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屠戶手握車把,裝有一兩百斤肉的板車,咕嚕嚕動起來,叫賣聲逐漸遠去。
「賣肉嘍,新鮮豬肉嘍~」
兩個狗子聞著肉味,急得哼哼叫,崢子提著一大筐肉往院裡走,旁邊跟著兩隻饞狗兒,上躥下跳又不敢往人身上撲。
阿滿後腳進廚房,用小刀割下兩條肉,一隻狗餵了一條,又挑著肥的五花肉,割了兩三斤穿了麻繩遞給崢子,讓給山上三家人送過去。
「順便說一聲,今天摘點菌子、枇杷這些,明早咱們去鎮上賣」阿滿從廚房探頭,對要出門的人喊。
崢子點頭,拎上肉出了門,地瓜聞著肉香味,顛顛兒跟在男主人身後出了家門,黑豆最愛阿滿,誰都不能讓它從阿滿身邊離開。
「黑豆最好了~」阿滿蹲下揉了一把毛茸茸的狗頭,美得黑豆眯起了眼,尾巴左右搖擺,貼著阿滿腿邊臥下,主寵倆黏糊的不行。
阿滿也不嫌熱就讓狗在腿邊臥著,手上的砍刀麻利地拆卸排骨,順手砍了半根投餵忠誠的狗狗。
今天買的肉多,五花肉這些,阿滿拎起來吊在水井裡,留著明早讓芳嬸包包子。
排骨和下水今天就要滷了,臭烘烘的下水撒上鹽、草木灰、醋這些,在水槽邊一遍遍揉搓,慢慢變得雪白,沒了臭味。
粘人狗主子在哪它在哪,也混了不少肉吃,肚子圓鼓鼓的。
下水和排骨下水,清洗乾淨,鍋里放油,丟入蔥姜蒜,糖霜這些,添水放入排骨和下水,最後放入三包滷肉包,蓋蓋燜煮就行。
小火咕嘟咕嘟,鍋里的肉香逐漸濃郁,看籃子都是青菜,想著脆生生的青瓜,拎起自己的專屬小竹籃,挎在胳膊肘,喊上黑豆,就出了院子。
鍋里的排骨和下水燉煮需要時間,灶膛里的大木柴能挺好一會兒。
兩人溜溜達達出門,往老宅那邊走,還沒到老宅子,就聽到後面一聲怒喝:「張滿月,你給我站住!」
阿滿轉頭一看,呦呵,還是老熟人呢,「秦丹秋,你有毛病吧,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啊,有病就回家出來,少放出來發瘋,咬著人了不好!」
說話間,秦丹秋三步並兩步就衝到阿滿跟前,動作要多豪放有多豪放,一點也沒有崢哥面前的扭捏造作。
哼,作精!阿滿在心裡給秦丹秋起外號。
「你....你......」秦丹秋指著阿滿,臉色漲紅,眼裡眼淚蓄積,氣的嘴唇發抖,胸口一起一伏的。
「嘁!就你這垃圾戰鬥力,還敢來找茬。」阿滿撇撇嘴,心想這也太垃圾了,一點也不經打,沒意思。
秦丹秋胸脯起伏更大了,阿滿視線被吸引,轉向起伏的地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
沒頭沒腦問氣的發抖的秦丹秋,「你多大?」
「啊?十五啊~」秦丹秋被問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自己在生氣了。
「啊,忘了這個時代沒有罩杯一說了!」阿滿一拍腦門,被波濤洶湧迷了眼,問了傻話。
阿滿嘀嘀咕咕,喊上黑豆,轉身就往菜園子走,就這戰五渣的實力,不配自己陪她玩,還不夠玩一局的,沒意思。
秦丹秋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剛才那死丫頭的實現分明是....分明是落在那個地方的,臉色一下子爆紅,這次是羞的。
「你.....你流氓、不要臉,你咋能說那樣的話!」猛然捂著自己的胸口,指著阿滿的背影大罵了一聲。
阿滿連頭都沒回,不屑回了一句,「我又不是沒有,羞啥羞!」心裡還默默添了一句,不就是比我的大嗎,不怕!咱靠後天追趕,上輩子完美身材指日可待。
「你站住!」
「站住!張滿月,啊啊啊~」
看著阿滿瀟灑離開的背影,秦丹秋在後面看的直跺腳。
怒沖衝起身,快步朝阿滿家菜園子走去。
阿滿剛摘了嫩青瓜塞嘴裡,身後又傳來討厭的聲音,「張滿月,你滿意了?」
「唉~,你好煩啊!」阿滿轉身,眼裡滿是不耐,「你能不能有屁快放啊,我沒心情猜!」
秦丹秋不信她不知道,死死瞪著阿滿,「是不是你讓阿爺儘快給我定下親事的,現在我要定親了,你滿意了吧,以後我就不能找崢哥哥了.....」
說著說著,秦丹秋越想越委屈,蹲下大哭起來,「嗚嗚嗚,啊....」
阿滿左右看看:「.......,我可沒打你,你哭也和沒關係,你少訛我啊」
看著地上哭的眼淚鼻涕都要出來的人,阿滿揉揉耳朵,好吵啊。
「你能不能換了地兒哭,那塊兒涼快!」阿滿指著很遠很遠的柳樹下真誠建議。
「嗚嗚,我不,我都嫁不成我喜歡的人了,我就要哭給你看,嗚嗚嗚~」
阿滿無語望天,好煩啊,連黑豆都被她吵的溜到一邊了,「行吧,你不走,我走!」
說完,阿滿在菜園子揪了十來根青瓜,跨過蹲在地上的某煩人精,就往東邊新寨子走。
袖子突然傳來拉扯,磨人聲兒隨即傳來,「你要給我解釋,我喜歡崢哥,想嫁給他有啥錯,憑啥讓我隨便嫁給別人啊~
哪個少爺不是三妻四妾的,多我一個也不多!」
阿滿太陽穴突突跳,拳頭都不自覺攥緊,「好,要解釋是吧,那你給我聽好了!
第一,我張滿月的男人,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要不然我嫌髒!
第二,你問問自己,崢哥喜歡你嗎,哪次見了你不是躲,你能不能別做白日夢啊。
第三,你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他,不是喜歡他有錢有勢?」
一個個問題砸下來,砸的秦丹秋不知所措,眼裡閃過慌亂。
「就算我是愛錢,那也沒錯啊,我想過好日子有錯嗎?」
「沒錯,可是你不該不要臉的糾纏一個定親的男人,太下賤也太自甘墮落。
真想當妾,鎮上那些大戶人家有的是人要你,可你是真的想當妾嗎?」
阿滿眼裡滿是嘲諷,嗤笑地看著秦丹秋,細白的手指點著秦丹秋,一字一句道:「你無非覺著自己能趕跑我,能獨占崢哥,能成他的妻!
你都來搶了,我為啥不能對你出手,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