」
阿滿身上翻來覆去就那幾身普通衣服,她都看膩了,自己這個妹子一點也沒有要打扮自己的意思。
雖說現在還在孝期,可也不能太素了,一年重孝已經過了,按照她們鄉下的習俗,已經可以不穿素服了,也就阿滿姐弟在意這方面,所以楊家人都沒說啥。
「你說說你,年紀輕輕一點也不注重打扮自己!」蘭靜點了阿滿一下,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又伸手掐一把阿滿粉粉嫩嫩的臉頰,嘆息道:「白瞎了這麼漂亮的臉了。
我可是知道崢子再過個幾天就要走了,他這一從軍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離那麼遠,你就不能上上心?」
阿滿聽完蘭靜姐的話先是一怔接著又反應過來,臉色泛起紅暈,挺直脊背說:「我這叫天生麗質難自棄,我這麼好看,還能被別人比下去不成?
再說我自己選的男人,我就敢信馬由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