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不是你娘給你托的夢嗎?

  顧梅朵接著冷冰冰地說:

  「你不是還想讓我哥娶你家女兒嗎?你娘的事兒你還是趕緊先辦了吧。然後再說我們的事兒。

  這樣,等我哥娶你家女兒的時候,你家女兒還有個伴兒。」

  劉老九想想那畫面都滲的慌,他可就劉根這一個獨苗,萬一劉根也不在了,那他這輩子,還有什麼盼頭,還有什麼指望。

  他垂頭喪氣地對顧梅朵說:

  「今天先前我說的話,你們就當我放屁好了,我娘和改弟兒也都死了這麼久了,還是別去打擾他們了吧。

  那個沒啥事兒,我就走了。」 ✷

  顧梅朵幾步走到他的前面,伸胳膊把他攔住。

  「姓劉的,我們顧家,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沒頭沒腦的事兒,你別說這是婚約,就是別的什麼事也不行。

  你女兒在下面兒孤單,既然心疼你女兒在下面孤單,你怎麼不下去陪著她?

  還什麼死者為大?你娘活著的時候都沒看到你怎麼孝敬她,死了你倒是孝敬她了,你騙鬼呢?

  對了,你娘已經死了,你娘就是鬼,你騙你娘呢?」

  顧梅朵拿起棍子,在劉老九面前晃了晃,劉老九緊跟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顧梅朵攆上前去,踹了他一腳,把劉老九踹倒在地下。

  「你今天進了這個門兒容易,你想出去就難了。

  你如果不好好給我一個交代,我親自把你兒子送給你娘。

  就你兒子那小身板都不夠我一巴掌拍的。

  大哥,這是你老丈人,你過來好好伺候伺候他。」

  顧春久走上前來,自從劉老九來到他們家,說明來意之後,顧春久就憋著一肚子氣,現在聽到妹妹讓他撒氣了,那他就不客氣了。

  顧春久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傻小子了,他可是經過專門訓練,要知道,周方可是將軍出身,那也是專業人士。

  劉老九一聽顧梅朵叫顧春久來收拾他,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

  雖然顧春久是男娃,但是顧梅朵是大力女,顧春久怎麼也沒有顧梅朵打得那麼狠吧?

  顧春久先上來照著他的肚子就是兩拳:

  「讓我娶你死鬼女兒,你想錢想瘋了吧?你有那時間,好好出點兒力氣,到哪掙不來錢花。」

  咚咚,上來就是兩拳,打得劉老九差點兒吐出來。

  當顧春久再次抬起拳頭的時候,劉老九受不住了:

  「別打啦,別打啦,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顧梅朵厲聲問道:「我大哥和你女兒不是有婚約嗎?」

  劉老九立馬回答:「沒有沒有,誰要說我們兩家有婚約,我罵他八輩祖宗。」

  「不是你娘給你托的夢嗎?」

  劉老九又說到:「哪裡哪裡,那是我做的白日夢,當不得真,算不得數。」

  顧梅朵又問到:「那這事兒還有誰知道呀?」

  劉老九立馬保證:「回去我一定讓我媳婦兒管好自己嘴,沒有人知道,沒有人。」

  顧梅朵順手從牆邊兒拿過來一個手腕粗的木棍子,咔嚓一聲折斷了。

  「看到了吧?想想你的脖子有沒有它結實。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你可以滾了。」

  劉老九仿佛遇到大赦一般,連滾帶爬地跑了。

  顧梅朵看看老孫氏,又看看剛剛乾活回來的顧老頭兒,然後走到老孫氏面前鞠了一躬:「謝謝奶奶。」

  然後一家四口回到顧宅。

  一進門兒,顧梅朵就對爹娘和大哥說:

  「爹,娘,咱們顧家從今以後,立下一條家規:

  無論男女,不到18周歲,不許婚配。而且,成親,要經過本人同意才可以,特殊情況除外。」

  陶氏和顧老四都很支持顧梅朵的做法,顧春久也點點頭。

  有了這條家規,從今以後,在婚姻上會少很多麻煩。

  顧梅朵找出了兩塊布,把紫竹叫過來:

  「一會兒你到我爺爺奶奶那裡去,把這兩塊布交給他,就說是我們全家給爺爺和奶奶做套衣服的。

  還有這罐泡菜,給他們嘗嘗鮮,這可是我新做的。」

  紫竹答應著,拿著布和那罐兒泡菜走了。

  顧梅朵看了看陶氏和顧老四,「爹,娘,我就想知道,殺豬那天是你們誰把奶奶請來的。」

  顧老四愣住了,他還以為是顧梅朵請的呢。

  顧梅朵看著老爹這個表情,又去看看陶氏。

  陶氏說:「婆婆是我請來的沒錯,朵朵既然已經把你爺爺請來了,還在乎再請請你奶奶嘛。

  今天你也看到了,你奶奶幫了你大忙了吧。

  你奶奶以前雖然做了很多錯事,但是總的來說,她也不是一個十分壞的人。

  以前那麼做,都是因為窮鬧的,咱們做小輩兒的,不應該記恨她。」

  顧梅朵和顧春久都點點頭。

  ……

  清平縣城。

  顧梅朵從布鋪買了棉花出來,趕著牛車,剛剛要離開,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不對,應該是熟悉的面龐,確切地說也不對,應該說這個人的面龐讓顧梅朵看起來有些熟悉。

  這個人走進了一家鋪子,顧梅朵兒重新把驢拴好,和這個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遠遠地觀察他。

  因為這個男人的面龐,長得和自己的娘親陶氏,有六七成相像。

  男人三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消瘦,面容剛毅,提著一把劍。

  男人很快地從鋪子裡出來了,右手拎著一個把大包袱,應該是在鋪子裡買的東西。

  因為剛剛他進鋪子的時候,右手是空著的。

  男人翻身上馬離開。

  走的和顧梅朵是同一個方向。

  顧梅朵趕起小驢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馬跑得很快,驢車走得很慢,不一會兒的功夫嘛,馬就跑得沒影兒了,顧梅朵的小驢車依舊得得得得,在官道上行走著。

  拐過一個彎兒,在前面官道的道邊兒,那個男人下了馬,停在那裡。

  顧梅朵可不認為他是等自己的,小驢車走到男人身邊,並沒有停留,一直往前走。

  男人牽著馬和顧梅朵並肩走著。

  男人一邊走一邊問:「你娘是不是姓陶?」

  顧梅朵上下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趕她的驢車。

  男人又對顧梅朵說:「如果你娘姓陶,陶罐的陶,你幫我帶句話給她,用不了多久,我來接她回家。」

  男人說完,還沒等顧梅朵問為什麼,馬就跑得沒影了。

  只是男人的包袱,留在了小驢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