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該李青青驚詫了,問道「他們說你有什麼病?」
馬琳盯著李青青,心裡暗道李神醫怎麼說的跟別的郎中都不一樣?道「宮寒,還說我血冷,要多進補。【】」
李青青肅容道「你不是宮寒。剛才我問你一年四季手腳是否冰涼,夜裡是否尿頻,平時是否沒精神腰酸腿軟,你都回答說否,我還問你月經的流量、顏色,按照你的回答可以斷定不是宮寒,更不是什麼血冷。」
馬琳震驚到嘴巴張大。
李青青反問道「你看的都是什麼郎中,怎麼基本的醫術常識都不懂?」
馬琳一怔,然後失聲答道「我看的郎中都是管家在外面請來的株城、湘城、外地的名醫。」
李青青一臉篤定,道「你現在就可以去藥堂找一名坐診的郎中,讓他給你診斷,你是不是宮寒、血冷!」
馬琳忍不住氣道「我每個月都要吃十幾兩銀子的補藥治宮寒。我都吃了九年了。
天啊,一年二百多兩銀子,九年近三千多兩銀子。我原來那麼苗條,吃了九年的補藥吃的這麼胖。我……」
她邊氣邊回想這些年管家找來的幾十位名醫,是怎麼給她診斷,怎麼開藥,管家又是怎麼拿了她的銀子去給她取藥。
管家不是她從娘家帶來的,而是張江曾經的小廝。♤💚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
管家跟張江年齡相仿,從小陪著張江長大,陪著張江參加科考,陪著張江到馬家跟馬琳相親。
管家是張江的心腹,也是馬琳嫁到張家後的得力幫手。
突然間,李青青想起一人來,那人正好今天來祝賀王家搬了新宅,不知現在走沒走。
大廳。人滿為患。
青魚鎮的丁郎中站在大廳的門口,瞅見廳內的賓客,個個穿戴講究,他唯一認得的趙山陽坐在偏僻的角落。
趙山陽可是擁有秀才功名,還是王浩的師長。趙山陽都坐在靠進大門的地方。
丁郎中打消了走進大廳的念頭。反正他來了,還送了六條大魚隨禮,心意到了便可。
正當丁郎中轉身準備離開,就見一個穿著青色絲綢長衫的小少年和一個穿著淺藍色長裙的青年女子快步走至。
小少年微笑道「丁郎中,這邊請。」
「你是?」丁郎中看著小少年很眼熟,指著小少年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李神醫的小叔子。」
「丁郎中好記性。這邊說話。」王亮把丁郎中請到一旁後,卻不再說話,而是扭頭望向緊跟其後的青年女子。
青年女子上前兩步,跟丁郎中低聲道「我家夫人想請丁郎中把脈。」
丁郎中疑惑道「有李神醫在,何須在下?」
王亮道「這也是我三嫂的意思。」
丁郎中以為李青青要考察他的醫術,心道這回我可得好好表現,不能丟臉,要是小神醫能收我為徒傳授我醫術,那就好了。當即跟著王亮、青年女子出了主宅。
這青年女子便是馬琳的貼身奴婢。她奉馬琳之令,跟著王亮同到主宅,請丁郎中給馬琳就診。
很快,丁郎中就見到了馬琳,卻沒見到李青青,心裡有些納悶。
馬琳已經聽李青青說過丁郎中來自青魚鎮,開門見山的問道「丁郎中,你看看我有沒有患宮寒之症?」
丁郎中仔細把脈,又問了馬琳幾個問題,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夫人,在下以為你沒有患宮寒。」
聞言,馬琳目光複雜。
正如李青青所言,隨便一個郎中便能診斷出她沒患宮寒。
可是株城、湘城、外地的幾十個名醫卻診斷不出來?
到底是誰在撒謊?
青年奴婢見馬琳不知盯著何處發呆,低聲喚道「夫人?」
馬琳有氣無力的揮揮手。
這屋裡只有丁郎中、馬琳主僕,再無別人。
青年奴婢等丁郎中離開後,蹙眉問道「夫人,丁郎中說的怎麼跟那些名醫不同?」
馬琳握緊拳頭,道「不止是丁郎中,連青青妹妹都說我不曾患宮寒。青青妹妹的醫術得到過湘王爺的褒獎,是湘城的神醫。青青妹妹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就已經信了幾分,這個臨時請過來的丁郎中說了同樣的話,我就更加相信。原來我沒有患宮寒之症。」
青年奴婢驚詫啊的叫出聲來,急道「夫人,可是您這麼多年都按著宮寒治病吃藥?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在想,這到底怎麼回事?」馬琳身為當事人,更是心亂如麻,好在知道找人幫忙,這就讓青年奴婢去把馬清、風氏、馬靜請過來商議。
大廳,馬清正被和縣縣令的嫡長子宋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問題煩得要翻臉時,正好青年奴婢出現以要事為由把他請走。
馬清趕到時,馬琳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知風氏和馬靜。
風氏道「李妹妹說你沒有得宮寒,那必定是沒有得。幾十個郎中、名醫全部說謊,騙你吃了九年的補藥,哼,我看這可不是小小的管家能弄出來的事。再說,管家做這件事騙你,管家能得到什麼好處?」
風氏還由此想到了李青青的大姑子王月,明明身體沒有問題,卻被周同騙了七年,身體有毛病的是周同,根本不是王月。
於是,風氏忍不住冷聲道「依我看身子有毛病的是張江,不是你。張江怕你知曉此事,害他丟了顏面,便安排管家讓那幾十個郎中、名醫騙你患了宮寒,騙你吃藥,遮人耳目,這樣,所有人都認定有病的人是你。」
馬靜望了兩眼深思目光有些呆泄的馬琳,提醒道「可是張江的兩個通房生了兩個兒子?」
「怕是兩個兒子不是張江的,張江從外面找來的嬰兒,冒充是兩個通房生的!」風氏冷哼一聲,「這樣的事又不是沒有過。」
那周同就打算從外面抱孩子,算是小妾生的,然後騙王月養孩子。周同還只是個農村普通的木匠,無權無勢,就敢這麼陰壞。
而張江是株城擁有實職實權的六品官員。他要想做成這樣的事,可比周同容易的多。
馬琳失聲道「可是我看著她們懷孕,我還摸過她們的肚子,她們是真懷孕,不是假懷孕。她們生產時,我怕她們出意外,外人會算在我頭上,我還在產房外守著,直到她們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