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出什麼了?」
衛尚還沒答,崢子一手用杯蓋撥著茶葉,淡淡道:「沒審出什麼吧!」
這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衛尚臉色訕訕,摸摸鼻尖道:「屬下無能,沒審出有用的東西,派去找表少爺這夥人,應該除了那個領頭的,別的人都只知道是去找個人。
並且殺了這個人,至於為什麼,為誰辦事什麼都不知道,培養他們的人瞞的很死。
不過這群暗衛培養的法子,和我們衛家培養的法子倒是有些像,不過培養得不成,不成氣候」
衛澤成挑眉,暗衛的訓練辦法,每家都不可能一樣,除非那個暗衛頭領以前是為衛家暗衛,這樣就說得通了。
「好好查查這個暗衛頭領,不是秦家那柳柔清派人查的崢子嗎?給我好好盯著那秦家,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衛澤成聲音冷了幾分,一件件吩咐下去,這才讓衛尚退下。
「你怎麼知道衛尚審不出來啥?你審過?」衛澤成對剛開始崢子那句話比較好奇,畢竟聽崢子說的,他也沒機會接觸審人這活。
審人可不是誰都可以的,他衛家的地牢可是有專門負責審訊的人,這都審不出來,也說明這四個人確實知道得有限。
崢子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到書案上,衛澤成稀奇的拿起來看看,白瓷瓶啥也沒有,不由問:「這是啥?」
「吐真粉!這些人是來殺我的,我怎麼可能啥也不查,就交給衛尚。」
「好小子,還挺謹慎。」衛澤成讚賞的看看外甥,又看看這平平無奇的白瓷瓶,「吐真粉?真有用?哪來的?這要是用在軍營,那審訊就方便多了。」
沈崢看看大舅,眼神明晃晃地表達,你想什麼好事呢。
「這種藥,也不是萬能的,對普通人還有意志力不太強的人有用,要是碰到衛尚這種,估計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衛澤成有些失望,不過也對,就憑這這四個半吊子暗衛,也就只有這麼點意志力了。
失望歸失望,可衛澤成更好奇這藥的來歷,又追問道:「哪來的?」
「我和阿滿認識一個大夫,醫術很好,就讓他做了一些。」沒有白老頭同意,他是不會隨便對別人透露他的。
說著沈崢又從腰間拿出幾個小油紙包,遞給大舅,「這些都是那個大夫做的藥粉,你試試,要是用著好了,我拜託那個大夫多做一點兒。」
衛家是武將,受傷流血都是常事,好的藥粉關鍵時候能救命,對著藥粉最是在意,聽崢子說完,衛澤成也不嫌棄,全部收起來,等有空讓祝大夫看看,在給家裡那些小子一人分點兒,看看效果咋樣。
「對了,今天秦家那邊來送了禮,衛尚把人送到牢里的時候,也沒掩飾,都知道是衛家送的,你怎麼想?」
沈崢把玩著杯子,聲音冷了幾分,「按照律法辦,要打板子就打板子,事情還沒查清楚,查清楚再講!
至於別人,和我沒什麼關係!」
衛澤成聽出沈崢的意思了,就是先把柳柔清幹的事查清楚,至於秦家的別人,這小子是完全不在意啊。
就是衛家找回表少爺的消息,並沒有封鎖,世家大族哪個沒有眼線。
秦博遠不在安邑,可是他不信安邑城裡沒他秦家的眼線,要是在意,即使他不在,肯定還是留有心腹,心腹自會給衛家送消息,這會兒都沒收到消息,可見是有多不在意崢子。
衛澤成這麼想還真是有些冤枉秦博遠,這人不在家,秦家所有的事都交給了柳柔清,柳柔清即使收到消息,也不會主動來問的。
不過秦家關不關心崢子,他都不在意,衛家自會照顧好崢子。
崢子不在意,衛尚也就不管了,喊了人進來,吩咐了幾句,就讓人下去辦了。
甥舅倆聊了完事,回了後院,沈崢回到竹林榭提筆寫了一封信,信寫完才想起來,阿滿還不知道有沒有從青石鎮回來。
這麼想著,沈崢又提筆打算再寫一封寄去,看著手裡兩指寬的紙條,沈崢嘆了一口氣,「這麼點兒,也不夠寫啊。」
他有好多想給阿滿說的,不行,還是要趕快回去一趟,這邊的事一時半會也查不清楚,讓大舅先查著。
算算時間,快要夏收了,還是要趕快回去幫忙。
崢子這邊在思念阿滿,衛澤成這邊,也在和媳婦說崢子的事兒,想起白天兩人的爭執,衛澤成還是有些不高興,抱怨道:「崢子說他不想留在這兒,也不想建功立業,還是要回去做個田家翁。
你說說,崢子能文能武的,怎能年紀輕輕一點鬥志都沒有呢,這樣我怎麼對得起小妹。
崢子還在鄉下定了親事,一個農家女,怎能......」
「怎能啥?」崔氏本來任由丈夫抱怨,她安靜聽著,沒想到男人越說越不像話了,她語氣也帶了不善。
摸到男人胳膊上的軟肉大力轉了一圈,看男人臉色變了,哼一聲問,「冷靜了?你說說你,有你這麼當舅舅的嗎?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勢利眼啊。」
崔氏也不躺了,坐起身,掰著手指頭一項項給男人掰扯。
「派出去查探崢子這些年日子的探子剛派出去,還沒回來呢,你知道啥,你清楚崢子和那姑娘之間的事嗎?」
衛澤成看夫人生氣,也老實了,聽夫人問話,老老實實點頭。
「你都不清楚,怎麼就知道那姑娘配不上崢子,再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人禮數都周全,怎能悔婚,那姑娘以後咋辦?
還有,今天晚飯以後,我去看了娘,娘說崢子一直惦記著那姑娘,他老人家可是對那姑娘好奇得緊,也沒提不讓崢子娶那姑娘!
再一點,崢子不願意從文從軍,我看也沒啥,咱家這個地位,崢子怎樣,肯定都能護著他一生平安,我看當個富貴閒人挺好的,省的我們一天天在家提心弔膽的。」
武將世家,家裡的女人最是痛苦,一天天在家擔心丈夫孩子受傷,更甚或者是死,這個滋味兒她最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