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又能換衣服了,因為白大栓白小栓都在郁家幹活,家裡這次能得六件衣服,白大栓媳婦趙氏,就對白大栓說道:
「孩他爹,我有段時間沒回娘家了,上次換衣服,咱們一家的衣服都有了。
這次換衣服,我想換三件女人的緞子衣服,給我兩個嫂子和我娘。
以前咱們家,可沒少沾我娘家的光啊。沒我娘家幫襯,咱們兩個孩子,估計都養不大。」
白大栓笑了:「我和小栓外面幹活,家裡的事情你說了算。換去吧,只是,別耽誤給幹活的人做飯。
『隨風倒』,等我和小栓起早去割,一天割一些,早晚割夠就行,先把衣服拿回來再說。我想,東家應該能答應,我們幹活很賣力的。」
趙氏說道:「我和山花早就說好了,你們男人忙你們的,那個『隨風倒』,我們兩個去割就行。我們倆抓緊時間把飯做好,然後合夥一起去割草,她還說,要幫我呢。」
白大栓說道:「行,記住人家的情,以後他們夫妻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我們也絕無二話。」
當趙氏把洗得乾乾淨淨的三件緞子衣服,拿回娘家的時候,她娘和兩個嫂子都愣住了。
趙氏笑著說道:「娘,嫂子,以前我們家裡窮,總是來家裡要這要那,如果沒有你們相幫,我們家裡恐怕早就完了。
現在,我們的日子好過了,我回來看看你們,這是給你們的衣服。也請你們放心,我們的日子,以後,會更好。」
以後的日子會更好!
不單單是趙氏這麼想,白大栓哥倆這麼想,整個郁氏的人,都這麼想的。
跟著郁家,肯定有好日子過。
趙氏的娘和兩個嫂子,摸著這光滑的緞子衣服,那是滿心歡喜:
「這麼滑,這麼好看,你花了很多的錢吧?」
「沒花錢。」
趙氏她娘一聽,就是一驚:「你們……你們不會是偷的吧?趕緊給人家送回去,咱們就是凍死餓死,也不能偷人家的東西。」
趙氏笑了:「娘,你想什麼呢?」
趙氏就把衣服的來歷說了一遍:「娘,嫂子,你們……不會嫌棄這是舊衣服吧?」
趙氏的二嫂一聽,就猛地把手縮了回來:「孩他姑,這衣服……不會是……不會是……」
趙氏沒聽明白二嫂的話:「是什麼?」
趙氏她娘瞪了一眼她二嫂:「你瞎想什麼呢?你也不看看這衣服的樣式,是那種衣服嗎?
再說了,那種衣服很多都是粗針大線的,你看看這衣服的針腳,多麼細密勻稱。你個蠢貨,活人衣服和死人衣服你都分不清。
再說了,如果真的是那種衣服,這麼好的衣服,人家肯定有錢,人家那墓,必是修得極好的,是一般人能隨便盜的嗎?
你如果嫌棄,你那件給我,我不嫌棄。」
趙氏二嫂一聽,急忙把她那件抓在手裡,尷尬地笑了:
「我這不就是隨口一說嘛。」
趙氏現在算是聽明白了,原來,二嫂以為,這是那種衣服。
趙氏很生氣,「這些衣服,是我們東家認識的一個有錢人朋友,她和人家要的。就為了幫助我們這些給她幹活的人,還有村里人。」
趙氏的大嫂是個精明人,看到趙氏這樣,忙過來拉著她的手,勸說道:
「你二嫂就是心直口快,沒有壞心眼。要不,你以前回來拿東西,我們兩個很多時候,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嘛。
你以為,我們真的不知道嗎?家裡就那點東西,你走了以後,家裡東西少了,我們會不知道?我們只是裝不知道而已。
孩他姑,都是一家人,你就別生氣了。」
趙氏笑了,「我也沒真的生二嫂的氣。我還給你們倆帶禮物來了呢。」
趙氏說完,拿出兩個「郁錦」的小荷包。當然,是最最便宜那種。
趙氏的大嫂二嫂一看見這荷包立即就喜歡上了。
她二嫂說道:
「哎呀,這也太好看了吧?這是……給我們兩個的?那我要這個紅的。大嫂你喜歡粉的,粉的給你。這上面的小珠子,是銀的吧?
他姑,這個荷包……不便宜吧?」
趙氏笑了,說道:「這可是我們東家作坊里做的東西呢,有個名字叫『郁錦』,看這裡,這兩個字就是『郁錦』。
東家說,如果拿到外面賣,得好幾兩銀子一個呢。
賣給自己的員工,就成本價了。當然,不能多買,要不,東家就不賺錢了。
這不是你們兩個的生日要到了嘛,這就是我給你們的生日禮物。你們過生日的時候,我可能回不來,這回有空,把禮物送來了。」
「天啊,幾兩銀子啊!」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用得起這麼貴的東西了。我得好好留著,當傳家寶。」
趙氏的娘看到女兒這次回來,拿了這麼多東西回來,除了衣服,還有一塊醃肉呢。老太太也感覺臉上有光,心裡也替女兒高興。
「你說,你還在做工?」
趙氏笑了:「是啊,我給大栓那些幹活的人做飯。我們兩個人做飯洗衣服呢,不累。
今天我回來了,就是山花自己做呢。如果她有什麼事要辦,我就自己做。」
趙氏的娘一聽:「那你快回去吧,別總是讓人家幫你。知道你們生活得好,娘就放心了。」
趙氏大嫂馬上說:「娘,你這怎麼還攆上人了?怎麼也得讓他姑吃了飯再家去啊?」
趙氏站起來,對她娘和兩個嫂子說道:
「我也得回去了。因為我和山花說好了,要一起割『隨風倒』去。大栓說,他和小栓起早割,他們累了一天了,怎麼能讓他們割呢?」
趙氏的娘一聽:「對,對,自己的男人要心疼些,他身體好,多幹活多賺錢,你就有好日子過。你快回去吧,答應人家的事情,要做到啊。」
「哎,我知道了。娘,嫂子,我這就回。等我爹和我哥幹活回來,替我問聲好吧。」
趙氏告別她娘和兩個嫂子,腳步輕快地往家走。
第二天中午,她大哥二哥來了,一人扛了兩捆「隨風倒」,放下就走了。
趙氏看著這草,高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