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嫂問林芳春:「相公,怎麼啦?」
林芳春低聲說道:「進屋再說,你好好哄孩子就行。」
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呂氏的樣子,應該不是小事。
哼哼,什麼事,凡是這個家裡的事,都和他沒一文錢的關係。他只是這個家裡幹活的而已。
後來,林芳春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剛剛知道的事情和林大嫂說了。
林大嫂大吃一驚:「相公,你說的是真的嗎?家裡的庫房,書房,帳房,都被偷了?家裡不是有人嗎?」
「你小聲些。就是有人,才好偷呀。」
林大嫂有些擔心地問:「相公,那家裡不是沒錢了嗎?那個小公子說,明天幫我們分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分了。我真的很想分家呀,希望能分得成。」
林大哥說:「她說她是芳夏的小姑子,芳夏已經定親了,我這個當哥哥的卻不知道。這心裡……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感激那個小公子。她穿男裝,我們就叫她小公子。她幫了我們的忙。
如果今晚我沒在家,那就是大-麻煩,我怎麼解釋,呂氏肯定都會給我安一個罪名的。到那時候,我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你累了一天了,早些安歇吧。」
林大嫂安慰他:「芳夏定親,你不知道是好事。你知道了,萬一後娘也知道了,恐怕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林芳春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顧梅朵就帶著全伯來到林府。
因為知道林大哥打理林府的生意,每天早出晚歸的,所以,她早早過來,省得到時候林大哥不在家。
顧梅朵直接來到林樹養傷的房間,對躺在床上的林樹說道:
「林大人,林芳春是你兒子吧?請你把他叫來,我找他有事情。」
呂氏看著顧梅朵,這小孩子好大的架子呀,就這孩子身邊的這個下人,看著也不像一般人家的人啊。
她問顧梅朵:「你是哪位呀?」
顧梅朵掃了呂氏一眼,沒理她。「林大人,林大公子在家嗎?」
林樹瞪了呂氏一眼,「叫他來。」
呂氏看著林樹,多年夫妻,她還是了解林樹的,她感覺到林樹好像很怕這個小孩子。
於是她只好派了個人,去叫林芳春。
沒過多久,林芳春來了,看到顧梅朵眼裡閃過一片光芒,但是他很快就掩飾過去。
「父親,你叫我?」
顧梅朵向顧全一伸手,顧全急忙掏出來一張紙遞給她:
「林芳春,你借的銀子,可是到期了哈,我是來收帳的。請林大公子還錢。」
呂氏一聽就炸了,還錢?還什麼錢,林芳春的錢就是家裡的錢,家裡怎麼可能會給他還錢?再說了,家裡現在的情況,哪還有什麼錢了。
「我說你這個小丫頭,憑白無故地,到我們家裡來要錢,是不是以為我們家很好欺負?」
顧梅朵轉過頭來看著呂氏,「你誰呀?我和你要錢了嗎?什麼叫平白無故,我這可是有契約的。
林芳春,為了家裡的生意,用家裡六間鋪子做抵押,向我借了白銀十萬兩,正好今日到期,請還錢。如果不還,那六間鋪子可就是我的了。」
「什麼?六間鋪子?你這個混帳,你敢背著我借錢?那鋪子是你的嗎,你就去抵押?」
顧梅朵沒理呂氏,她走到林芳春面前,把手裡的紙向林芳春面前一遞:
「這契約,是你簽字畫押的吧?」
林芳春能說什麼,只好點點頭。
呂氏一看,這還了得,這可是六間鋪子呀,怎麼能拿出去。
她上來就要奪顧梅朵手中的紙。
顧梅朵閃了開來。「這位老奶奶,你離我遠點,我又不是找你,你激動什麼呀?
林芳春,你快還錢,本少爺很忙的,可沒時間和你們耗在這裡。」
林芳春為難地說:「鋪子資金周轉不開,暫時還不上這些錢。」
顧梅朵還挺像那麼回事似的說:「那你能還上多少?你們這麼大個林家,區區十萬兩,還不是九牛一毛,你會還不上,你和我開玩笑呢?」
林芳春只好說好話:「小公子,你看,能不能再寬限我幾天,我再籌措一下,再還給你。
現在真的是拿不出來,都押貨物上了。你現在要,我肯定是拿不出來的,你看著辦吧。」
「哎喲,如果都像你這樣,我們的買賣用不用做了?也成,錢沒有,不是有鋪子嗎?我就告訴你,今天我是不會空手回去的。把鋪子的地契拿出來吧。」
顧梅朵說完,往身邊的椅子上一坐,等人拿鋪子的地契呢。
林芳春急忙看向呂氏。「娘?」意思是,請她拿鋪子的地契。
呂氏坐在那裡,不動如山,就像和她沒什麼關係一樣。
林芳春只好又叫了一聲:「娘,請你先把那六間鋪子的地契拿給她,回頭貨物出手,咱們再贖回來也就是了。就這幾天,你不用等多少日子。」
呂氏說道:「鋪子是我的,林芳春沒有權力抵押,地契我是不會拿出去的。」
顧梅朵轉到林芳春面前:「你們林家的鋪子是不是你在打理?」
林芳春點點頭。
「你打理林家的生意,卻做不了主?」
林芳春又點點頭。
「砰!」
顧梅朵用力地一拍桌子,「你耍著我玩呢?你做不了主,你向我借錢?我告訴你們,還從來沒有人敢賴小爺我的帳,你們看著辦吧,否則,我堅決不客氣。」
顧梅朵的舉動,嚇了大家一跳,林芳春急忙到呂氏面前小聲哀求:
「娘,你就給她吧,好歹咱們有貨在那裡,也不會賠錢的。這些人,咱們得罪不起呀。」
呂氏怒罵道:「放屁,我的鋪子,我憑什麼給她,錢又不是我借的。」
顧梅朵走到林芳春面前,「我這人辦事是最最講道理的。既然不是你的鋪子,錢是你錯的,那你拿東西抵吧。
說吧,你都有什麼東西,我評估一下值多少銀子。」
「這個……」
林芳春嚅囁著,看了看呂氏,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林樹,才說道:
「我們還沒有分家呢。」就是沒有屬於他個人的東西,一切都是公中的。
「沒分家?」
顧梅朵走到呂氏面前,想確認一下:「你們沒分家?」
呂氏被顧梅朵一雙大眼睛盯得有些膽顫,她「恩」了一聲。
顧梅朵指著林芳春:「那請問,他-林芳春,是你們林家的人吧?」
呂氏雖然不想承認,可林樹在旁邊看著呢,她只能不情願地又「嗯」了一聲。
顧梅朵雙手一拍,「沒分家,這就好辦了。林大少爺借了本少爺的錢,還不起,你們又不想拿鋪子抵。
既然你們沒分家,那你們林家現在的東西,就有林大少爺的份,那本少爺就不客氣了。放心,本少爺是不會多拿的。
連本帶利,夠十二萬兩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