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滿扭頭高聲應了一句,沒看人就扭頭回來笑著說:「這老太太現在天天出去找人嘮嗑,家都不樂意進了。」
聽著像是抱怨的話,實則話里都是高興,人老了能樂呵呵過每一天都是福分。
一群扯閒篇的老太太看著馬車走遠,車上的倆小年輕格外登對,江氏一回來,就被人拉著打問。
「哎,江嬸子,你家阿滿和崢子日子定下沒啊?
這麼好的外孫女婿你可要抓緊了,咱鄉下也不講究守孝三年,早點成親也沒事。」
農村沒那麼多講究,一般也就守孝第一年忌諱辦喜事,後面兩年很多人家都不咋管。
「崢子和阿滿都打算守孝三年呢,這倆孩子主意大,我老婆子可不討人嫌,你們少打俺家崢子的主意。」
老太太這邊再說他倆,沈崢也在和阿滿說她外祖母。
「我外祖母也說想來鄉下住住呢,我估計她老人家能喜歡這清閒日子,說不定能和老太太說到一塊兒。」
沈崢想起遠在侯府的衛老夫人,那也是個通透老太太,阿滿沒少聽崢哥提那位老太太,「要不你寫信讓她老人家來鄉下住住?」
阿滿建議,「咱這是不比侯府富貴,不過也能讓她老人家體會不同的生活,說不定身子能更好點兒呢?
反正九月下旬你才會回去,之後你又要進軍營,老太太想見你都不容易,趁這段時間也能多相處一段時間。」
沈崢沉思一下,想想外祖母的年紀,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陪她老人家多久,點點頭,「行,晚上回去就寫信,明天不是要給衛家送東西嗎?一併送回去得了。
她一定會喜歡這個地方,也會喜歡你!」
「那是,我可是人見人愛的小可愛呢,她老人家一定喜歡我!」阿滿仰著頭,一臉自信。
那傲嬌可愛的小摸樣,看的沈崢心痒痒,手指不自覺捻了捻,阿滿感覺到危險的視線,一扭頭就對上某人的視線。
細白的手指推來靠近的胸膛,嬌嗔道:「眼神收斂點兒,我知道你愛我愛的沒法自拔了,不過光天化日之下還是要克制。
克制!」
厲眸染上笑意,配合的點頭。
兩人趕著馬車,遠遠看見自家二表哥文海挑著水桶,旁邊還跟著春桃,兩人有說有笑的。
阿滿挑眉,這是什麼情況,她咋看不懂呢。
走近了,四人碰面,春桃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二表哥倒是大方,「我幫著春桃把水送去地里。」
春桃點頭,臉上的紅暈不知是被太陽曬的還是別的,對阿滿說:「丹秋那丫頭要八月初三要成親,這丫頭別彆扭扭來找我說,又提了你。」
阿滿嘴角抽了抽,攤手說:「她咋就這麼彆扭,啥時候添妝啊,鑑於我倆之間的緣分,給她隨份禮也行。」
春桃笑笑,靠著阿滿說:「你就是個嘴硬心軟的,走了,去添妝我喊你啊。」
「哎,你和我二.....」表哥倆字還沒吐出來,阿滿就被春桃捂住嘴,只能發出嗚嗚聲兒,春桃紅著臉小聲威脅,「啥也沒有,你別猜,有情況我第一個告訴你成不?」
看阿滿老實點頭,春桃這才放開她,還不忘瞪她一眼,這才回身喊上和沈崢閒聊的文山,快步往地里去。
沈崢招呼阿滿上車,馬車重新動起來,阿滿還頻頻回頭,一臉八卦,沈崢不得不伸手把人頭扭過來。
無奈道:「能成你早晚會知道,坐好,別看了,在看脖子要扭了。」
阿滿哼一聲,瞪一眼男人,沒說話。
到家沈崢把車架卸了,回歸自由的墨風死活不願意再被關,沈崢給阿滿說一聲兒就牽著墨風往山上走,讓這傢伙放放風。
阿滿把空竹筐收拾乾淨,又看看架子上晾曬的李子,李子也熟了,最近下來的比較多,今早鐵頭娘送來幾筐,桃子、杏兒這些也送來了幾筐。
一上午都被芳嬸收拾乾淨,晾曬起來。
「回來了?賣的咋樣?」
「還是那樣,不過我估計咱這鎮子也只能吃下這麼多貨了,再多就難了。」
芳嬸點頭,又問下午做果酒不?中午吃韭菜雞蛋和芹菜肉的餃子成不?
阿滿點頭,又轉去地窖看看,前段時間醃的酸豆角、蒜薹這些還有不少,還有鹹鴨蛋、皮蛋這些,阿滿盤算著給衛家送些啥。
衛家估計山珍海味都吃膩了,自家這些山村野味估計能比較新奇。
從地窖出來,崢哥也正好進門,看到阿滿說:「我把綠豆水送地里去,直接留下幫著割麥子了。」
看著阿滿被熱的緋紅的臉,囑咐道:「你別下地了,在家幫芳嬸做飯,順便把給衛家和賀家送的東西收拾好。」
阿滿點頭,幫人把扁擔扶好,送人出了門口,不放心的說:「你別太累,早上還晨練了那麼久,要是累就別下地了。」
說著阿滿還朝隔壁努努嘴,「那倆都快累成狗了。」
「放心吧,你男人沒那麼沒用!」沈崢湊近阿滿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轉身大踏步走近烈日裡。
「臉皮越來越厚了!」阿滿最男人背影嘟囔一句,沒回自己院子,轉身去了隔壁院子跨院。
隔壁東跨院靜悄悄的,阿滿悄默默走到書房。
「姑娘,你來了?可是有事?」福喜猛然抬高的聲音驚醒了屋裡的倆人。
阿滿:....,福喜這掩護打的真直白啊,還真忠心啊。
書房內一陣兵荒馬亂,阿滿隔著門都能聽見,沒了進去的興趣,只對著門口說:「我可提醒你們,崢哥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友情提醒你們一下,別在他的底線上蹦躂,小心玩脫了!」
屋裡兩人睜著睡眼惺忪的臉面面相覷,同時低頭拿起桌上沾了口水的兵書,努力睜大眼睛「吸收」知識。
隔壁芳嬸已經拌好餃子餡,手下翻飛,阿滿進來的時候已經包好一蓋簾了。
日頭越來越高,曬得人頭皮發麻,小山村炊煙裊裊,每家每戶都飄著飯香,頭戴草帽手拎鐮刀的農人,頂著咕咕叫的肚子,腳步匆匆往家趕。
門口響起狗叫聲兒,老頭嫌棄狗的聲音傳進小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