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安隨便走著,哪裡人多她就往哪裡去。
拐過一條街道,郁可安就看到一個大宅子門前,聚集了很多人。
什麼情況,看看去。
郁可安走過去,混在看熱鬧的人群里,聽這些人八卦:
「什麼,華家的兒子不是親生的?你聽誰說的?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華老頭的外甥說的,這還能有假。說孩子是華老頭妹妹抱來的,不是華老頭親生的。」
「是不是自己親生的?難道華老頭自己不知道?」
「華老頭病了,病得很重,他想把家裡的家產都交給兒子打理,外甥來了不讓了。
外甥說,老頭的兒子不是親生的,老頭的家產應該交給他打理。」
「華老頭的兒媳婦很厲害,把華老頭的外甥大罵了一頓,趕了出去。華老頭的外甥十分生氣,這才報了官。」
「別說話了,出來了。」
看熱鬧的人跟著華家人,浩浩蕩蕩地向衙門去了。
來到衙門,只見一個讀書人打扮的人,接手這件事情。
「哎喲,成大人來了,他斷案可是很厲害的。」
「這成大人是什麼官兒啊?」
「他……應該是章大人的幕僚吧?」
「什麼時候幕僚都可以斷案了?」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是人家章大人給的特權,說是如果成大人斷不了,再找他。
如果什麼事情都找章大人的話,這一個府城的案子,章大人得忙成啥樣啊?」
「靜一靜,原告來說說,你要告誰?」
「小人叫趙倉,華駐禾是我親娘舅。事情是這樣的。十六年前……」
「哥,哥,你醒醒,醒醒!」
華佳禾大聲叫喊,一邊拍打自己的哥哥。
好半天,華駐禾才順過來這口氣。
「佳禾啊,哥怕是挺不過這一關了,以後,華家可就靠你了。」
「哥,我可不行,再說了,我現在可是趙家人。」
「唉,佳禾啊,咱娘就生了咱倆,華家現在雖然不富裕,也算小有家財,哥不在了,就都是你的了。」
「哥,你說什麼呢,我可不要。再說,我現在可不缺錢。」
「川兒去了,把我的命也帶去了。我們爺倆相依為命,他不在了,我也不活了。我死了,去找我的川兒去。」
華佳禾看著哥哥一副求死的樣子,很難過,心裡想著,要怎麼才能讓哥哥有求生的意志。
大夫說了,哥哥的病並不太嚴重,主要是心病。這心病還得心藥醫啊。
過了兩天,華佳禾又來看哥哥了。
「天啊,哥,怎麼才兩天不見,你就瘦成這個樣子啊?」
華駐禾笑了:「沒事,哥很快就能見到我的川兒了。」
華佳禾失聲叫道:「那慶兒怎麼辦?」
華駐禾疑惑地看著妹妹:「什麼慶兒?你兒子?」
華佳禾說道:「哥,不是我兒子,是你兒子啊。」
華駐禾:「我哪來的兒子?我的川兒已經去了。」
華佳禾說道:「大哥,你還記得被嫂子攆走的丫頭淑兒嗎?」
華駐禾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就是因為生得好,被你嫂子打了,說她長了一副狐媚子相,然後攆出去的淑兒?」
「是啊,哥。她走的時候懷著你的孩子呢。只是,她怕嫂子知道了,對她和孩子不利,才沒敢聲張。
她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到三歲,沒想到,一病死了。孩子成了孤兒。
現在,我嫂子和侄子都不在了,如果你同意,我就把那孩子弄回來,不同意就算了,反正你也沒看到,就當不知道好了。」
華駐禾聽後心裡就是一驚:「男娃女娃?」
「男娃。」
「那你明天抱來我看看。」
「好。」
「哎呀,我怎麼感覺有些餓了,快擺飯上來。」
走出屋門的華佳禾捂著嘴笑了。
當華駐禾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
「好,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華駐禾的兒子了。」
華佳禾笑著說:「這本來就是你的兒子啊。」
「這孩子長得像他娘,俊秀。一看就是個聰明孩子,再過兩年,給他請個先生,教他讀書。川兒哪裡都好,就是不喜歡讀書。」
華駐禾給三歲的男娃取名叫華書鈞,小名慶兒,待他比川兒還好,如珠如寶地寵著,卻不溺愛。
華佳禾看他哥不再想著求死了,也放心地回家了。
華書鈞十五歲考中秀才,十六歲的時候,華駐禾給他娶了房媳婦,媳婦叫毛子柔,夫妻恩愛,美滿幸福。
華駐禾有佳兒美婦,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家裡生意也越做越大,家產越積越多。
華佳禾正相反,因為她男人行二,家裡大哥大嫂掌家,她男人有能力也不得施展。
她男人因為能力強,被他大哥嫉妒,鬱郁不得志,又得了一種怪病,沒多久就死了。
華佳禾的身體也慢慢虛弱下來,不到兩年,也跟著去了。
臨終前,華佳禾把兒子趙倉叫到跟前:
「倉兒,家裡,你伯父伯母肯定容不下你的,娘死後,你就找你舅舅去吧。
娘告訴你一個秘密,華書鈞不是你舅舅的孩子,他是我為了讓你舅舅能夠活下去,找來承歡膝下的孩子。
孩子的娘確實是淑兒,只是孩子的爹另有其人。是誰我也不知道。
這是當初,我找到華書鈞時,幾個證人簽字的字據。這個能證明華書鈞的身世。」
趙倉辦完母親的後事,就來到舅舅家,華書鈞很熱情地接待了他,他就暫時住在這裡。
後來,華駐禾病了,很嚴重,已經病入膏肓。
華駐禾看著兒子和媳婦,說道:「我這次可能真不行了,你們就接掌我的家業,好好生活吧。再生幾個孩子,把家業好好傳承下去吧。」
聽到這裡,趙倉大叫:「舅舅,他不是你親生的兒子。」
病得有些糊塗的華駐禾不樂意了:
「你混蛋,他是我兒子,你不是我兒子,你滾。我兒子是好孩子,你是壞人,滾。」
華駐禾罵得狠了,一口氣沒上來,去了。
華書鈞讓人打了趙倉一頓,把他攆出去了。
趙倉越想越生氣,就到華家門口來鬧……
講完經過,趙倉說道:「我請求接掌我舅舅的家業。」
成大人聽完了事情始末,問華書鈞:
「你有什麼話說?」
華書鈞:「我無話可說。」
他媳婦毛子柔卻走出來:
「大人,小婦人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