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這個消息對於顧青雲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
說真的,當今是一個長壽的皇帝,從他出生後他就在那裡,一直活到現在六十幾歲才駕崩,對於皇帝來說,是極長壽的。
這是開國皇帝,百姓對他的感情應該是感激居多,畢竟他結束了亂世,而且這幾年風調雨順,百姓收成好,家裡有了點餘糧,就更樂意把功勞算在他頭上了。
所以他的駕崩,影響極大。
按規定,家家戶戶在門口綁上了白布條,民間百天之內不能辦喜事,不能穿紅衣,一年內禁止一切娛樂活動。
而對於官員來說,新舊交替之時,就有大文章可為,可這些都與顧青雲無關。
唯一值得關注的是,老師之前不起復是不是他事先知道了點什麼?還有,他什麼時候能起復?可惜這些問題他不能問。
對他有影響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新皇登基,明年是不是會開恩科?他們考鄉試是不是可以多一次機會?
而對他們家有影響的是顧荷的婚期延期了,本來打算秋收後就成親的,現在看來要等到明年一月份才行。
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
國喪期間,什麼都不能做,他們這幫同窗好友也不敢聚在一起吃飯喝酒,只能乖乖地待在家裡讀書。
顧青雲自己住在縣城,他每天要到方家去接受方仁霄的教導。
自從拜師後,方仁霄對他就嚴格很多,每天都會布置很多功課,不斷地指導他寫策論和經義,尤其是寫詩,背聲韻、詩集之類的,更是從沒斷過。
可詩文的寫作能力還是沒能得到顯著提高。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笨呢?老夫看你腦子裡就缺少了一根名為『作詩』的弦!」方仁霄看著顧青雲交上來的詩作,恨鐵不成鋼,就差點著他的額頭罵了。
顧青雲趕緊給他倒茶,笑道:「老師,消消氣,您彆氣壞了身子,為了學生是不值得的。不如您看看我的策論和經義?」他忙遞過自己寫的經義和策論。
暈,才拜師兩個多月就想讓自己作詩脫胎換骨?這怎麼可能?自己有這個能力嗎?作詩還是得慢慢來才行,想一步到位那真是異想天開,顧青雲對自己的能力了解得很,只要有一點進步,其實他自己就很高興了。
方仁霄接過來看了看,臉色才稍緩下來。
顧青雲暗鬆了口氣。
之前沒拜師,他覺得方仁霄的性格挺好的,雖然不苟言笑,但對自己還算是有耐心。沒想到一拜師,是自己人了,就對自己橫挑眉毛豎挑鼻,好像看哪都看不上眼,明明之前對自己還算是欣賞的啊。
他突然想起恩科的事,於是就忙問方仁霄:「老師,明年會有恩科嗎?」
方仁霄很肯定地點頭:「肯定有的,新皇登基,現在全國的官員還不夠多,不止是會試,就是鄉試也有,你又多一次機會了,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
顧青雲點頭。
「等你明年考上舉人,就該娶媳婦了。」方仁霄突然慢悠悠說了一句。
顧青雲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方仁霄乾咳一聲,拍拍顧青雲的肩膀道:「你呀,長得那麼俊,太招人喜歡了。」
顧青雲恍然大悟,這是簡家的小姑娘看上自己,現在老師在暗示自己如果同意的話,出孝後就可以找人來提親了。
如果不同意,相信他也不會逼迫自己,因為前不久方氏剛被診出有孕,為此老師那天高興得很。畢竟一晃這麼多年,自己的女兒還能再生一個,無論是男是女,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當時顧青雲知道這件事時,還以為他和簡姑娘的婚事不成了,沒想到峰迴路轉,對方還能看上自己。
他突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老師,我和簡姑娘差著輩分,可以成親嗎?」律法書沒寫有,他還想問清楚。
一想到方子茗成為他的堂舅舅,他就鬱悶,不過貌似大家都是各論各的,因為古代都是大家族居在一起,姻親眾多,輩分很混亂,甚至各個朝代的皇家都會出現成親輩分相差的情形,所以自周朝以來,法律上只強調同姓不婚,其他的只要沒有血緣關係,輩分相差是可以成親的。
明明知道這種情況,但他還是想再確認一次。
方仁霄一聽,虛點他的額頭,笑道:「你呀,當然可以,否則老夫當初就不會想到收你為徒了。」
顧青雲於是放下心來,只是接下來的聽課,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方仁霄見狀,也不理他的小心思,直接用尺子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心,繼續講課。
顧青雲手一疼,很不好意思,這才認真起來。
這天,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在老師家又蹭了頓午飯後,顧青雲背著書箱準備步行回縣城,沒還走出二門,就看到一名身穿青衣的丫鬟在等著自己。
「小桃姑娘。」顧青雲微笑著打招呼。小桃是師娘身邊的丫鬟,他見過幾次。
小桃抿嘴笑了笑,行禮後把手中的書籍遞給顧青雲,說:「顧少爺,這是我家夫人讓奴婢交給你的。」
顧青雲一臉懵逼,不過還是接過來:「幫我謝謝師母。」上午剛剛被老師罵了一頓,這麼快就傳進師娘的耳里了?
