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走到村里養豬佬家門口,就看到門口圍了不少人,都是村里定下豬崽子的人家,來領豬崽子。
「要劁豬的說」養豬佬手裡拿著一個小刀,亮閃閃的,一看就是磨得十分鋒利。
古代更封建,尤其是鄉下人,大多認為劁豬這個活,是斷子絕孫的活計,所以一般都是賣豬崽的人家代勞。
村里人養豬的人家,也不是家家戶戶都願意劁豬的,豬崽挑選好,劁豬之後,豬崽能不能活下來,就是買家的事,和賣豬崽的人家沒關係了。
古代沒有抗生素,劁豬以後,要是豬崽傷口感染了,還真不一定活下來,那對於農家來說,就是損失幾百文。
村里人七嘴八舌的商量著,劁不劁豬,翠花嬸兒已經拽著芳嬸兒擠進人群左扭右扭,穿過人群和殺豬佬選豬崽子了。
阿滿家沒人會選豬崽子,所以全權交給翠花嬸挑選。
「豬老五,我前來定了七隻豬崽子,記得不?」
「那哪能忘啊,兩個嬸子直接選吧」養豬佬指著豬圈裡的二三十頭豬崽子,滿臉笑容的介紹。
「這個,這個」翠花嬸伸著手,在豬圈裡點了七下,每點一下殺豬佬就拎著豬崽子,提進旁邊的大竹筐里。
「都劁了吧,不劁的豬吃著一股豬騷味,難吃的緊!」翠花嬸在一旁,給芳嬸解釋著,「劁了的豬還肯長呢!」
阿滿在柵欄外,看的津津有味,就是豬糞的味道有些刺鼻,原來選豬,養豬還有這麼多門道啊。
養豬佬得了令,拿著小刀霍霍向豬崽子走去,「大兒,來幫爹拽著豬後腿,再遞個水」
半大小子端著一瓢水,緊跟在養豬佬身後,養豬佬提起大竹筐里小豬,半大小子麻利的接過,掰開小豬兩條後腿,殺豬佬用水沖洗一下。
小刀一划,一聲刺耳的豬嚎響起,手一擠就完事了,在抹上一把草木灰,一頭豬崽就劁完了。
阿滿在一旁看的目不轉睛,看高興了還拽著沈崢的袖子道:「豬老五這手藝好麻利啊,你看那口子割的多小啊」
沈崢:「............」,阿滿果然和別人不一樣,誰家姑娘看劁豬,看的這麼津津有味啊。
阿滿不管沈崢回沒回答自己,繼續看豬老五劁其他的小豬,對豬老五的手藝,是真的誇讚,在古代沒有抗生素,傷口越小感染的風險越小啊。
付了錢,忠叔和茂叔兩人就把五頭豬崽子背完了,沈崢就把翠花嬸兒的兩頭豬崽子背了。
「那就托崢子的福了,今兒嬸子輕鬆了」翠花嬸把竹筐遞給沈崢,嘴裡笑著誇讚沈崢。
沈崢就回了一句應該的,阿滿在旁邊接過話頭道:「今兒要不是翠花嬸,我們家還人會挑豬崽子呢,就別客氣了」
都是熟人,客氣幾句就往家走了,一路上翠花嬸嘴就沒停,和芳嬸說著村裡的八卦,阿滿蹭了個旁聽,聽得時不時眼睛圓睜。
路過翠花嬸家,幾人告別,阿滿幾人繼續往家裡走,回到家忠叔和茂叔就把豬崽子放進圈棚里。
家裡後院圈棚,雞鴨加一塊才十隻,地方大也就沒單獨給蓋豬圈,只隔出一塊兒地盤給豬崽子。
「我們下地了啊!」收拾完沈崢三人照舊去了地里,忙活把最後一畝的豆子種上。
正值黃昏,西斜的陽光映襯出一片橘紅色的天空,籠罩在小村莊的上空,小孩子最是悠閒,趕雞攆鴨的滿村子遊蕩,時不時呼朋喝友一起加入搗亂大軍。
一陣馬蹄落地的悶響,踏破霞光進了小山村,進了村里明顯降低了速度,小孩子跟在大馬身後,跑跑跳跳嘰嘰喳喳。
「你是要去阿滿姐家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小孩子一溜煙跑的飛快,有的去村尾,有的去田裡報信。
連村裡的小孩子都知道,要是來了高頭大馬幾乎都是去阿滿姐家的,村里沒二戶有這種富親戚的。
幾個小孩子抄近路沒一會兒就到了村尾,在門口大聲喊著,為啥不敢進去,是因為門口有兩隻攔路將軍,黑豆和地瓜。
阿滿聽到聲音,從零食櫃裡抓了一把糖,經過廚房時攔住要出門看的芳嬸,「你忙,我出去看看」
看到阿滿一出來,小孩子一窩蜂把人圍住,嘰嘰喳喳搶著報信,阿滿被吵的腦仁疼時也搞清楚家裡要來人了,具體是誰這幫孩子是沒一個知道。
「一人兩顆糖,每人都有,不要搶啊!」排成一拍的小朋友,雙眼熱切的盯著糖果,到手的興奮高呼,轉身又跑遠玩兒去了。
「啥事?」芳嬸半天沒見人進來,等不及在廚房大聲喊了一句。
「家裡要來人,我在門口等等!」
說完阿滿也不管門檻上髒不髒,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和黑豆、地瓜一起,三雙眼睛盯著來路的方向。
沒一會兒,馬蹄聲、說話聲一起過來,縣上來的譚叔和下地回來的沈崢三人頭碰頭,說說笑笑的回來,啥事這麼高興。
「阿滿,給這幾個小子找點兒好吃的!」茂叔被幾個報信的小孩子,纏的緊,看到阿滿像是看到了救星。
阿滿從帕子裡拿出糖果,照舊一人兩顆,收穫高高低低一片『謝謝阿滿姐』。
忠叔和茂叔去水槽邊收拾農具,不用了要收拾乾淨,阿滿引著譚叔和沈崢進門,「譚叔你先進屋,等沈崢洗洗了,咱在坐下好好說話!」
老譚擺擺手,來的次數多了,熟悉了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熟門熟路的進了正屋,待不住又轉去廚房和芳嬸打招呼。
芳嬸沏了一壺茶,端進堂屋,招呼譚叔「先喝口茶,路上風急馬急的,先解解渴,晚飯一會兒就好了」
下地幹活的人,身上就沒有乾淨的,身上灰濛濛一層灰,伸出的雙手,指甲縫裡都是黑泥,沈崢是個愛乾淨的,仔仔細細把指甲縫藏得黑泥洗乾淨,換了兩盆水才停。
都收拾乾淨,兩人這才進屋坐下,問發生了啥事?這麼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