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崢看著阿滿皺巴的小臉,嘴角擒笑,起身拿了糖霜,放了幾塊到水壺裡。
「再嘗嘗」
看著杯子裡淡黃色的液體,橘皮的清香撲鼻而來,沒忍住又嘗了一口。
「淡淡的甜味兒,剛剛好」阿滿沖沈崢笑的開懷。
院子裡的安靜,又讓阿滿想起了,那幾個熊孩子,自從有了大青和墨風,天天牽他們出去吃草,不到飯店見不著人,那膚色都肉眼可見的變黑了。
「明天我們去鎮上衙門問問,順便打聽一下私塾,這幾個小子,快野瘋了」天天看他們這麼快樂,阿滿忍不住想給他們找點事做。
「最近天天跟我學認字,學的都挺快的,就是阿昌和阿安對學習興趣不大,人不笨,就是不愛學」
「阿文倒是格外的坐得住,還特別喜歡學認字,比阿昌和阿安認字都快」
阿滿也發現了,不過無論以後幹什麼,總要認字的,學堂是必須去的。
「阿安和阿文可以先送到學堂,阿昌更喜習武,等義父來了,阿昌要是想學內功心法,必須去縣裡長盛武館學習」
「那不僅有專門的武學師傅,還有專門的夫子教認字」
沈崢認真的解釋道,他怕阿滿會不舍。
「那太好了,阿昌就交給義父吧」阿滿還真沒什麼不舍,縣城離鎮上真不算太遠,也就一天的路程,騎馬半天就能到,想見面也方便,沒什麼不舍的,阿滿並沒有打算把弟弟們都放在身邊。
陶爐里的柴火燒得差不多了,壺裡的菊花橘皮水喝得只剩一杯了,光零嘴阿滿就吃了個肚圓,最後烤熟的土豆都沒吃,全進了沈崢的嘴裡。
一上午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了。
看看日頭,已過了正午,阿滿估摸著幾個弟弟,快回來了。
「阿姐,我們逮到兔子啦」阿昌率先衝進了院門,一張小臉興奮的發紅,雙眼亮晶晶。
阿滿一下子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你打的,阿昌你也太厲害了吧」,幾步上前,一把抱住阿昌,原地轉了幾圈。
「阿姐、阿姐我們也打了一隻呢」阿文和阿安圍著阿滿跳來跳去,求誇獎,阿滿毫不吝嗇的一人「mua」了一口。
阿昌幾個牽著大青和墨風出去覓食,堰塘子那邊草都快啃禿嚕皮了,幾個小傢伙也是膽子大,就去了山腳下,幾個人就往那淺林子裡鑽來鑽去玩捉迷藏。
也不知道驚了哪個兔子窩,一隻兔子當場撞到了樹上,另一隻被眼疾手快的阿昌撲倒壓在了身下,當場給壓死了。
「阿昌武功沒白學,以後好好學啊」
「以後在牽大青和墨風出去吃草,那山上少去,去了也別往深里進」阿滿每個弟弟賞了一個腦瓜崩,叮囑道。
收拾兔子的活自然是沈崢的,麻利的扒皮,開膛破肚,兩張兔子皮完完整整掛在晾衣繩上。
阿昌幾個一進正屋,就聞見一股橘皮的清香味,甜香甜香的。
「阿姐,你和姐夫吃啥了」三張類似的小臉,齊刷刷看著阿滿,一臉委屈。
阿姐和姐夫吃獨食,竟然不給我們留。
嚶嚶嚶……....委屈。
完了,壓根沒想著和倒霉弟弟們留,全吃了,最後阿滿無奈找出點心,一人發了兩塊,算是堵住了嘴。
既然有新鮮的兔子,阿滿決定中午吃兔兔,一道小兔蓋被,一道麻辣兔肉。
自從沈崢來了以後,燒火的活計,就被他全包了。
兔肉先放蔥姜蒜焯水,控干備用。
小兔蓋被是紅燒的,阿昌幾個還不太能吃辣。
鍋里放上幾勺豬油,放入蔥姜蒜、大料,待蔥葉泛上焦黃,加入糖霜,炒出焦褐色,放入控干水的兔肉,刺啦一聲,白色煙氣升騰,轉眼間兔肉已沾染上焦褐色。
加入大醬、醬油等調味,耐心燜著。
