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再次送聘禮來的時候,時間掐得剛剛好,不早也不晚。
顧梅朵代表顧家,收下了張家的聘禮,還有張大嫂賠償的六兩銀子,這門親事就算定了下來。
因為顧梅紅這邊想要早早完婚,顧梅朵又找張家人商談。
顧梅朵說:「我梅紅姐的情況,你們大家應該都清楚,所以我們希望能早日完婚。」
張家和顧梅朵商量婚期的,除了張老太太和張家大嫂,另外還有一個婦人,黃二嫂。也就是楊小玲未來的二大伯嫂,這是張家大嫂請來的幫手。
張亮沒有父親,他母親帶著他們哥四個過日子,兩個哥哥已經成親了。張二嫂比較老實,很少出頭,所以張大嫂才找黃二嫂幫忙。
和顧梅朵一起來的,還有楊大華夫妻。顧梅朵是請他們來做個見證。
二人一看,黃二嫂在這裡,他們二人說話也不方便,於是二人一言不發。
顧梅朵的話剛說完,黃二嫂就來刷存在感:「你想早點兒完婚,得有多早?」
顧梅朵斜了她一眼:「請問你是哪位?」
張大嫂急忙說:「這是我家親戚黃二嫂。」
張大嫂心裡說,就算你再厲害,我們兩個人還對付不了你一個小崽子?
顧梅朵哦了一聲:「她在這裡幹嘛?」
張大嫂接茬說:「當然是談完婚的事情啊。」
顧梅朵看一下張老太太:「張家嬸子,這個黃二少是來幫你們參謀來了,還是給你們當家做主來了?」
黃二嫂又搶著說:「我怎麼能當家作主呢?當然是參謀來了。」
顧梅朵一拍面前的桌子,「砰」的一聲,桌子裂開了。
顧梅朵沒有理會,直接衝著黃二嫂說道:「你既然是當參謀的,人家主家還沒說話,你在這裡逼逼個屁?」
顧梅朵知道,這個婦人,也沒少為難顧梅紅,她和張大嫂狼狽為奸,挑撥得楊小玲和顧梅紅翻臉。
所以顧梅朵才不給她好臉色。
黃二嫂看看裂開的桌子,慢慢往後挪了挪。
張老太太也不樂意了,黃二嫂怎麼說也是他們家的親戚,來幫忙來了,顧梅朵這樣說黃二嫂,其實也是不給張家面子。
「顧小公子,你這又拍桌子又罵人的,是談事的態度嗎?」
顧梅朵毫不客氣地頂回去:「親家嬸子,你找了一個這麼不著調的人來,你們主家都沒有說話,她先叭叭上了,這事兒都還沒說呢,她摻和啥呀?」
張家大嫂剛張嘴要說什麼,顧梅朵一擺手制止了:「你們就痛快兒地說吧,成親選在哪天,對我們女方有什麼要求。」
張老太太也不想和顧梅朵糾纏,說心裡話,她有點兒打怵。
「我們看了日子,十天後就是黃道吉日。我們的要求嘛……」
張大嫂又要搶話,顧梅朵呵斥道:「你閉嘴。也不知道你們這是哪家的規矩,婆婆在這裡說話還沒說完,媳婦搶話說。」
黃二嫂以為她找到了訓斥顧梅朵的理由:
「說起規矩,不知道你們顧家什麼規矩,不是說你們顧家有的是人嗎?怎麼派個小孩子來談婚論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家沒人了呢。」
顧梅朵「啪」就甩了她一個大嘴巴,「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嘴?什麼叫我家沒人了?」
張老太太生氣了:「顧小公子,你怎麼隨便打人呢?商量婚事確實應該大人出面。」
顧梅朵點點頭,「大人出面可以,我也說過了,我們顧家有的是人。不知道親家嬸子以為,誰來和你商談婚事比較合適,我們顧家應該來多少人?」
張老太太還在沉思,張家大嫂說:「怎麼還不得來個五七六個的,不是還得送嫁妝嗎?」
一聽嫁妝二字,張老太太眼睛一亮,對呀,不能光給顧家送聘禮,顧家還得有嫁妝呀!
老太太也點點頭。
顧梅朵也點點頭:「那就再來七個人吧,算上我八個,嫁妝咱們先一會兒再說,不知親家嬸子想讓我們家誰來和你談,才算有資格?」
張家大嫂以為抓住了重點,她搶著說:「什麼叫嫁妝一會兒再說,現在就說。」
顧梅朵笑眯眯地看著張家大嫂,可說出來的話確是冷嗖嗖地:
「就你們給的那點兒聘禮,還不夠塞牙縫的,你們還想要多少嫁妝?再說了,就算我們送來十萬兩銀子的嫁妝,和你有關係嗎?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娘!」
張家大嫂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接顧梅朵的話,她向張老太太求助。
張老太太看到兒媳和黃家二嫂屢屢受挫,很不高興。
「他們沒資格問,我總有資格問吧。你們家的閨女能帶來多少嫁妝啊?」
「親家嬸子,其實這嫁妝的多少,和你也沒多大關係,雖然你們不分家,可兒媳婦的嫁妝也不歸你管。
不過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一聲。我們家離這裡百八十里呢,我們送的嫁妝多,不方便往這兒拉。所以只是意思意思給點兒銀子得了。」
黃二嫂聽到這裡,撇了撇嘴。
張大嫂也沒個好臉色。
顧梅朵又說,「十天後成親,不知道我們顧家來多少人送親合適呀?」
張大嫂說:「自然是越多越好。」
張老太太瞪了他一眼。
「你們是真墨跡,能不能給個痛快話?親家嬸子,你說!」
張老太太說:「那就來兩車人吧,不是還得拉嫁妝嗎?兩輛車應該拉的下吧?」
「親家嬸子,兩車人是吧?我說的兩車人就是兩車人,因為車上沒有嫁妝。」
黃二嫂問道:「成親哪能沒有嫁妝。」
顧梅朵怒了:「你特麼是傻子嗎?說了這半天,你沒聽懂嗎?我家離這裡遠,大老遠的怎麼拉嫁妝來,還不如直接給銀子。你聽懂了嗎?傻-逼?」
黃二嫂和張大嫂被罵得臉色鐵青,楊大華夫婦實在忍不住笑,只能偷偷轉過身去。憋了半天,好容易ren住了。
顧梅朵跟楊大華夫妻說:「和他們說話得累死個人。該說話的不吱聲,不該說話的瞎嚷嚷,說了半天,沒說到正地方。真是夠了。」
顧梅朵ren著怒氣,再次問張老太太:「親家嬸子,我再問最後一遍,我們來多少人送親呀?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梅紅姐自己在這裡,我們顧家就沒有多少人了?我們家的人有的是。」
張大嫂和黃二嫂不叭叭了,張老太太認真考慮了一下,認為,還是少來幾個人的好,起碼可以省點糧食。
最後,張老太太讓來十個人,夠一桌就行。
顧梅朵說:「親家嬸子,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再說,我們顧家沒人。」
張老太太不耐煩地說:「知道,知道了。」