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領著王小米,顧梅朵顧春久,還有幾個看熱鬧的村民,一起來到顧家老宅。
顧家三房,小孫氏領著兩個女兒在家。
小孫氏看到一群人來到自家院兒里,尤其看到顧梅朵,顧春久兄妹,不知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王大娘開門見山:「老三家的,你家春雨呢?」
找春雨的?小孫氏心裡第一反應是,這個小混帳,又惹什麼禍了。
「這孩子不知跑哪裡玩去了,你們有什麼事?」 ✷
「顧春雨騙我家小米,把我家的石頭都弄你們家來了。」
這件事,小孫氏是知道的。老孫氏見家裡女人太多,都不下田幹活兒,就想多抓幾頭豬來養,想再砌個豬圈。
顧老頭兒就把撿石頭的事交給顧老三,顧老三哪裡願意出這個力,看顧春久每天領著一群小孩子撿石頭,他就起了占便宜的心思。
他讓兒子顧春雨,找王小米撿石頭,說是送到顧家。小孩子哪在意是哪個顧家。他便趁機把石頭都搬來自己家,省時省力,和老爹交了差,自己找地方玩兒去了。
小孫氏還在想怎麼做對自家有利,王大娘等不及了。
「那麼大的人,臭不要臉!欺負小孩子不懂事,偷我家的石頭。」
小孫氏一聽不幹了,「石頭是我家老三撿的,和你家王小米沒關係。我們也沒偷你們的石頭。」
王小米領著王大娘找到石頭堆兒,把上面的乾草扒下來。露出了一大堆的石頭。
「孫桂香,你放屁。這麼大的一堆石頭,我家男人撿了好久。你說是你家老三撿的,誰看見了?」
小孫氏就一口咬定,石頭是顧老三領顧春雨一起撿的,王家的石頭,是王小米送到顧老四家去的。
王大娘氣急,她又提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這堆石頭是她家的,於是她乾脆上去和小孫氏撕打起來。
顧梅朵悄悄和顧春久說:「大哥,這事交給你處理。」
顧春久以為自己就是來看熱鬧的,大不了就是當個人證,怎麼自己變成主角了?
農閒的時候,村里閒人很多,很快,這裡就聚了一幫看熱鬧的村民。
有好事的人找來了里長,把撕打的二人分開。
里長最討厭這些潑婦打架罵街的事情,問明緣由以後,第一時間讓他們都說出自己的證據。
王大娘氣憤地說:「找到顧春雨,就明白了。」
不知從什麼地方被人拉回來的顧春雨,一臉懵懵的,站在人群中。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顧梅朵捅了一下顧春久,讓他先找顧春雨說話,別叫小孫氏占了先。
顧春久剛想跟顧春雨問話,顧春雨很討厭顧家四房的人,「我才不和你說話呢。」
「讓里長爺爺問。」顧梅朵提醒大哥。
顧春久把顧春雨拽到里長面前:「他知道,里長爺爺你來問他。」
里長對顧家的情況很了解,對懶惰的顧老三也很討厭,上行下效,孩子也被他給教歪了。
「顧春雨,你來說說你家這堆石頭是怎麼來的。」
小孫氏想幫兒子的忙,被王大娘緊緊拉住,不能動彈。
「石頭是我和我爹在河邊兒撿的。」
正在這時,顧老三回來了,聽說了經過,指著顧春久罵起來:「混蛋,小兔崽子,你滿村子滿河沿兒撿石頭,就不許我撿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石頭是王家的?」
里長也感覺挺為難,石頭嘛,還不是長得都差不多,沒有確實的證據,確實不能說明是誰家的。
顧梅朵有些不耐煩,不願意再和他們扯皮,無意中開啟透視眼,看著那堆石頭。
天助我也。
顧梅朵來到王大娘身邊,叮囑她不要說話。
她走到顧老三面前,冷冷地盯著他,「顧老三,你說這堆石頭是你家的,你怎麼保證?」
被自己親侄女叫名字,顧老三很生氣:
「石頭都長這樣,我說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不是我家的?」
顧梅朵笑了,「我再問你一遍,這石頭真是你家的嗎?你在哪裡撿的,你敢向里長保證是你家的嗎?」
「我有什麼不敢保證的,這堆石頭就是我和顧春雨一起撿的。保證是我家的。保證保證保證,說一千遍,這堆石頭也是我家的。」
「行了,知道是你撿的。」
「里長爺爺,顧老三說,這堆石頭是他和顧春雨一起撿的。你去報官吧。」
里長莫名其妙地看著顧梅朵,顧老三更是不明所以。
顧梅朵走到那堆大石頭前,幾下從裡面扒出了一塊石頭。石頭比磚頭略大些,上面滿是血跡,只是時間久了,血跡已經乾涸,成了烏紫色。
「里長爺爺,我去縣城,聽說有人在咱們官道附近,被人用石頭砸死了,兇手沒找到。我看到這塊石頭,應該就是兇器。人應該就是被顧老三打死的,里長爺爺,你快去報官。」
里長心裡樂的喲,這丫頭怎麼這麼鬼呢,再說,他又是怎麼知道石頭堆兒里有塊帶血的石頭呢。
不管怎麼說,詐一詐顧老三也好。
「張三,王武,你們過來把顧老三綁起來,他是殺人兇手。拿上這塊石頭,咱們縣衙領賞去。」
大家全都蒙了,不是在談這堆石頭是誰家的嗎,怎麼裡面還涉及到殺人命案了?
