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天天在床上躺著做小月子,李歡這個當長女見爹病沒好,娘又病了,心裡很擔心。💀☜ 69ˢĦ𝓾ⓧ.𝓒𝕠M 🐨💚
李青青準備上床睡覺,柔聲道「好多了,再過幾天就能出屋了。」
李歡想了想覺得李青青不是善意的謊言,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桔姨跟你學醫術,那個,小姑姑,我,我能不能跟你學呢?」
以前在小泉村時,李青青把會識字當成一種非常了不得本事,不教家裡任何人識字,別說李歡姐弟,就連李大林都不教。
李青青這麼藏私,親哥哥姐姐弟弟心裡有怨言也不說,兩個嫂子就不同了,總說李青青是白眼狼、自私什麼的。 ✾
這也是原主李青青跟兩個嫂子關係不好的原因之一。
這幾天,李青青沒事就教李歡姐弟識字,李大林、鄧氏特別感激,李歡姐弟也知道李青青真心對他們好,跟李青青親近。
李歡非常羨慕王桔能看懂草藥,還能幫李青青製藥。
李歡今年九歲,跟王桔同齡,心裡就想著李青青能教她識字,能不能也教她醫術?
李青青鑽進被窩,初春的夜晚還是很冷,趕緊用被子把自己裹嚴實,只露出腦袋在外面,道「能。不過,學醫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事,你要是真想學,至少五年才學到皮毛,治個頭痛腦熱傷寒之類的小病。⁶⁹ˢʰᵘˣ.ᶜᵒᵐ」
李歡震驚了,在小泉村得了傷寒這種病是可能會死的,而傷寒到了李青青嘴裡竟成了小病,天啊,要是五年後,她能學會治傷寒,那不就成了很不得了的郎中了嗎,即便當不了郎中,至少自己不怕得了傷寒會死。
「小姑姑,我要跟你學醫術。」李歡激動起來,語調很高,「我要學五年,我要學會治傷寒!」
「那你自己去跟你爹娘說,要跟我學醫術,要在這裡呆五年。」李青青微笑問道「你敢去說嗎?」
這幾天,哪怕鄧氏在屋子裡呆著做小月子,只要看見李歡,就罵「不好好看弟弟,你不想活了!」更是把「賠錢貨」「廢物!」「蠢貨!」「笨死了!」「我就不該生你這個賠錢貨!」掛在嘴邊。
張氏、王志也重男輕女,但是不像鄧氏恨不得在臉上刻著重男輕女四個字如此明顯!
李青青實在是看不慣鄧氏重男輕女,就給李歡學醫的出路。
如果李歡能說服李大林、鄧氏留在王家跟李青青學醫術,哪怕只學三年,也比鎮上的郎中強。
「我……」李歡漸漸息聲。她的眼睛卻在黑暗中明亮起來。
李歡想著怎麼說服李大林、鄧氏。李青青想著二百里外軍營的王浩,不知王浩有沒有順利當上分隊長?
不知不覺,姑侄二人迷迷糊糊睡著。
這一覺還沒睡到半夜,就聽到黑暗的院子裡傳來男子無比焦急的哭叫聲,「五伯、五嬸,我是王閃!我嫂子上吊,我娘急的暈倒,你們快讓王浩媳婦救我嫂子、我娘!」
「王浩媳婦李氏,求求你,快起來,救救我嫂子、我娘的命!」
「我娘半夜醒來發現我嫂子上吊,我娘喊了兩嗓子就暈倒在地!」
又傳出王老頭語氣驚恐的聲音,道「怎麼回事,誰上吊,誰暈倒啦?」
王閃悲愴的大聲哭道「我嫂子,我哥王雷的媳婦上吊。怎麼辦,我哥還沒辦喪事,我嫂子又上吊。怎麼辦?」
人的聲音在安靜的黑夜能傳的很遠。
很快,王家人就全部被驚醒。
李青青披頭散髮跑出來時,王閃、王老頭就站在窗外,前者哭,後者連聲嘆氣。
劉氏的動作沒有李青青快,等她出來時,李青青、王老頭已經跟著王閃走出王家。
月光下,劉氏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把她嚇了一跳,大聲叫道「誰!站住!」
李歡也被劉氏嚇了一跳,弱聲道「劉奶奶,我是李歡。」
劉氏疑惑道「你起來幹什麼?」又道「你是不是害怕一個人睡?」
李歡壯著膽子小聲道「我要跟小姑姑學醫術,我,我想跟著去看看,那個,小姑姑已經同意教我醫術。」
今晚是李歡活到這麼大膽子最大的一回,不過,多年後,她非常慶幸今晚的決定。
劉氏問道「有人上吊。你不害怕?」
李歡答道「天黑應該看不見的。」
「那家還擺有靈堂,你不怕?」
「不怕。」李歡是真的不怕靈堂。
小泉村每年都有人死,死人的家人會設靈堂,去年李大頭的娘死了,李大頭就設了靈堂,李家跟李大頭家是親戚,李大林帶兒女給李大頭的娘棺材靈位磕頭。
「我去王閃家。那你跟我走。」劉氏直接走至牽起李歡的手。
這個李歡跟王桔同齡,可是身高體重還不如從小吃藥長大的王桔。
不過,李歡的膽子比王桔大,想學醫術的決心也比王桔大!
知女莫如母。劉氏了解王桔,遇到上吊這樣晦氣的事,王桔可不敢湊向前瞧。
李青青趕到現場時,王閃家及兩邊鄰居家的人已經把不知在樹上吊了多久的陳氏抱下來,放在堂屋也就是靈堂前的幾條長凳上面。
靈堂里一直點著油燈,燈光昏暗,裝有王雷骨灰罈的棺材置在最中間,棺材的不遠處長凳上面躺著陳氏。
王雷的媳婦陳氏今年二十歲!
「陳氏沒氣了。」
「唉,發現的太晚。陳氏已經死了。」
「李氏來了,快瞧瞧陳氏有沒有得救?」
眾人連忙給李青青讓開路。
李青青內心莫名悲哀,快步走至陳氏跟前,經過一番檢查,搖了搖頭,道「她已經死了一個多時辰。」
人在死後一至兩個時辰出現屍斑並且健僵硬。陳氏的臉上已經顯現屍斑……說明陳氏是在子時前上吊身亡。
「陳氏死了……」
「陳氏受不了打擊想不開自盡,可是陳氏怎麼不想想親生的爹娘,還有那么小的兒子。」
「昨天下午我還聽陳氏說要一個人把虎虎養大呢,怎么半夜陳氏就上吊了?」
「唉,太可憐了。」
在場的人無不難過的抹淚。
「娘!」一個披著白麻布外衣圓臉的小男孩跑著沖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