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原來你是縣令呀

  拐過彎兒,在醫館一邊的角落裡,站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老年男人五十多歲,身體硬朗,目光炯炯有神,說話中氣十足,應該是個練武之人。

  年輕男人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只是面帶憂慮,心事重重。

  顧梅朵仔細打量這主僕二人。

  二人停止談話,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從拐角處走出來,沒太在意。

  主僕二人轉身向醫館的方向去了,顧梅朵跟在後面,搖頭晃腦地走著。

  二人到了醫館的門口,停了下來,顧梅朵也跟著停了下來。

  年輕男人井堂有些怒了,「你這個小子,跟著我們幹什麼?」

  顧梅朵好笑,「大路朝天,各走各邊。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跟著你們?」

  「從拐角過來,我們走,你便跟著。我們停,你也站住。你做何解釋?」

  顧梅朵笑了:「我要進醫館,你們擋了我的路。」

  井堂抬頭看了看醫館的牌子,往邊上讓了讓。

  顧梅朵往醫館走去,經過井堂身邊的時候,壓低聲音說:「向伯潤的藥是我給的。」

  井堂聽明白了,看了老年男人福伯一眼,二人就在這裡等著顧梅朵。

  「掌柜的,我又來了。你近來可好呀?」

  「哎呀,小兄弟是你呀。又來照顧我的生意,今天都有什麼好藥材?」

  「你來看看吧。」

  顧梅朵放下背簍,從裡面拿出很多藥材,放到櫃檯上。

  很快藥材賣完了,顧梅朵收了藥錢,走出醫館。

  對井堂說:「你找個地方吧,咱們聊一聊。」

  「少爺,咱們回縣衙吧。」

  井堂點頭。

  這個小傢伙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且信他……她。

  二人帶著顧梅朵朝馬車走去。

  顧梅朵看到馬車,想著這二人應該是坐著馬車來醫館的。

  馬車裡。

  時間不等人,井堂開門見山:

  「你說向伯潤的藥是你給的?他孫子……」試探。

  顧梅朵:是我,我也要試探試探,畢竟事關重大。

  「向允澤怎麼了?向老爺子的咳疾是我的藥治好的,解毒的藥我有,但是我要看看病人。」

  病人都不見就給藥,是不是有點扯。

  「好。福伯,去見將軍。」井堂對趕車的福伯說。

  這小子應該認識那爺孫倆,就算有詐,我也能制住他,最好不是。

  福伯急忙喊道:「少爺!」

  井堂說:「福伯,沒事。」事急從權。

  三人坐著馬車,來到一個大宅院,支走了伺候的人,見到了他們口中的將軍。

  只見這個將軍身材魁梧,面貌剛毅,一身煞氣,一看就是個久經沙場,刀頭舔血的人。只是現在卻嘴唇青紫,面色發黑,是中毒的症狀。

  顧梅朵二話沒說,從隨身荷包里,其實是從空間裡拿出一粒藥丸,「馬上給他服下去。」

  井堂不顧福伯的阻止,給將軍餵了下去。

  福伯在一邊緊緊盯著將軍。

  顧梅朵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對井堂說:

  「我是萬陽鎮下泰村顧老四家的顧梅朵。」自報家門,說明來路。

  井堂點點頭。

  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福伯突然喊:「少爺,快看,將軍的臉色變了。」

  井堂大驚,急忙來到將軍身邊,見將軍青紫的臉色已經有些許紅潤,嘴唇也漸漸有了血色,呼吸平穩。這才放下心來。

  「扎破他的兩個中指,把污血放出來。」

  福伯急忙去找來了針,扎手指。。

  拿著一個痰盂接污血,直到擠出的血變成鮮紅色才罷手。

  又等了好一會兒,躺著的將軍古鐵豪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井堂?「

  「是我將軍。你感覺怎麼樣?」井堂大喜。

  「我感覺挺好,嘔……」

  顧梅朵急忙把遠處的痰盂拿過來,接住污血。又手快腳快地拿了水來,給他漱了漱口。

  古將軍輕輕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人救了,該走了。顧梅朵對井堂說:「我可以走了嗎?」

  井堂看了看古將軍,似乎想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

  古將軍微微點頭,扶著床沿,慢慢下了床,伸伸胳膊,踢踢腿。

  「井堂,我感覺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好。這段時間總躺著,身子都僵了。現在我就想騎上馬,跑它幾圈兒。」

  顧梅朵走到床邊,拍了拍床,毫不客氣地說:

  「你現在氣血兩虧,還是老實點兒,趴著吧。」

  一副你要聽我指揮的臭屁樣。

  井堂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顯然現在心情大好。

  將軍狠狠瞪了井堂一眼。

  福伯看自家少爺心情好,走過來對顧梅朵說:

  「小兄弟,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顧梅朵打蛇隨棍上,「我知道你們這些人不喜歡欠人情,所以我的藥,就算是賣給你們的。」

  然後小手一伸,指向井堂,意思是:「給錢。」

  井堂看看她伸出的小瘦爪子,又看了看她揚起的精緻的小臉兒,一副認真討債樣,覺得很好笑。

  豪爽地對福伯說:「福伯,給錢。」

  福伯也被自家少爺的好心情感染了,少爺有多久沒笑過了?真好。樂顛顛地跑去拿銀票。

  顧梅朵接過福伯遞過來的銀票,看也沒看,就收了起來。

  然後打著哈哈對井堂說:「哎呀,還是有錢人好呀,隨手就是……對了,你們給我多少來著?」

  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小臉認真地看向福伯,一副虛心求教樣兒。

  井堂實在ren不住,笑了,福伯也笑了,「三千兩。」

  「三千兩呀?」皺起小眉頭。

  「怎麼,嫌少呀?」井堂問。

  顧梅朵並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也不是個很喜歡開玩笑的人。

  人和人相處,講究個緣法,她就感覺和這兩人對脾氣。和向家爺倆相處,就沒這感覺。

  顧梅朵看了眼將軍沒說什麼。

  但井堂就是看懂了她的意思:「這個將軍就值三千兩呀?」

  古將軍也懂了,「哎喲,這假小子嫌錢少。也是,本將軍怎麼可能只值三千兩。

  小傢伙兒,你別嫌少,他拿出三千兩已經很多了。他是來當清官的。

  本將軍有錢,來,本將軍再給你一萬兩。」

  「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發財了,發財了!」

  顧梅朵開心地又叫又跳,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有錢了。

  古將軍很喜歡她這爽朗的性子。

  顧梅朵對井堂說:「你錢給得少,就再幫我一個忙唄。」

  井堂存心逗逗她,「我能拒絕嗎?」

  「不能。我在我們村里蓋了個大房子,目前還沒有找蓋房的工匠呢,想在縣裡找。

  如果有人欺負我,你要給我撐腰。」

  古將軍哈哈大笑,「你找他撐腰就對了,他可是這一方的父母。」

  「原來你是縣令啊,太好了!

  如果有人敢欺負我,哼,我就告訴他們,我認識縣太爺,你們小心點!」邁著小方步,在屋裡走來走去。

  「等我蓋好了房子,我還要在院子裡種上樹,桃樹,杏樹,梨樹。

  還要種好看的花草,還要種上一片竹子。

  唉,可惜房後的河不是我的。如果是我的,還能種上荷花,那就太美啦。」

  顧梅朵表現得一臉的遺憾像,皺巴的小臉那個委屈,那個遺憾呀。

  井堂三人不由得又笑起來。

  屋內氣氛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