「崢哥,削上幾個土豆,我待會用」
阿滿手上忙著做麻辣兔肉,嘴上吩咐崢哥準備配菜。
控干水的另一份兔肉,在大鍋里小火慢煸,等兔肉從白岑岑變成燦金色,放入香辣醬,繼續炒香,待香味全部激發,就放入大料、醬油等調料,添水慢燉,等待軟爛入味。
等燉熟,還要一會兒,阿滿就阿昌跑腿去劉屠戶那,買些肉回來。
多買些裡脊肉,再買兩幅豬下水啊。
明天要去鎮上,阿滿打算做些好吃的,給衙役們和馮叔他們。
沈崢坐在灶台邊削土豆皮,皮直接扔到灶灰里。
「昨兒,天叔說,義父這段時間去府城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大概還要個十來天才能來村里,把我倆的事情定下」
阿滿倒是不著急,事情都已經定下了,早一天晚一天也沒啥。
「我還要為爹娘守孝兩年多呢,不著急,成親還早著呢」阿滿爹娘是今年五月份雙雙去世的,還有兩年多孝期要守呢,成親早著呢。
「對了,沈叔的祭日是10月2日,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有安排嗎」阿滿切著土豆,回頭問沈崢。
「我爹這個人,不愛熱鬧,就去他墳前陪他說說話、喝點酒就行了」
「你去他一定很開心,終於不用擔心我打光棍了」沈崢溫柔的注視著阿滿在案前忙碌的身影,以後他也是有家的人了。
「行聽你,對了天叔給我的見面禮是不是有些貴重啊」阿滿轉移了話題,談離世的親人總是有些沉重。
「沒事,收了吧,馮叔和天叔都是不差錢的主兒」
馮濤和余天都是自小跟著義父的,手裡都是有鏢局的分紅的,不差錢。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說完衝著沈崢俏皮的笑,沈崢嘴角也不由的掛上了笑容,他很喜歡他把自己納入自家人。
被打發出去買肉的阿昌回來了,「阿姐,買了十斤裡脊肉,兩副豬下水,劉屠戶還給便宜了10文錢」
「還送了我3根豬棒骨」阿昌拎著3根光禿禿一絲肉也無得棒骨,給阿滿看,一臉的求誇獎。
「阿昌真棒,洗手吃飯了」
這光禿禿的棒骨,只能對半劈開煮骨湯了。
小兔蓋被,微黃色的厚被,一面沾滿了紅棕色的湯汁。
阿滿特意留了一些湯汁,一口餅子,一口軟嫩脫骨的兔肉,在沾上一口盆底的湯汁,吃的三個小的頭也不抬。
阿滿和沈崢吃的就是麻辣兔肉了,把湯燉干,油重新聚集,讓兔肉表面焦焦的,內里又極其軟嫩,裹著滿滿的辣醬,一口下去麻辣鮮香,吃的人慾罷不能。
不知別人家是什麼樣,反正阿滿家一到吃飯的時間,飯桌上就很安靜,只有筷子和瓷碗碰撞的聲音和咀嚼的聲音。
真應了那句話,做飯一小時,吃飯十分鐘。
下午阿滿沒在讓沈崢幫自己,讓他忙自己的事去。
其實沈崢還真沒什麼事,但阿滿說了,他就乖乖聽話,回到家,帶上弓箭就上山了。
「阿滿,我來了」下午春桃沒什麼事,就來找阿滿玩了。
自從阿滿不擺攤,她也就閒了下來,想著找阿滿玩兒,結果一來就看到阿滿在用大鍋煮肉,她怎麼能錯過好吃的,絕對不可能!
看著煮好的一塊塊豬裡脊,春桃滿頭問號,「阿滿,你這是要做啥啊」
阿滿拿了木槌,把半個巴掌大的豬肉,全部敲散,那個兩塊遞給春桃,「全部扯成肉絲絲,做好後給你拿兩包回去」
這句話成功堵住春桃的嘴了,只要有好吃的一切都好說。
阿滿還把狗蛋、虎子幾個薅了過來,全部幫忙扯肉絲。
答應走的時候一人給一包,成功收買了幾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