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7 他們元家是怎麼回事?

  元歸林垂頭喪氣地說道:「哎,大哥,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周大河又竄了過來:

  「想走,先把我們的事說清楚再走。三十兩銀子你們不拿,花轎你們抬回去了,今天你們家不準備嫁閨女了唄?」

  元歸林點頭:「花轎已經抬回去了,我們不嫁了。」

  周大河痛快地說:「不嫁了?好。那我問你,你閨女的婚書你要還是不要了?」

  元歸林沒有說話,這婚書肯定是得要回來呀。

  「我們的婚書,為什麼不要?」

  周大河樂了:「要就好。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拿出三十兩銀子,把你家閨女抬回來,讓她和我兒子拜堂成親。

  二,你拿五十兩銀子出來,我把婚書還給你,我們周家和你們元家再沒有關係。」

  圍觀的百姓一聽到這話,紛紛譴責周大河:

  「真特麼不要臉,還沒聽說扣著人家婚書不給,和人家要錢的。」

  「以前怎麼沒發現,周大河這麼不是個物,淨幹些生兒子沒屁眼兒的事兒。」

  「是啊,我也覺得周大河這個人挺好的,原來他平時都是裝的呀。回去可得提醒我二叔一聲,以後少和他來往。」

  「別說周大河了,就他那個兒子也不是個好餅,沒聽周大河剛剛說嘛,隔三差五地逛窯子,這是正經人家後生幹的事兒嗎?」

  元歸林看了周大河半天,點點頭:

  「花轎既然抬回去了,你我兩家的親事,就此作罷。既然你喜歡那婚書,你就留著吧。大哥,我們走。」

  元歸林說完,拉著大哥元歸山,帶著元家來送親的人,往回走。

  周大河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很多人家聽說婚書被扣住了,不是都應該很著急,拼命地想要拿回去嗎?

  他們元家是怎麼回事?

  婚書還在他這裡,難道他家的閨女真的不想再嫁了嗎?

  周明一看,元家抬轎子走了,老爹也拿捏不住人家,頓時大怒,指著周大河叫道:

  「爹,你不是和我說了嘛,只要有哪家的閨女願意嫁給我,你就給我娶回來嗎?

  妙兒可是長得很美的,她也同意嫁給我了,你為什麼不讓花轎進門?

  你還說什麼又得銀子,又得美人。現在呢,人呢?錢呢?」

  看熱鬧的人群里,不知道誰接了一句:

  「看這個樣子,人和錢你就別想了,知道什麼叫雞飛蛋打了吧?」

  「哈哈哈。」

  眾人一陣大笑,看到元家的人都走了,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了,大家也都散了。

  郁可安等人也隨著消散的人群,向元家走去。

  郁可安耳力好,她聽到周大河在那裡嘀咕:

  「元家,你給我等著,今晚我就要你們好看。」

  此時,元歸林家裡。

  元歸林妻子陳氏,正抱著女兒元妙兒,哭得肝腸寸斷。

  元妙兒卻很冷靜,她在不停地安慰著母親:

  「娘,你不用難過,我覺得我不嫁反而是好事。

  那種人家,那就是火坑,女兒能夠脫離火坑,高興還來不及,你就不要哭了。」

  陳氏說道:「嫁不成周家自然是好事,我哭是因為,你以後的婚事可怎麼辦啊?

  本來這婚事不成,就對你的名譽有損,現在你的婚書還在人家手裡,這婚書拿不回來,你還怎麼說人家?

  再說,如果周家放賴,就說你是他們家的兒媳,來咱們家把你搶回去,咱們也沒辦法呀。」

  聽了陳氏的話,元歸山說道:

  「弟妹的話說得在理,婚書留在周家總是不妥,我們還是想辦法拿回來才好。」

  元歸林說道:「你看今天周大河那副德行,他會輕易把婚書還我們嗎?

  還不如先晾他一晾,讓他們覺得,咱們根本就不在乎婚書,那時候想要拿回來反而容易些。」

  元歸山仰起頭,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這時候,元歸林的大兒子走進來,「爹,外面來了五個人,說是京城來的,要找你和大伯。」

  元歸山一聽大驚,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忙問道:

  「那五個都是什麼樣的人?可曾帶了兵器?」

  元歸林的大兒子很納悶:「大伯,五個人,三男兩女,和我說話也很和氣,說是找你有事情。他們沒有帶兵器呀。」

  元歸山聽大侄子這麼說,心裡一道亮光閃過,又是一陣痛楚:

  「快快,你快請他們進來。二弟,走,咱們出去看看。」

  郁可安奚彥暉五人被迎了進來。

  屋子十分陳舊,裡面的東西也不多,就是普通的農家。看樣子也就剛剛能混個溫飽。

  郁可安看到元歸山兄弟有些驚魂不定的樣子,她很能理解他們現在的心情:

  「是令尊讓我捎幾句話給你們。」

  元歸山急忙問道:

  「我爹他現在怎麼樣了?他讓你對我們說什麼?」

  郁可安輕聲說道:

  「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令尊……他已經不在了。

  他讓我和你們說,做人要踏實,不能目空一切。不要像他那樣害人害己害子孫。他還說,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

  「不在了?不在了?我爹他不在了?」

  元歸山喃喃道,然後就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元歸林知道爹不在了,也跟著哭。屋子裡,只聽到這兄弟二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元家其他幾房人也都住在附近,聽到哭聲都趕了來,知道老爺子不在,也都大哭起來,一時間哭聲震天。

  郁可安和奚彥暉默默地陪在這裡。

  過了好久,元歸山才站起來,他抹了一把臉,對郁可安和奚彥暉一抱拳:

  「見笑了,謝謝你們給我們捎信來。

  雖然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可是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很難過。能說說我爹他是怎麼去的嗎?」

  郁可安就當著元家所有人的面,把那個頭領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她沒說那個逼得他們的爹自盡的人是她。

  元歸山問道:「這麼說,我爹效忠的那個人,現在還押在刑部大牢?」

  郁可安點頭:「明年秋後問斬。你爹去了,估計再沒有什麼人能夠把他救出來。」

  元歸山沉痛地對郁可安說:

  「我一直在盼著這一天,可我又怕這一天的到來。

  這一天到了,我們就能好好地過日子了。可是,這一天到了,那也就表明,我們兄弟沒爹了。」

  說完,他把四個弟弟叫到跟前:

  「你們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我們要偷偷摸摸地過日子,被人家欺負了也不能打回去?我這就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