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是不是瘋了」烏氏腦門直冒火,站起來,「你是不是傻啊,要是不管,咱家連根雞毛都得不著啊?」
「夠了,你給老子閉嘴,這件事到此為止!」看著戳到眼睛的指頭,孫族長再也忍不住了,一甩衣袖大踏步就要出門。
烏氏眼睛冒火,一把拉住孫族長,把人拉個趔趄,「蘭靜那賤丫頭到底給你說了啥?你喝了迷魂湯不成?到嘴的鴨子就這麼讓飛了?」
「啪!」孫族長反手就是一個巴掌,「這個家老子說了算,你給我老實點兒,要不然老子休了你!」
烏氏被打翻在地,瞪圓眼睛不敢置信,指著孫族長的手都在發抖,手腳並用爬起來,舉起爪子就要撓人。
「我讓你打老娘,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小賤人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族長兩口子打的熱火朝天,難捨難分,孫正德家倒是一片祥和。
楊家人都象徵性進去看了一下孫正德,不過都沒什麼好臉色。
錢氏一出來,就大口開始喘氣,手在鼻尖扇來扇去,「憋死我了,這屋裡咋這麼味兒啊。」
「他都癱了,味道能好聞才怪!」錢氏大兒子文海扶著老娘,翻了個白眼,小聲吐槽了一句。
屋裡,江氏、阿滿和蘭靜留下來了。
孫正德現在全身上下只有脖子能動,只能儘量用那張乾瘦臉表達自己的歉意,看著江氏和阿滿誠懇道:「祖母、表妹我以前是個混蛋,對不起蘭靜,以後不會了!
這段時間多虧你們照顧業哥兒了,今天你們也看到了,孫家族人一直惦記著我家這點財產。
今天聽蘭靜說,過幾天你們要搬到和關鎮去,我....我想著....」說到這兒孫正德有些難開口,蘭靜默默上前握住孫正德只剩一層皮的手,無聲安慰著。
江氏看看,溫聲道:「都是一家人,有事儘管說,蘭靜我們肯定會管的!」
「我想著,能不能讓我們跟著祖母你們一起搬到和關鎮去,家裡的鋪子以後要靠蘭靜一個人支撐。
沒我幫忙,她一個女人想做生意還是艱難,要是有祖母、表妹幫襯著,想來還能容易些。」
說完孫正德嘆一口氣,「我以前不是個人,我會改的,求祖母、表妹幫幫蘭靜和業哥。
我這以後就是個廢人,要不是為了他們娘倆,我早就不想活了。」孫正德說完還哭起來了,看著還真是那種擔心娘子和孩子的痴心人了。
阿滿悄悄扭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為了蘭靜姐能順利接下孫家的產業,阿滿和江氏沒有不答應的,看兩人答應,孫正德鬆一口氣。
阿滿不想看孫正德這假惺惺的樣子,趁機扶著江氏起身告辭。
蘭靜過了一會兒才從房間出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看到江氏和阿滿更是開心,左右看看沒人,這才從袖子裡掏出兩樣東西給兩人看。
「這是另一間雜貨鋪的地契,還有寶豐錢莊的銀票。」
江氏和阿滿看著蘭靜手裡厚厚一疊,臉上都漏了笑。
江氏又趕緊把這疊值錢東西塞回蘭靜袖筒里,不放心地囑咐,「可收好了,這兩天處理了,準備好久派人送個信,咱們一家人先搬到和關鎮去。」
蘭靜點頭,江氏抬頭看看日頭,「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趕緊回去了,業哥幾個還在家呢。」
蘭靜叫來丫鬟,把在會客廳吃茶的楊家人喊來,一併把人送到門口,馬氏一路頻頻看向蘭靜,想找個機會說幾句。
奈何蘭靜連個眼神都不給她,直到上車,馬氏還有些不甘,她覺著自己控制不住這個女兒了,看著這棟大宅子,馬氏眼裡閃過不甘。
阿滿臨上馬車回頭給蘭靜眨巴幾下眼睛,兩人眼裡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馬車走出一段,江氏一拍大腿,懊悔的道:「忘叮囑蘭靜防著孫族長了,還有蘭靜剛才追出去給那老頭子說了啥?」
「您就放心吧,咱們都在,還能讓蘭靜姐被欺負了嗎?」
江氏點頭,這倒也是,心剛放下,又想起剛才孫正德的話,還有那可憐摸樣,嘆口氣說:「他要是一開始就好好和蘭靜過多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人幹壞事多了不就要有報應嗎?」
老太太不知道實情,還以為這孫家有此災都是天意呢,老人家還是信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的。
「孫正德可不是傻子,聰明的很,要不是怕蘭靜姐丟下他跑了,他現在能這麼好說話,能這麼對咱們,說不定都是裝的呢!」
阿滿看老太太有些心軟,趕緊提醒一句。
阿滿一句話點醒了江氏,也對,孫正德那個畜生性子要是能改早十來年就改了,還會等到現在,還好意思說不想活了,在自己和阿滿面前掉貓尿。
兩滴貓尿差點騙了自己,自己還真是年紀大了啊。
說過來說過去,她還是心疼蘭靜,以後就要守活寡啊,孫正德以後躺在床上倒是吃喝不愁,就是苦了他的蘭靜了啊,王八羔子。
江氏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沈崢這邊經過五天跋涉,一行人終於到了府城安邑,這還是沈崢長這麼大第一次來府城。
安邑不愧是遼安府府城,高大的城牆就不是普通地方能比的,進城的門口絡繹不絕的人,進進出出井然有序,身著甲冑,腰挎長刀的官兵來來回回仔細盤查進城人員。
衛尚早先一步讓手下人拿著令牌進去報信了,守城官一看見令牌,簡單排查一下,立馬恭敬放人。
二十幾個鏢師看到這一幕,頓時覺著自己威風凜凜,以往他們沒少往府城跑,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快放行的。
「放行!」守城官恭敬把令牌遞還給衛尚,對手下們一打手勢,手下們紛紛讓開道,讓鏢隊還有馬車排隊進城。
衛尚、崢子、賀鵬翼幾個站在一邊看鏢隊通過,崢子看一眼那個令牌,上面就一個字「衛」,別的啥也沒有。
「讓開,都給小爺讓開!找死啊!」
幾匹快馬從遠處狂奔而來,領頭少年手裡的鞭子毫不留情揮向排隊的人群,臉上都是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