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荀娘嘆息：「我也是這麼想的啊，所以，並不敢太得罪她們啊。」
郁可安不太在意地說：「要不，這樣吧，你儘量做吧。先男女各做兩套出來，再做披風。
最後再做那套灰色的。如果時間來不及了，那套灰色的，我不做了也行。」
荀娘笑了：「謝謝小姐體諒，我會盡力都給你做完的。」
郁可安：「不急，做好為原則。到時候我會來取的。」
荀娘：「好的。」
郁可安下樓了，荀娘說了不少感激的話。
離開了繡坊，郁可安感覺有些渴了。
「十六啊，咱們找地方喝杯茶吧。」
黑十六指著前面：「那裡不就是間大茶樓？」
郁可安倒不是很想喝茶，只是，茶樓這地方，一向是消息集散地。
到這裡，一邊喝茶，一邊可以聽到不少消息。雖然有些消息不太可信，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總能從中聽出些蛛絲馬跡。
郁可安帶著黑十六，來到酒樓的二樓。找個靠近樓梯的包間，走了進去。
本來，要聽消息，還是要在一樓大廳。
可是，郁可安看到一樓大廳里，基本上都是些男客，自己一個小姑娘去那裡，會讓人感覺很奇怪的。
雖然她現在是著男裝，但她並沒有刻意掩藏自己的性別，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位姑娘家。
選了靠近樓梯的包間，她照樣能聽到樓下大廳里的說話聲。這個時代的建築，隔音普遍不好。
很快地，夥計就送上來一壺茶，還有兩碟點心。
郁可安把點心推到黑十六面前：
「吃吧，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得快。」
黑十六倒也沒客氣，拿起點心就吃了起來。偶爾喝一口茶水。
郁可安一邊慢慢地喝著茶，一邊細心聽樓下的說話聲。
「小姐，再有半個月，就是老爺的生日了，靖王爺應該會來吧？
雖然老爺是他的下屬，可他應該會給老爺這個面子的。畢竟，在這麼多縣令面前下老爺的面子，會顯得他這個王爺很小氣的。」
突然，隔壁傳來說話聲。
郁可安的記憶力很好，正是剛剛在繡坊遇到的那對主僕。
聽到她們提到了奚彥暉，郁可安就集中精力，聽這主僕二人說什麼。
「青書，論理，靖王應該會來。只是，如果他不知道的話……」
青書哎喲一聲：「可不是嘛，以咱們老爺一慣低調的個性，應該不會給靖王下帖子的。
哈哈，二小姐肯定要失望了，她可是很期待老爺的生日呢，心心念念地想在老爺生日宴會上，見到靖王爺。
再來場艷遇，結識了靖王，再慢慢謀劃，沒準兒運氣好，就會成為靖王側妃。」
「哼，她可真敢想。靖王就是再低調，再不入皇上眼，那也是有封號的王爺。側妃也得娶大家閨秀，哪裡輪到她一個知府庶女來做。」
「小姐，老爺不是說，靖王的正妃，皇上賜婚的那個，還是個農女呢。所以，二小姐才興起了這個念頭的。」
「靖王這個正妃，我不了解情況，不予置評。靖王如果真不來，未必是壞事。」
「小姐，怎麼說？」
「青書，你想過沒有，靖王現在正大肆治理漠原府，我爹杵在他跟前，萬一靖王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我爹就是現成的出氣筒，就是那個殺雞儆猴的雞。」
「嘻嘻，小姐，如果讓老爺知道你背後說他是雞，他肯定要罵你的。」
「這裡就你我二人，我爹怎麼會聽到？」
「出氣筒，殺雞儆猴？」
郁可安笑了，心裡說，沒準真的叫這位章小姐說對了，一座府城，知府是最高官員，如果有什麼事情，不找知府，難道找知縣啊？
就是真的是知縣的錯，認真追究起來的話，知府應該也脫不了干係。
這個章小姐看得很明白啊。
就聽青書又說道：「小姐，可是這樣的話，就少了向靖王討好的機會了。」
「現在靖王態度不明朗，我爹是多做多錯。」
「那就是說，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嘍？」
郁可安點頭：「主子聰明，丫頭也不笨。」
「理論上是這樣。我爹呢，是個可以守成的官，卻不是個能衝鋒陷陣的主兒。
靖王雖然在漠原府住了很久，可他比我爹還低調，很少有人了解他。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官員。
等大家把靖王的脾性摸透了，那時候，我爹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現在，不急。」
「小姐，這就是所謂的『一動不如一靜』吧？」
「正是這個理兒。」
郁可安點頭讚賞：這丫頭，不錯。
「小姐，看不到靖王，奴婢真想看看二小姐又要拿下人撒氣的嘴臉。」
「你可小心，別撞她氣頭上，連你一起教訓了。」
「小姐，奴婢有那麼傻嗎？奴婢經常想，做小姐的丫頭太幸運了，如果奴婢是二小姐的丫頭，就奴婢這性子，肯定會經常挨打的。
奴婢看到好幾次，那個綠蕊偷偷地哭，她還是二小姐的大丫頭呢。」
「青書，背後不論人是非。」
「嘿嘿，這裡就是小姐和奴婢，奴婢就算再放肆，也沒事兒。」
好一會兒，隔壁都沒動靜了。
郁可安正想聽聽樓下有什麼消息……
「小姐，大少爺的生日禮物，咱們已經準備好了，依小姐看，奴婢什麼時候送去合適啊？」
就聽章小姐嘆息一聲：「我大哥的生日，和我爹的生日緊挨著，每次都是給我爹慶祝的時候，順便也算給他慶祝了。
其實，從我記事起，我大哥就沒有真正地過過一次生日。」
「小姐，那還不簡單，等二少爺回來，小姐備一桌，把老爺夫人請了，再叫上大少爺和二少爺，一家五口吃頓團圓飯，再送上各人的禮物，不就行了。
我想，大少爺肯定會很高興的。」
「可是，我爹會不高興的。」
「小姐，為什麼呀？哦，因為沒有叫上呂姨娘和二小姐啊？切，她們算什麼東西！」
「青書，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可別在人前說漏了嘴，她好歹算你的主子。」
「小姐，奴婢知道了。唉，自從夫人得病以後，呂姨娘是越來越得寵，她也就越來越囂張了。
如果不是有兩個少爺罩著，恐怕小姐你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呢。」
「是啊，我大哥二哥很疼我。」
「小姐，你說，咱們夫人的病，會不會和呂姨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