小桃應了一聲,就快速離開了。
顧青雲看著手中的詩集,不是新的,看樣子被翻閱過很多次,再看,上面有些注釋和感想,字體似乎是方子茗寫的。
他靈光一閃,想到了幾年前在方子茗翻看詩集時看到的素箋,上面的字跡就是這個樣子的!
顧青雲突然知道這個詩集的主人是誰了。
不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難道對方已經知道有這門婚事了?
如果說之前顧青雲還有點擔憂簡家姑娘的性格,那這段時間偶爾的見面和接觸,就已經打消了他的這點擔憂。
毫無疑問,老師家的家教是值得稱道的。
他甩甩頭,不再想這個問題,自己現在是男人,娶妻是理所當然的事,不能逃避。現在最重要的是,等出國孝後,就和家人商量什麼時候來提親。
在顧青雲走後,方仁霄就回到後院,見家裡的女人聚在一起聊天,就站在門外聽了一下。
連氏問女兒:「真的決定是他了?」
方氏點點頭,她撫著微凸的肚子,笑道:「我觀察了那麼久,娘你又試探過,青雲是個好孩子,他不喜女色,不出去胡混,突然有了大筆銀子,也沒有出去亂花,可見是個沉穩老實的。」
「可是他家在鄉下……」連氏摟著簡薇,還是捨不得外孫女受苦。
「沒關係,我們給多點嫁妝就是了,而且他家現在家境也不錯,又不用薇兒下地幹活。我去細細打聽過了,顧家雖然沒咱家條件好,可家風不錯,都是老實人,就是有點小心思,也是人之常情,但對外還是很團結的,且我爹收青雲那孩子為弟子,他肯定要對薇兒好的。最主要的是,現在薇兒都十六歲了,再去找,一下子都找不到合適的。」
「唉,都怪之前提出的條件把她給耽誤了,怪娘不好,想過繼你的孩子,才讓薇兒耽誤到現在,別家的姑娘從小就該物色好對象,一般十五、六歲就該定親了。」連氏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先前嫁過來的時候和繼婆婆發生矛盾,為此她還落下了一個男胎,雖然沒有證據是繼婆婆做的,但她敢肯定,一定與她有關。
所以她才那麼厭惡二房,即使不關相公二弟的事,還是忍不住遷怒他們,堅決不肯過繼他家的兒子,只想著過繼自己女兒親生的,為此不吝付出大半的家財。只是沒想到自己女兒和她一樣命苦,生薇兒的時候難產,傷了身子,大夫說很難有孕,結果只能撿一個妾生的種來養,雖然那個妾已經死了,但還是為自己的女兒感到委屈。
自己女兒遇到好的大夫,一直堅持調養,現在竟然開懷了,幸好是一路從京城坐船回來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誰能想到她會突然懷孕呢?
「現在你有孩子就好了,我這幾年也看開了,還是你們的幸福最重要,這胎無論是男是女,都不用過繼了,我和你爹到時死了,讓阿茗幫我們摔盆就是了,或者以後阿茗的孩子多,就看能不能過繼一個過來。」
「娘!」方氏震驚地看著她,就是簡薇也抬起頭來。
「夫人!」方仁霄聽到這裡,按捺不住了,忙走進來。她執著了那麼多年,怎麼現在就突然看開了?