但是里長的話也不能不聽,於是張三和王武過來,就把顧老三摁倒了。找根繩子,綁了起來。
顧老三更蒙了,我就是偷懶想賴堆石頭,怎麼還殺人了?
他大喊大叫:「放開我,我沒殺人,我真沒殺人。」
「你說什麼現在都不好使了,這堆石頭你已經千保證萬保證,就是你撿的。你撿的石頭裡面有兇器。殺人犯法,我們必須把你送到縣衙去,治你的罪,有冤你找縣太爺說去。」
演戲得演全套呀,里長一張厲聲喝道:「還等什麼呀?快走。」
「人不是我殺的,別抓我呀!救命啊,爹,娘,救命啊!石頭不是我撿的,石頭是王家的,人不是我殺的!和我沒關係。」
顧老三喉嚨都快喊破了,殺人可是要償命的,這怎麼能承認。
顧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他來到顧梅朵面前,惡狠狠地說:「就這麼容不下顧家嗎?」
顧梅朵氣笑了,大聲對著鄉親們說:「顧老三自己千保證,萬保證,這堆石頭是他和顧春雨撿的,現在這堆石頭裡有殺人兇器,顧老三就是殺人兇手。他自己做了什麼事,他心裡不清楚嗎?和我有什麼關係?里長爺爺還等什麼?直接把人押縣衙去,縣太爺怎麼也能賞你兩壺酒錢。」
顧老三死命掙扎,一時之間,大家還真拿他沒辦法。
顧梅朵走過去,抬腿就踹了一腳,顧老三趴下了,張三和王武把他提起來,跟著里長往外走。
顧老頭氣憤地對顧梅朵說:「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顧老爺子,你這話說反了,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你們想怎麼樣!
我們四房受不了你們的欺負,已經斷了親,自己出來過了,你們還要上趕著來欺負我們。我就想問問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然後顧梅朵靠近顧老頭兒,低聲說:「今天的事情,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老爺子,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假的給它變成真的。要不,你等著瞧!」
顧老頭把顧老三從別人手裡拽過來,「啪啪」就是兩嘴巴,「你個死懶鬼,怎麼不懶死你。你自己說說石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不清楚,就縣衙償命去吧。」
顧老三慢慢騰騰地說了經過。
其實事情很簡單,顧老頭家要用石頭,顧老三懶得撿。
讓顧春雨哄騙王小米,把王家石頭推到自己家。王小米告訴自己父母,他把石頭推到顧家了,讓王家父母以為是推到顧老四家了。
他以為顧梅朵沒在家,顧春久好欺負。哪裡想到發生這麼多事。
最後顧老三把所有的石頭搬回王家,顧梅朵說,顧老三損害了顧老四家的名譽,讓顧老三賠了100文的名譽損失費。
顧老頭不會出這筆錢,最後,小孫氏從嫁妝里賠了100文。
顧梅朵把這錢給了里長,讓他們出力的幾個打酒吃。
後來聽說顧老三被顧老頭一頓好打,每天瘸著腿,去河邊撿石頭。
至於石頭堆兒里的那塊沾血的石頭,是王小米他爹撿石頭的時候砸傷了手,把血抹石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