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屁股再打要成八瓣了,您屁股不疼嗎?」
衛靖懷下意識捂住屁股,看了一眼苦瓜臉的福喜,「這次是正事,沒事,放心!」
福喜更不放心了,垮著臉跟在衛靖懷後面,一言不發,想著一會兒屁股挨板子的時候,能不能找個東西擋一下。
到了書房,門外把守的侍衛,進去通傳一聲,衛靖懷這才被允許進去。
「啥事?這麼著急忙慌地過來?」遼安候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手裡的書信,抬眼看了一眼毛躁的兒子,聲如洪鐘。
衛靖懷一點也不怕自己爹的冷臉,湊到書桌前,這才彎腰悄聲道:「爹,我回來的時候,為了儘快回來,繞的山路~」
遼安候看兒子那猥瑣的摸樣,無奈喝道,「在旁邊坐下,好好說,想什麼樣子,這是書房,外面有重兵把守,沒外人!」
「瞎講究!」衛靖懷嘟囔一句,盯著老父親威嚴的目光,趕緊坐下,「那山叫虎頭山,我就是從那繞山路時遇到的那青年,那虎頭山一面南面接著遼安山脈。」
說到這衛靖懷停頓下來,遼安候也不是傻子,立馬想通了,「我寫信讓人查查那虎頭山南面接著哪幾個縣,讓人在那附近找找」
衛靖懷看老爹想通了,吊兒郎當起身,說了句就要回去,他還要上課呢,那老夫子愛告狀,娘又要找人打自己屁股,太丟人了。
「等會兒!」遼安候看兒子那吊兒郎當的樣子,眉頭跳跳,忍住揍人衝動耐著性子問:「那山匪怎麼回事?」
在他遼安府境內,大股的山匪應該都清的差不多了啊,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那山匪說他們都是四方縣的老百姓,要不是活不下去,他們也不會落草為寇。」衛靖懷回頭隨意答道:「說是賦稅太重。」
聽到賦稅,衛靖懷也覺出不對了,看老爹臉色也不太好,趕忙補了一句:「那群土匪,手裡刀劍少得很,大部分都是農具,身上也沒有殺氣,我估計他們說的是實話,就是搶搶過路的富商,殺人應是沒有的!」
「爹,你要不要讓人查查那四方縣縣令啊,我覺著那是個貪官」衛靖懷湊到老爹耳邊提議道。
兒子都能想通的事,自己能不清楚嗎,推開兒子的腦袋:「趕緊走,別的事用不著你管,我記得你這會兒應該是在上課吧!要不要我找你娘說說話?」
一聽老爹的話,衛靖懷屁股一緊,連連舉手投降,「您這是卸磨殺驢啊,我可是來給你提供消息的~」
眼看爹要招手喊人進來,衛靖懷話也不說了,一溜煙跑出書房,「我這就回去讀書!」
當天晚上,一道黑影從遼安候府飛出,很快淹沒在夜色里。
六月十一號,在阿滿和崢子家要辦暖房酒的前一天,阿昌和老譚騎著馬進了家門。
家裡一下子熱鬧了,阿昌和江氏祖孫倆見面淚汪汪,江氏抱著阿昌一頓心肝寶貝的喊,說孩子受苦了,瘦了。
阿昌一開始的濡慕淚意褪去,看著抱著自己哭得不能自已的外祖母,眼巴巴望著阿滿,求助意味十足,這可咋辦呢,愁死他算了!
阿昌最應付不來別人的眼淚,尤其是家裡的女性親人的眼淚。
阿滿彎腰,用帕子把外祖母臉上的淚水擦乾,趁著外祖母的胳膊道:「看來阿昌一回來,我就成了不值錢的草了,您的寶換成阿昌了啊~」
說完阿滿故作傷心的抬頭望天,嘆息道:「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是吧,是吧,是吧!」
阿滿一臉的失魂落魄,帕子假模假樣的擦著眼角,一個眼睛還悄咪咪看向外祖母。
把江氏整不會了,崢子、芳嬸幾人看著阿滿逗趣的摸樣,都忍不住,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江氏短暫愣幾秒以後,反應過來,這丫頭是那自己尋開心的,當即眼淚一擦,拿起一邊的拐棍,作勢就要追著阿滿打。
「讓你這丫頭,那老婆子我尋開心,我看你是皮癢了,老婆子給你好好撓撓」
「啊啊啊~,你們看看,這不是對我的愛消失了還是啥?」阿滿邊跑邊嚎,一副看負心漢的樣子,泫然欲泣的看著外祖母。
腿卻鬧騰的飛快,往崢哥那眨眼睛,向崢哥身後躲去,江氏追人追得氣喘吁吁,心裡的感傷去了大半。
也知道阿滿就是故意逗自己的,就是這丫頭最近咋越來越皮了,剛見面的時候,明明乖乖巧巧的。
現在氣的自己,時不時就像抬拐棍敲人,自己一個慈祥老太太都暴躁了,都怪這皮丫頭。
阿滿要是聽到江氏吐槽,指定說:「那是,那會兒不是還不太熟嗎,不得矜持點嗎?」
暖房酒,到底是委託給歸香居的大廚了,歸香居按理是不接這種活的,不過誰讓歸香居和阿滿作坊有生意往來呢。
邱東家想想阿滿越做越大的生意,還是要交好,就從後廚分出兩個紅案師傅出來,還派了五個幫廚來幫忙。
阿滿知道,歸香居作為鎮上數一數二的酒樓,每天一到飯點,酒樓就忙得熱火朝天,後廚八個大廚能派給自己兩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她心裡領情,這次歸香居再來買滷料包時,特意每包便宜了五文錢,看著不多,可是歸香居買的料包多,這一次就給省了近三兩銀子。
邱陽平得知以後,覺著自己沒看錯人,心下決定,阿滿家暖房酒自己也去看看才行,送份禮才行。
十一號一天,新房子裡人來人往,婦人們湊做一堆,手下忙著處理食材,嘴上不停聊著閒話。
崢哥領著村里來幫忙的漢子,一起支明天大廚做菜的棚子,現在天熱,大中午坐太陽底下吃飯能把人曬禿嚕皮。
崢子索性領著人用油布支起一大片地方,明天就在棚子下支桌子吃飯。
太陽西墜,收拾的差不多,村里來幫忙的人,拒絕阿滿家的留飯,紛紛搬著自帶的小板凳告別回家。
倦鳥歸巢,踏著最後一抹夕陽,馬蹄聲驚起在路邊刨食的雞鴨,往村尾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