連氏看著方仁霄也不震驚,繼續說:「相公,這些年是我執著了,像你說的,我們死後哪管得了身後事?我現在只希望女兒能平平安安生下這一胎。」三十二歲算是高齡產婦了,要好好保養才行。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是外婆耽誤了你啊。」連氏摸摸簡薇的臉,很是愧疚。
簡薇搖搖頭,恬靜一笑:「外婆,這樣很好,薇兒還不想嫁那麼早呢。」想起那個身姿挺拔、神情溫和、眼睛黑亮的人,她的臉微微一熱,忙低下頭來。
三個多月一晃而過,出了國孝後,顧青雲連續參加了兩場婚禮,一場是自家二姐顧荷和林耀祖的,這次婚禮,他已經長成,可以背著二姐出嫁了。
顧荷的嫁妝不錯,林家的聘禮全部都照搬回去,自家還陪嫁了床、梳妝檯等家具,和大姐顧蓮的嫁妝差不多,只是壓箱銀達到了十兩。
因為之前顧蓮出嫁的時候,壓箱銀沒有這麼多,所以這次也給她補回去了。
這已經是顧青雲能爭取到的條件了,因為這段時間,顧家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動,已經沒有多少現銀了。
自從上次顧青雲說了要買田地和商鋪後,顧季山和老陳氏不知道怎麼商量的,就用這些錢買了十二畝水田,都是上等良田,這就花了一百二十兩銀子,這樣加起來,他們家就有三十畝地了,正好是顧青雲可以免稅的額度,其他顧家族人掛在自己名下的水田在此之前就轉回去了。
接著,他們又在縣城尋訪了大半個月,買了一個臨街的商鋪,花了七十兩,現在已經租出去,每月可得租金一兩左右。
剩下的十兩銀子,又買回一頭驢,可做勞動力,也可出租出去。
就這樣,一下子兩百兩銀子就花出去了。
在過完年後,顧季山和老陳氏竟然決定在內部先分家,只是在官府登記還是一家人,也在一起吃飯。
這個決定在顧家簡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把大家都弄蒙了。
就是顧青雲也驚詫不已,一般是父母在不分家,現在顧季山和老陳氏還活得好好的呢,怎麼就突然想起分家了?而且自己還沒說要和方家結親的事啊,怎麼如此突然?
顧季山卻很淡定:「我前不久生了一場急病,雖然現在好起來了,但一想到如果我那時突然走了,只剩下你們兄弟倆,萬一兄弟鬩牆,我就是到了地下都會死不瞑目啊。」
前段時間,顧季山不知怎麼的,摔了一跤,整個人就不省人事,幸虧何大夫來得及時,養了一段時間後就基本恢復了,讓家人很慶幸。
「爹!」顧大河和顧二河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我們怎麼會?」
顧季山擺擺手,示意他們住嘴:「兄弟鬩牆的事我還見得少嗎?就是咱們村都有幾戶人家,為了一點家業就爭得你死我活,兄弟情分都沒有了。我相信你們可能不會和他們一樣,但我覺得還是得趁著我現在腦子清楚,就先分了,做好最壞的打算。」
大家靜默下來,面面相覷。
「就聽你爹說吧。」老陳氏緩緩開口。
最後經過商量,村裡的五畝水田、碼頭的那個食鋪和出租的院子都給二房,這是他們自己要求的,因為顧二河覺得種田不能賺什麼錢,就打算接著開食鋪,他不想再種田了,分得的田地也給大房幫忙打理,得到的糧食就四六分。
而林溪村的二十畝田地和縣城裡的那個新買的商鋪,都是大房的。
顧季山和老陳氏不想管家裡的其他事情,他們留下五畝水田作為養老田,讓大房幫忙耕種,他們只需顧著養好雞,咸雞蛋的收入就是他們老兩口的,每年大房和二房還會給一定的養老錢。此後,三丫顧蓉出嫁,還是公中出錢。至於顧青平和顧青安的學費,就一直出到他們十二歲,之後就是由二房自己支付了。
顧二河和李氏相互看了一眼,想到顧青雲是十二歲考上秀才,之後就不用公中出什麼錢,於是也沒藉口反對,只能同意。
「至於我們手中的這點私房錢,到時肯定會平分為兩份的。」顧季山想了想,加了一句,「那一百兩是栓子的,不算在裡面。」
顧青雲聽了,哭笑不得。
「還有,這頭驢主要是二房在用,牛就留給大房,要耕地。」老陳氏補充道。他家的牛前幾年生了頭小牛,就給了顧伯山家,所以現在這頭牛的所有權就是自家的。
大家都同意了。
最後,顧季山就把顧伯山叫來,大家簽了一份私下的文書。
顧伯山雖然很驚訝,不過這畢竟是弟弟家的家事,而且有時候提前把事情都說清楚了,大家的感情反而更好。
果然,接下來,顧青雲就發現爹娘和二叔二嬸的感情更好了,大家都幹勁十足。又因為二嬸和二叔要到碼頭開店,一般會在縣城過夜,幾天才回來一次,所以家裡的小孩都留給爺爺奶奶照顧,他們回來的時候就會特別好說話。
之前小陳氏還在私下念叨自己家虧死了,覺得這大半個家當都是他們大房掙下的,認為二房撿了個大便宜,但事情已經決定,她改變不了,顧大河也改變不了,就只能認命。結果現在一看,自己能當家做主,感覺很好。加上二房有意維持關係,想想畢竟是最親的兄弟,要相互扶持,這才平復心中的不甘。
