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梅朵跟著王嬤嬤來到宮裡,王嬤嬤隨意地把她領到一個宮殿門口,讓她在這裡等著,自己就走了。
顧梅朵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來,她知道,這是人家耍她呢。
她會一直在這裡等嗎?怎麼可能。
於是,她就自己溜達著到議政殿去了。 ❂
議政殿門口的侍衛都認識她,並沒有阻攔她。於是顧梅朵就站在朝臣們背後,聽他們議論國事。
顧梅朵小小的一隻,又是站在最後,並沒有人注意到她。
奚允宸坐在那個高高的位置上,卻很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小身影,奚允宸嘴角微微向上翹起,每次這個小傢伙來,都會給自己帶來好心情,希望這次也是這樣,他很期待。
有些細心地大臣發現了皇上現在的心情,他們立即趁此機會,上奏自己所求之事,只要不是分歧太嚴重的事情,奚允宸都准奏。
顧梅朵聽了一會兒,就感覺到沒有什麼意思,她悄悄地轉身就要離開。
被奚允宸發現了,奚允宸對身邊的大太監使了個顏色,大太監悄悄地走過去,叫住了顧梅朵,顧梅朵只好站在那裡繼續聽。
這次談論的還是一個老話題,就是朝臣欠錢不還,欠戶部很多銀子的問題。
每次討論這個問題,奚允宸都要生一肚皮的氣。因為朝臣們都用各種各樣奇葩的理由,推脫還款。
而戶部的銀子卻收不上來,各處要用到銀子的時候。戶部來找他這個皇帝要,奚允宸就頭大。
現在這些朝臣們又在這裡推三阻四的,還想像往常一樣,把這個責任推脫掉,繼續欠著戶部的銀子。
而他們自己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簡直美滋滋。
顧梅朵聽了一會兒,聽明白了,她立刻舉起小爪子,表示要發言。
奚允宸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立即叫顧梅朵。「你走到前面來,有什麼話只管說。」
顧梅朵稍微彎了一下腰,然後說道:「皇上,他們為什麼不還錢?」
奚允宸很耐心地回答說,「他們說家裡沒有錢。」
顧梅朵又問奚允宸:「皇上,那些欠戶部銀子最多的那幾個都有誰?」
奚允宸對下面的大臣說道:「欠款項最多的大臣,前五名,請到前面來。」
五個大臣走上前來。
顧梅朵走進一個大臣面前問道:「請問你是什麼官兒?」
那個官員回答:「本官姓張,任禮部侍郎。」
顧梅朵問他:「你欠了戶部多少銀子?」
禮部侍郎回答說:「一百二十萬兩。」
「為什麼還不上?」
禮部侍郎很不在意地說:「當然是因為家裡沒有錢了。」
顧梅朵大聲地對奚允宸說:「皇上,他撒謊,他們家裡有的是錢。」
戶部侍郎急忙爭辯:「你別胡說,我有錢,能不還錢還帳嗎?」
顧梅朵邁著小方步,走到這個張侍郎面前,繞著他走了一圈兒:
「皇上,張侍郎家的公子,前幾天喝花酒,喝掉了五千兩,他家公子還說,這只是小錢,他家有的是錢。
張侍郎家的小姐,要出嫁了,準備了一百二十台的嫁妝,光是壓箱底的銀子就有十萬兩。
張侍郎老母親做壽,光收的禮金就有三十多萬兩。
皇上,人家都說禮尚往來,張侍郎既然收禮收了這麼多的錢,那你想想,他平時往外隨的禮,得隨多少錢?
他家公子有錢花,他家小姐有嫁妝,他的老娘有壽禮,卻偏偏欠著皇上你的錢。
皇上,你問問他,他把你這個皇上放在什麼地位?」
張侍郎急忙爭辯道:「胡說,你胡說,你說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皇上,你可不要聽信他的傳言,我家裡真的沒有那麼多錢。
小女的嫁妝根本沒有那麼多台。我老母親做壽,只是為了面子問題,我才宣布收了那麼多的禮金,其實只是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
顧梅朵氣哼哼地走到他的面前:「你說的一點點,就一點點呀?你是不是就欺負皇上好性子?
為什麼別人的帳你都不敢欠,就敢欠皇上的?
是不是就以為皇上不能把你怎麼樣?
你還沒有錢還皇上的帳,你前幾天不還納了兩塊小妾嗎?每個小妾不都花了兩萬兩嗎?
我倒是想問問你,你一個月的祿有多少,不到二百兩吧?
你家裡的小妾也有七八個了吧?你光取小妾就花了多少錢了?」
張侍郎聽到這裡,嚇得腿都哆嗦了。
「你一個小屁孩兒,道聽途說,哪裡聽來的這個消息?
我和你又不熟,你說的這些根本就不是真的?
皇上,我冤枉啊!不信你問問我的這些同僚。」
顧梅朵立馬把他頂回去:「問你的同僚,你們官官相護,和這個是親家,和那個是連襟,互相遮掩,打掩護,平時互相包庇,這時候互相幫助,占便宜沒夠。
是吧,皇上?
我有一個主意。他不說他還不出錢來嗎?
皇上,你馬上派御林軍包圍了他的府邸,進去像抄家一樣,把他們家的錢財抄一遍。
皇上,如果少於一百二十萬兩,我的命給他。如果多餘一百二十萬兩,那麼所抄的錢財全部沒收。
他不說他們家裡沒有錢嗎?那這就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當誅!」
張侍郎一下子就跪了下來:「皇上,老臣真的沒錢吶,真的沒錢呀。我不是不想還帳呀。」
旁邊的幾個大臣一起跪了下來:「皇上,張大人所言不假,我們都可以作證。」
顧梅朵一指離他最近的那個官員:「你當然可以作證啦,他娶的兩房小妾,有一房就是你家的丫鬟呀。
你收了他兩萬兩的好處,自然替他說好話了。
皇上,我提議現在就讓御林軍包圍這幾家的府邸,他們不是沒錢還帳嗎?去抄他們的家,如果真的沒錢,我還是那句話,我的命給他們。
但是,如果他們有錢,卻不還帳,皇上,你說他們是不是欺負你呀?欺負你好脾氣好說話?否則的話,他們為什麼別人的帳不欠,就欠你的帳嘞?」
奚允宸聽得這個痛快呀,心裡這個樂呀!
但是他面上陰沉似水,冷冷地說道:「你的這個辦法可以考慮,既然他們還不出錢來,朕倒要看看,朕的這些大臣家裡,都窮到了什麼程度。」
奚允宸說道:「來人,宣御林軍統領。」
身邊大太監立刻揚起高高的嗓門兒:
「宣御林軍統領進殿!」
旁邊的官員一聽,全都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