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阿滿和崢子開始賣蛋,家裡的雞鴨鵝蛋都是從阿滿這兒買了,那雞鴨蛋尚且不俗,不是一般雞鴨鵝蛋能比的,這下蛋的雞鴨鵝可以想見能有多好吃。
「阿滿吶,咱都做成生意了,叔厚麵皮給你求幾隻雞鴨,你不會不舍吧!」
李掌柜吃貨本色顯露無疑,為了一口吃的,他臉皮都不要了,張口又成了叔,誰讓阿滿和崢子說山上的雞鴨不賣呢。
要等到九十月份才開始賣,想想還有一個來月,他就著急,這兩天正好有朋友來,他又想給朋友顯擺顯擺,就打上山上雞鴨的主意。
阿滿也不是摳門的,要不是李掌柜引薦,她還不一定能和南北皮貨行做成營生,這份情她心裡一直記得。
「行,李叔等著,我讓茂叔給您抓兩隻雞、兩隻鴨、一隻鵝」阿滿笑著答應,李掌柜眼睛亮起來,連連點頭說阿滿大氣。
眼睛一轉又想開口,阿滿懂了截下話頭說,「可就這些了,山上這些雞鴨正是下蛋的時候呢,還沒長大。
要不是看在我和叔的交情,我可捨不得,您可不能獅子大開口,我不依的!」
正要獅子大開口的李掌柜嘴張張合合,話上不來咽不下,無奈一笑,「你個鬼精靈,鬼精鬼精的!」
李掌柜拒絕阿滿讓進屋等雞鴨鵝的邀請,說一會兒就要回家,索性直接在門口等一會兒就行。
客人不進屋,阿滿和崢子也不好進屋,幾個人就站在門口閒聊,聊著聊著李掌柜就說起原來迎客來。
普通人看個熱鬧不知道阿滿和迎客來的恩怨,他們這些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門路,兩家恩怨他們門清。
一邊唏噓一邊罵道:「該,養出這麼個畜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好人家閨女,都是報應。」
想起以前他家和鄧家也有來往,夫人還領著閨女去鄧家串過門,他心裡就後怕,他有閨女對鄧金寶這個畜生更是恨得牙痒痒。
「叔你知道迎客來是誰家買的嗎?」阿滿趁機打問,她還以為歸香居會買下迎客來,沒想到不是。
「這我還真聽說過,買家是姓邢的一戶人家,聽說祖籍是咱這的,家業興旺以後,就又搬回來的。」
李掌柜捋這鬍鬚和阿滿八卦,「鄧家那宅子一併給買了,那酒樓好像還是要做吃食營生。」
阿滿挑眉,看來這邢家還真有錢呢,鄧家的宅子和鋪子,沒有萬兩銀子買不下。
說罷李掌柜嘿嘿笑幾聲,咂咂嘴說:「還開酒樓挺好,正好我也能嘗嘗不一樣的味道,聽說是南方來的,估計能有不少南方口味吧!
就是要苦了邱陽平,又要開始愁了,擔心被比下去呢~」
他是歸香居的常客,和邱陽平熟的很,有一丟丟幸災樂禍,邱陽平有危機意識了,才能催廚子研製更多新菜,他才能有口福呢。
阿滿和崢子看看笑的賊兮兮的李掌柜,無語的很。
同情邱東家,交友不慎啊~
閒聊幾句,茂叔就拎著綁了腿和翅膀,只能咕咕嘎嘎叫喚的雞鴨鵝過來,看到陌生人叫的更歡,大鵝嗓子粗糲,叫的著實不好聽。
阿滿恨不得捂住耳朵,李掌柜卻一點兒不嫌棄,招呼小廝上前接過,自己也跟著湊熱鬧,看下金蛋的幾隻雞鴨鵝,滿眼喜愛。
綁個翅膀的大白鵝伸著脖子叫喚,張著嘴還要咬人,嚇得李掌柜退後一步。
一驚之後就是大笑,指著大鵝說:「好好好,性子凶的才好吃,肉緊實彈牙有嚼勁兒。」
阿滿、崢子和茂叔看的無語,眼看著李掌柜像看情人一樣兒,招呼小廝裝車回家。
李掌柜轉過身告別,滿臉帶笑,心情極好的說,「叔回去給別的貨行說說你的打算。」
阿滿點頭,揮手和人告別,她懂李叔意思,給她宣傳宣傳,別的貨行知道她的打算,有意向進貨販賣的,肯定就來找阿滿談生意了。
看馬車走遠,阿滿和崢子轉身進門,剛在棗樹下坐下,門口又傳來汪汪叫。
芳嬸在水井邊洗菜,溫聲抬頭往門口看,張嘴喊:「誰啊?找誰?」
家裡忙,作坊那邊不停的做香辣醬和野山菌醬,柴火和野菌子消耗的快,阿滿家又開始收柴火和野菌子,有了去年的經驗。
芳嬸每天在家收柴火和野菌子一個人也能忙活過來。
村里人和附近幾個村子知道阿滿家收柴火和菌子,每天都有人上門來賣柴火和菌子,柴火一捆兩文錢,菌子看種類價格不一樣。
最近山上的菌子和山腳的枯樹枝肉眼可見地減少,阿滿沒少聽村里人說山上采菌子越來越難了。
芳嬸以為還是來賣柴火和菌子的,起身把濕手往圍裙上蹭蹭,就要往門口走,還訓斥兩隻狗子別叫。
誰知門口傳來男人,還有馬蹄聲兒,「是我,老譚!」
高喊人傳進正院,剛坐下喝口茶阿滿和崢子,又起身往大門口走,「今兒家裡真熱鬧啊,一波接一波的!」
到了門口,芳嬸正和老譚說話。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看地上的車轍印,又沒少拉來東西。
紅鬃馬吐著舌頭,馬腹都熱出汗,馬蹄在地上踢踢踏踏,沈崢去井邊拎了桶井冒涼水過來,先給馬兒飲水,馬兒低頭埋進水桶,蹄子也安定下來,看來渴得不輕。
問老譚,「咋這時候來了?趕這麼急,鏢局出事了?」
「沒事,天熱,這馬我沒少餵水,還是擋不住渴。」老譚搖頭說自己沒渴著馬,「後天不是中秋嗎?東家讓我接啟翔少爺回去。
順便給你們送些東西過來,聽說你外祖母來了,東家說過完中秋他們來看看你外祖母。」
沈崢點頭,外祖母一來他就給賀家寫了信,外祖母也想見見賀家人,知道賀家忙,只說有空來一趟,三家見一面,也好認認臉。
說著話,幾人把車上筐子卸下來往家裡搬,車卸空,老譚牽著馬車往隔壁院子走,沈崢叮囑:「再給馬餵些水和草料、豆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