顧青雲自己對這個分家的結果沒什麼意見,反正他現在自己能掙錢,去年過年的時候,書店的何林給了他一份大紅包,足足有三十兩,加上他每個月的稿費,和偶爾為考縣試和院試的考生作保的保費,他現在的小金庫已經達到兩百兩,要不是他每個月的紙張費消耗太多,還有維持人際關係的花費比較多,他能存下的錢就更多了。
他打定主意了,未免發生變故,一定要存下足夠的錢,能讓他舒舒服服去郡城和京城科舉考試,靠人不如靠己,自己不能把壓力都放在父母身上。
咳咳,成親的錢最好也能掙出來,不過依老師的意思,即使是訂親了,也是留多兩年才成親。
說實在的,這正合他意,他還沒做好準備呢。
至於第二場婚禮,就是張修遠和方子茗姐姐的婚宴,顧青雲因為和方家的關係密切,和張修遠又認識,所以肯定會參加的,還作為娘家人一起送新娘子到達隔壁的北山縣。
看到張修遠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樣子,旁邊的人羨慕得很。
新郎面如冠玉,新娘身姿婀娜,兩人站在一起拜堂的時候非常相配,堪稱一雙璧人。
的確,現在的張修遠風頭實在是太盛了,在整個越陽郡,他應該是最受歡迎的女婿人選之一,記得當初在郡城出榜後,旁人打聽他已經定親了,還有很多人很可惜呢,恨不得他馬上退婚。
第二天一早,顧青雲和方子茗等人從客棧後醒來,就要回家了,他們的送親任務到此為止,接下來要看到新婚夫婦,就得等他們三朝回門。
一路上,在馬車上的方子茗神情都極為失落。
顧青雲打了個哈欠,半躺在軟墊上,昨晚的酒宴鬧到很晚,他沒休息好。
「怎麼了?是不是胞姐出嫁,你捨不得?」顧青雲取笑道。兩人一輛馬車,說話極為方便。
方子茗的哥哥方子磊在另一輛馬車裡,他前兩年已經娶妻,妻子是林家的庶女,現在孩子都生一個了,因為一直考不上秀才,到現在還是一名童生,加上可能是成家生子的緣故,比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成熟許多,不像以前,看到他都會擠眉弄眼,現在兩人見面,只是淡淡之交。
這讓顧青雲不得不說,時光催人老,時光催人成熟。
再想想以前一起玩耍讀書的小夥伴,現在只剩下方子茗和自己沒有成親了。
「是捨不得,不過……」方子茗靠近他,低聲說道,「我擔心姐姐在張家過得不舒服,可我又無能為力,畢竟是出嫁女了。」
顧青雲點點頭,深以為然:「是啊,我的兩個大姐出嫁後,如今一回來,感覺和以前不一樣,我娘也會擔心她們在婆家過得好不好。不過她們有了相公,以後應該會以自己的小家為主,就好像我們,成親後,肯定是先顧著小家了。張修遠為人不錯,他有才華,你們兩家基本上是門當戶對,又是正經娶妻,只要你姐姐不是軟柿子,一定能過好的。」
方子茗瞪了他一眼,揮揮手說:「哎呀,跟你說,你不明白。」
顧青雲一聽,很是不服氣:「我怎麼可能不明白?不要小看我。」
方子茗想了想,就小聲道:「其實我姐姐長得和我不一樣。」
顧青雲一愣,他看看方子茗這張俊美的臉蛋,又想想王氏,再想想他們親爹方仁禮那普通的容貌。
「我們雖是雙胞胎,可我長得像我娘,我姐長得像我爹。」方子茗很是苦惱,「我平時都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可昨天聽到大家對我姐長相的議論,我才意識這個。」
顧青雲這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一直都以為方姐姐是大美女來著,畢竟只要一看方子茗的容貌,再想想他們是一對龍鳳胎,大家肯定以為弟弟長這樣,姐姐也差不到哪去。
「沒關係的。」好半響,顧青雲才出聲,他自己就是男人,雖然前輩子是女人,但現在身子一發育,有時候會受到生理的影響,偶爾在大街上看到有女子走過,總會下意識地看看別人的臉,看到長得好看的女子也會多注意一下。
這似乎就是本能。
「娶妻娶賢,張修遠肯定知道你姐姐長什麼樣,相貌不重要,重要的是德行和會持家,而且我不相信你姐姐能丑到哪去,氣質那麼好。」顧青雲忙安慰他。
方子茗想了想,覺得也是,他對姐姐還是很有信心的。
兩人開始說起會試的事。
「是不是過幾天就要去京城趕考了?」新年過後,開恩科的消息就傳來,因為今年有會試,和恩科的時間撞在一起,所以就正科、恩科合併,會試時間不變,還是在三月份,只是錄取的人數會多一倍,所以這次婚禮後,等三朝回門,方子茗父子加上張修遠就要去京城參加會試了。
機會難得,既然錄取人數多一倍,當然要試試了。
至於顧青雲一直關注的鄉試,也會舉行恩科,時間是今年的八月份,因為和院試的時間有交集,綜合各種情況考慮,今年院試的地點就放在隔壁的府城,不在郡城舉行,這也是合乎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