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哥的後院本來只有一個住人院子,是崢子為他和阿滿婚後準備的。
阿滿來看了以後,覺得這後院太空了,索性讓人又修了兩棟小院,一棟裡面種了不少桂花,一棟裡面種了不少桃花和梅花。
不住人,以後花開了她們也能來賞賞花。
衛氏來住在後院正合適。
「衛阿婆,您喜歡桂花還是梅花,這個時節正式桂花盛開的時候。」
這是衛氏第一次進崢子住地方,入目只覺鬱鬱蔥蔥,很是寬闊,鵝卵石鋪就小道,把後院各個地方串起來,夜色深沉,也看不清都是些什麼樹,不過聞著後院各種花香,應是種了不少種類的花。
以崢哥的性子,絕對不會這麼收拾後院,這後院一看就是阿滿的主意。
聞著淡雅的桂花香,衛氏心情舒朗,拍拍阿滿的手,「阿婆喜歡桂花,一朵朵金色的小花,又漂亮又好聞。」
「行,我們送您過去。」
木頭製作的小院,籬笆院牆上還爬了不少小花,院門口掛著一個木頭牌子,上面寫著桂花苑,簡單樸素不失可愛。
阿滿和崢子扶著老太太在桂花樹下的坐下,樊嬤嬤進屋收拾。
「這地方真不錯,空氣好,環境好,還安靜。」
「那您就多住一段時間,過幾天就是中秋,過了中秋地里的花生都熟了,還有山上的果子。
到時候我和崢哥陪您好好轉轉,體驗下鄉下生活。」
「那敢情好,我與你外婆還約了明天去山上撿蛋呢,我正好見識見識鵝霸王。」
三人聊了一刻鐘,直到衛氏打哈欠,阿滿起身提出告辭,崢哥要送,阿滿沒讓,「你和阿婆今天還沒單獨說過話,一會兒你再陪陪老人家。」
樊嬤嬤看崢子這麼回來,沒說啥,只請人進去,衛氏已經在樊嬤嬤的伺候下坐在炕上,手拍拍炕讓外孫坐下。
沈崢依言坐下,看著衛氏,「外祖母可還適應,這是鄉下人睡得土炕,冬天很是暖和。」
衛氏拍拍手下邦邦硬的炕,「有啥不適應的,再差的環境,樊香都會收拾的很舒服。
我也不是關在深宅大院的嬌小姐,年輕的時候,沒少跟著你外祖父上戰場,也就是現在年紀大了。」
說起年輕時,衛氏滿臉都是懷念,眼睛發著光,想到早走的男人,她眸色暗了暗,她很快調整好心情。
就看外孫從懷裡拿出來一個白瓷瓶,取一坨淡綠色的藥膏,拉著自己的手上藥,衛氏眼神更柔和了,「我們崢子真真是個外冷內熱,心還細。」
崢子被誇的耳尖有些發燙,他知道衛氏以往侯夫人,髒活累活從來都不需要插手,今天下午跟著江阿婆摘豆子剝豆子。
曬乾的豆莢最是扎手,衛氏沒幹過農活的手,指定受不了。
薄薄一層藥膏塗抹好,一股涼涼的感覺襲來,剛剛還火燒火燎餓的手掌心,這會兒很是舒服,衛氏有些吃驚,翻看這個普通小藥瓶。
這藥效比侯府製造的藥膏,藥效似乎還好不少,這可不正常,衛氏想起吃飯時見到的那個白鬍子老頭,沒想到他醫術這麼了得。
「白老頭醫術確實很好,不過...,我和阿滿答應過他,不會泄露他的消息。」
衛氏不在意,擺擺手,「本事大的人一般脾氣都大,你和阿滿做的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倆身邊有這麼厲害的人,我也放心不少。」衛氏眼神柔和看著崢子,「我知道你不願長住在侯府,阿滿也是喜歡無拘無束生活的人。
一定也不願住在侯府,外祖母不逼你們,你們身邊有厲害的人,我只有慶幸。」
崢子眼睛有些發燙,保證道:「您放心,無論怎樣我都是您外孫,一定會常常回去看您,您也可以常來這兒住住。」
衛氏點頭,想起臨走時大兒子給自己說的事兒,看著崢子說:「柳柔清的事不好寫信說,你大舅讓我給你轉告。
你送回去的吐真粉,你大舅已經安排暗衛給她用了,還有她的貼身嬤嬤薛氏,不過有用的沒問出來啥。
這柳柔清主僕還真是不簡單,要不是有什麼死都不能說的事,不會這麼死咬著不開口。
那薛嬤嬤是柳柔清娘給她準備的嬤嬤,看來也不簡單。」
沈崢對衛氏的話倒是不意外,要是這麼容易查出來,那當年侯府費了那麼多勁,派那麼多人查,早就查出來了。
「不過,倒是把秦家的密道問出來了,密道口就在荷香院裡,衛尚說柳氏派去一起查你的人里,領頭的不簡單,估計他們就是通過密室聯絡的。」
「我總覺得那個領頭的有問題,讓衛尚好好查查,只要人不死總能抓到。」沈崢眼睛微眯,眼裡像是淬了冰,那人那麼想讓自己死,不像是簡單聽令那麼簡單。
「你回去寫信給你大舅囑咐一聲兒就行,你那應該有暗衛。」
崢子點頭,說完事兒,月光透過窗紙灑進來,時辰不早了,沈崢扶著衛氏躺下,叮囑道:「您沒幹過農活,不一定非要干。
看著就行,家裡有人幹活,大不了僱人,您這手還是小心點兒。」
「臭小子瞧不起誰呢?」衛氏人老心不服,「我的事你少操心,我知道分寸,再說我和江妹子都說好了。」
說罷衛氏轉身背對著崢子表達自己的不滿,沈崢無奈搖頭,這人老了還真像阿滿說的,得哄著才行。
叮囑樊嬤嬤夜裡有事直接來找自己,沈崢就走了,樊嬤嬤打簾進入內室,剛剛還生氣的人已經轉過身,臉上也沒什麼怒意。
樊嬤嬤炕邊坐下,輕輕給衛氏按摩胳膊,力道適中,舒服的衛氏眯起眼,樊嬤嬤張了幾次口,還是沒說出來,那糾結樣兒真是急死人。
「樊香,你伺候我這麼久了,有啥話直接說。」
「奴婢就是....就是擔心您,您以前哪做過農活啊,沒必要非跟著干,照顧好身子才行。
您這身子雖說現在好了不少,可還是不要太過勞累,咱們現在可找不到白神醫...」樊嬤嬤一邊絮叨一邊給衛氏按摩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